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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带着莫名怅然的情绪,飘然南下,越过蟒牙岭就是沧澜荒原。
虽说蟒牙岭以北的荒原还处于冰天雪地之中,但沧澜荒原冰雪已悄然融化,纵横荒原的溪河也开始解冻,浮冰堵住河道,春水漫灌,淹得到处都是。
据高山丘岭而居的蛮荒部族,熬过苦冬之后,也陆续有猎队进入水泽深处,捕杀猎物,为春祭做准备。
沧澜荒原之上的百千部族,皆受苏氏节制,虽说还达不到令出悉从的程度,但也绝不敢伤害苏氏子弟。
越过蟒牙岭,往南行近两千里,才到沧澜城,但对修为已恢复到真阳境巅峰的苏棠来说,也就四五天的脚程。
看到沧澜高竣的城门开启,苏棠犹感亲切,回想过去一冬在荒原的苦修,真是惊悸之余,又叫人心生无限留恋。
留恋什么?
想到陈寻那稚气未脱、却一副老成的脸,苏棠心生暖意。
行人鱼贯出入,也已经有商旅车队在熬过寂寞的寒冬后,开始携带货物走出城门,向沧澜荒原深处进发,与蛮荒部落交易。
苏棠心想,或许再过不久,涂山以东的云洲商旅,也会越过千里迢迢的涂山,进入沧澜城。
苏棠将要进城之际,忽见沧澜城北百里外的深山里,云气翻涌,絮鳞状的低空云层,隐有金光透射。
“啊,老祖出关了?”苏棠惊呼道,那里是苏氏祖陵所在。
她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感应不到百里外的灵气变化,但看山巅之上,群鸟翔集,她知那里有巨量的天地灵气在聚集,才会引发金鳞云气异象。
而除了老祖,苏棠不知道谁还能在平常修练时就引发这样的异象。
苏棠当即放弃进城,而是沿着城北叫残雪覆盖的小径,往云气翻涌的深山掠去;与此同时,沧澜城里有数道长虹飞贯而出,往陵山方向掠去。
“宗主、四叔公、九叔公、十三叔……”
苏棠此时修为还未恢复,只能沿山脊而行,远观山巅之上掠行的数道长虹,看长虹气象,认得此时出城的都是族中大佬。
待她气喘吁吁的赶到陵山,就见陵山之上的登天云坛,宗主、四叔公、九叔公、十三叔等人,都站在老祖身边,无一不是族中重要人物。
此时见到族中亲人,荒原所受苦楚也无需压抑,苏棠扬手娇呼:“老祖,宗主!”
“咦!”
苏棠站在云坛之下,苏氏宗主转头看过来,转瞬又化身长虹纵下云坛,睁开清光湛湛的双眼,打量她,讶异问道,“你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在奚峻遇到一头恶猿,被其打伤;好不容易才回到沧澜。”苏棠说道。
“等会儿再说……”
宗主释出灵元,凝聚云气,托住苏棠双足,飞至云坛之顶。
众人看到苏棠神魂破裂,修为竟跌到真阳境,都大为震惊,不知道苏棠荒原之行遇到什么变故;但也更关切的盯着天顶的金鳞云气变化。
苏棠这才看到老祖立在众人之中,不在吞吸天地玄息,而天顶的金鳞云气异相却没有散去,隐隐牵发群山震颤。
百里方圆内的金鳞云气甚至有进一步聚集的迹象,天地灵气像潮水一般,往对面的石崖涌去——玄息灵气竟浓郁到凝结出云气的地步——石崖龛洞里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膝而坐,正吞吸这巨量的玄息灵气,看不清是谁。
“是谁呀?”苏棠问道,这才确定是族中有人突破青阳境巅峰、晋入还胎境,但她不知道离开沧澜数月,是谁此时正突破青阳境,竟然需要老祖亲自护法。
“是武阳……”老祖白眉如霜,看武阳已经渡过最难的关卡,正吐吸巨量灵气重塑还胎肉身,才收敛心神转过身来,跟苏棠说道。
“不会吧,武阳才十六岁,而且他的魂海异相比我的琉璃心境还要难突破真阳境……”苏棠听老祖说是武阳在崖头龛洞里修练,也深感惊讶,原以为武阳能三十岁之前,晋入还胎境,就算是修练神速,未曾想她才离开沧澜数月,武阳修练就有这样的飞速进展。
“这都归功你十三叔从蟒牙岭带回一具獴狸宝骨,才好不容易凑齐炼化虚境九龙符的灵药……”苏氏宗主笑盈盈的说道。
“武阳已经将虚境九龙符炼化了?”苏棠讶然问道,靥生惊容,老祖修练数百年,随身也只有两张道符,未曾想其中一道,竟然叫武阳炼化了,难怪武阳能如此轻易就突破真阳境啊。
原来是借助虚境九龙符所含的无上道力,才晋入还胎境。
“武阳未晋天元境,离真正炼化虚境九龙符还早,”老祖霜眉微抖,肃容告诫左右,“武阳魂海藏有虚境九龙符一事,为本族绝密;就是今日武阳破境所生金鳞云气异相,也绝不可泄漏出去,对外就说是我出关所致……”
宗主点点头,又冲宿武副尉苏青峰说道:
“蟒牙岭竟藏有獴狸骨,还真有些深不可测,看来蟒牙岭那边也真是要好好经营,但也不至刺激玄寒宗太甚。宿武尉府推荐乌蟒子弟入学宫,以示笼络,这个可以,我族也确需要收服蟒牙岭诸部族的人心,以堵玄寒宗的口实,但你也要记住,乌蟒始终是我族千年大敌,即使现在再弱小,也不能掉以轻心……”
“青峰会记住宗主的话。”苏青峰凛然说道。
众人都知道宗主小心谨慎的性子,都未必十分在意,但苏棠听了,心里却是一颤。
老祖已经多年不问族中之事,故而对苏族宗主咐属苏青峰,不甚在意。他一双昏冥老眼,闪烁凝实如蕴的金光,从金光中分出一道灵元,渡入苏棠的玄窍,探查良久,才问道:“你受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早回沧澜?”
