前有家家,后有眼前人,芮玄阙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见着姑娘就会逗趣一番。
外人眼里看去许是寻死,可在邹珩看来,那哪是赶着去送死,分明是打趣人家。三分调笑三分玩味,余下看不出的一部分情绪也都不会是正经的。
听着芮玄阙的话,邹珩也猜着那人应是个姑娘。可即便真是个女的,也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
那一手钢针,扔的可谓是稳准狠,少也得有十几年的功夫。芮玄阙这次,也不知是对自己的托大还是真的信那女子打不过自己。
邹珩退后几步,靠着离他最近的那棵树,只差一把瓜子让他得清希
芮玄阙靠近过去,可那人却没有在最该动手的时候抬手,似是忌惮却又不像。
“我知道是你,这么多年了,一点脾气都不改,真不招人喜欢。”
一手落下,揭开斗篷连着的盖在那人头上的帽子。
雾色之间,邹珩看不清那人面孔,只是大概觉着应该是个长相不错的,不然依着芮玄阙的性子怕是多看一眼都不会。
晃眼的一道反光袭过,刀尖抵在芮玄阙腰间,但并没有刺入分毫。女子将力量把控的极好,既能让芮玄阙感受到微微痛意,又不会山芮玄阙。
“看,如果你当年能下得了手,也不会有今这么麻烦了。”芮玄阙向前微倾,在女子耳边轻声道。
那女子耳尖通红,脸色愈发苍白。
“手别抖啊,宝贝。这一刀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不是你最喜欢看到的一幕吗?”
芮玄阙每一句话,女子手上的刀就向前一毫,但始终没能如芮玄阙所的那样,给他痛快。
芮玄阙轻声了什么邹珩听不到,可是那女子的反应邹珩却是看得真真的。此刻邹珩也算是明白了芮玄阙为什么会不顾危险主动上前,原来,这两人还有些交情。
果断出针却不敢动刀,这样的行为对于女子这一行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了心,动了心,还敢做这行,有意思。”邹珩低声呢喃,平淡看着那两人之间的动作。
半晌,芮玄阙敛去嘴角笑意,站直身子。
这女子比他要高一些,不过也没高多少,但总归还是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她的眼睛,让她无法躲避。
芮玄阙有所动作,女子转眼间失了刚刚被芮玄阙几句话带来的女儿家心思,手上刀眨眼间刺向芮玄阙。不过,却没有她身后人速度快。
芮玄阙的手下之一,也是在此处的领头人,早已在女子身后等着她出手,只等她专心于芮玄阙心中没有其他杂念与防备之时,要她命。
“留她命。”芮玄阙道。
手下手上短刀一偏,没有刺中要害,并在同时扣押住这女子。
在所有人都以为芮玄阙是不忍心的时候,芮玄阙却坐回到椅子上,“回去给你主子带句话,我过两亲自登门拜访,不用他再派人来找我了。”
女子面色不改,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至于你,想再回来我也没意见。”
完,手一挥,女子就被芮玄阙那手下扣押送了出去。木屋附近,只剩他与邹珩二人。
“就算是过路看节目的,还得给个赏钱,你打算给点什么?”芮玄阙笑问邹珩。
“送你三根针。”
三根钢针自芮玄阙衣服边上划过,扎进桌上。邹珩没练过这个,使得只有蛮力,但距离过远,他这三根针扔出去的可不如那女子,扎不进桌子上太多便齐齐倒在桌上。
毒性没有全消,被针尖沾上的部分瞬间变黑,可见其用药之猛、烈。
即便身处黑暗,看不到那桌子所在之处,邹珩仍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准确无误地将其扔去,而芮玄阙明明能躲,却动都没动。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段故事,我还以为你油盐不进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活阎王呢。”邹珩调侃道。
芮玄阙没有去碰那钢针,也没有对邹珩的举动有丝毫不满。
而邹珩,似是料到了这些,仍敢在这个时候与芮玄阙玩笑着。与芮玄阙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就越发的爱打趣芮玄阙。也是芮玄阙不恼,不仅由着他,还几次与他斗嘴,陪着他笑谈。
这一次,依旧如此。
“谁还没个红颜知己?要这没有七情六欲,那还得是你,不过你到像个活神仙,不食人间烟火。”
芮玄阙难得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旧爱才会如此。
林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邹珩想要等的人始终未归。
两个人白也算是睡够了,到了晚上是一点困意都没樱邹珩在外面,芮玄阙也就陪着。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去开灯,毕竟被蚊虫把露出来的皮肤咬个遍可不是能欢喜的事。
那男子所在的房间,灯还开着,与他同屋的人在外面寻人还没回来。好在门窗禁闭,只有少部分沿着木屋的缝隙钻了进去,其余都被挡在带有光亮的窗户外面。
飞虫、蛾子密集,看得人浑身发麻。
“难道真的是忘了关灯,跟着除去找人去了?”邹珩不免怀疑。
这一念头还没起多久,便有一人从边上的丛林之中蹿出,闷哼一声,不太明显。
邹珩与芮玄阙都隐在暗处,再加上他二人所在的木屋没有开灯,那男人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在外面,只想着两人是累了、睡了。
男子缓行走近开灯的木屋,捂着胸口似乎很痛苦。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坐在了门口附近离光线稍远些的地面上。
另一手突然捂住了嘴,剧烈的咳嗽声被挡去大半。男子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才再次起身。
他刚回来时的症状已经好了大半,因此,邹珩也没了怕他被吓昏过去一时醒不过来的顾及。
“那位老板,自家手下都不打算安抚安抚?”邹珩突然开口道。
这声音不大不,刚好把男子下了个激灵。
“他可不属于我,他的命早就归别人了。我这时候巴不得他早死早托生,别在我眼前乱走碍眼。”芮玄阙道。
怎么听,芮玄阙这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要是处在光亮下,邹珩必然能看见芮玄阙在这话时是有多么无所谓。这条人命在他看来,分文不值。
“那,把他交给我一会儿,你应该也是很乐意的。”
“随你。”
知道邹珩是在做什么,又听出邹珩话中之意,芮玄阙也就不再陪他守着了。
待人进屋,邹珩也从暗处慢步走出。
光线落在他的周遭,衬得他愈发耀眼。
男子一身狼藉,满面尘土,与邹珩在一起看,简直一个上一个地下,没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