苏棠与恶猿相斗,受伤之重,远超他人想象,要非陈寻,她根本没有能力独自返回沧澜,只是听宗主猜忌乌蟒的话,她又不敢将实情说出。
武阳晋入还胎境,牵动百里内的云气,就已经叫老祖、宗主他们如此惊喜,视之为苏族百年内最有希望晋入天元境的天之骄子,要是他们知道出生乌蟒的陈寻,仅蛮武六层修为,魂海异相就能牵动三四百里方圆的玄息灵气,就有白骨生肉、灵气塑体的异能,会不会对陈寻生出不利之心?
苏棠当下就瞒过与陈寻相遇的事不说,只说与神猿恶斗之后,一路艰难返回沧澜,想着其他事还是等陈寻到沧澜后再议……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与武阳,本是我族百年来最有希望晋入天元境的子弟,你这一伤,境界怕要落在武阳之后,”老祖蹙着霜眉,说道,“你打今日起,就在这里闭关修练,未彻底恢复之前,不要再回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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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自然不知两千里之外沧澜城北深山所发生的事情,他离开孤山石寨之后,在荒原里又游荡了数日,才带着些许不舍的情绪,折身南下,返回乌蟒。
一日之后,陈寻便到野马溪的北岸,远远看到有数十身裹兽皮的蛮人,正站在野马溪之上,拿石斧劈凿厚厚的冰层。
为首的是一个腰裹兽皮,露古铜色胸膛的蛮族少年,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身高近两米,满身的血筋虬结,仿佛粗旷的图腾,已经有淬筋练力、蛮武六层的修为,看样子也是这群在野马溪上凿冰捕渔的蛮人首领。
少年**上身,胸前挂着一圈兽牙,暴露寒冷的寒气里,浑身却散发蒸腾热汽,手持一柄巨锋巨矛,正指挥族人凿开冰层。
虽说极寒玄气已悄然消退,但此时蟒牙岭北面的荒原还是一片冰天雪地。
此地位于野马溪出蟒牙岭的中游,河谷深阔,两岸宽达两三千米。
整条河都还冻得严严实实,但由于极寒玄气的消退,溪河之上的冻层虽然没有减薄,但已经不坚硬如铁。
蛮荒部族每到这时候,拿石斧、铁矛凿开冰层,在冰层之下潜伏一冬的鱼兽,就会争先恐后的从冰眼里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对于还不会编织鱼网、山里又找不到编织鱼网材料的蛮荒部族,这时候凿冰捕渔,收获将远甚他时。
乌蟒所处的山岭,溪流都浅,这还是陈寻在这方天域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方法捕鱼,虽说好奇,但对方又不是乌蟒族人,陈寻也不敢轻易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他此时也是归心如箭,不知道乌蟒有没有顺利熬过这个苦冬。
那数十蛮人费了小半天的工夫,终于将冰层凿开,就见那凿开的冰眼,就像涌泉一般,有无数银鳞大鱼如箭窜出,“啪啪”有声的落在冰盖之上。
蛮荒族人用矛、用叉,刺中大鱼拖着就往岸边走,瞬时间的工夫,就收获得好几十条大鱼。
眼前的情形,也叫陈寻暗感蛮荒族人的生存智慧,凿实不低。
就在陈寻想悄悄绕过去、横越野马溪之际,就觉足下传来极细微的轻颤。
陈寻心生惊悸,知道冰盖之下,必有水中凶兽极速潜来,他取下身后巨弓,撒脚往那数十蛮人奔去,大声提醒犹未惊觉的捕渔蛮人:
“快让开,快让开,水下有异兽……”
那数十蛮荒族人没有察觉到冰下有异,但见陈寻持弓奔来,疾如奔马,双脚踩踏得冰雪四溅,都满脸惊骇,也听不清陈寻大呼小喝的喊什么。
这年头,部族之间为争渔争猎这事相互残杀,是家常便饭。
陈寻奔跑过来的声势又甚是骇人,那**上身的蛮族少年,手持重锋矛,遥指陈寻,阻他靠近,喝问:“你要做什么?”
蛮族少年话音未落,覆盖在野马溪之上的冰盖就像火山爆发时的地壳,陡然隆起,又瞬间轰然炸开,巨大的冰块就像石弹往四面八方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