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古尘缘醒来。
天蒙蒙亮，他便走出了木楼，往丹殿走去。
凌清剑和众小厮都伸长了脖子，已经在丹殿外，等了许久。
古尘缘一走过转角，出现在视线中，立即引起小厮们的欢呼。
“天骄首席，终于把您盼来了。”小胖子拉着古尘缘的手，亲热的说道。
“我也很想你们这些小鬼。”古尘缘呵呵笑道。
“天骄首席，我们不是小鬼，我们是小可爱。”小瘦子抗议一般，说道。
“你小家伙，竟然敢顶嘴。”凌清剑斥道，伸出巴掌，做出要打下的姿势。
小瘦子缩着脖子，捂着脑袋，尖叫道：“长颈鹿爷爷，不要打我。”
古尘缘摆手，制止凌清剑打下的动作。
他不介意的笑了笑，道：“小鬼是说你们鬼灵精怪，就是小可爱的意思哩。”
“这还差不多。”小厮们都乐得笑了。
凌清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小家伙，没别的不好，就是太调皮了。”
古尘缘明白对方的脾性，却也摇了摇头，道：“我的老哥，您不就是喜欢他们的调皮吗？”
凌清剑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却道：“我的天骄贤弟，昨日我们伸长了脖子，望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见你来。”
“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了三秋。老道携着一众丹殿所属，对您甚是想念。”
“看您说的。昨日不过耽误了一会时间，出来晚了点，就直接去了密室。”古尘缘听对方说等了这许久，又说想念，略带歉意的道。
“昨日下午，老道每盏茶时间都出来望一望，可真是望眼欲穿，就是不见你的身影。”凌清剑又道。
“难道，贤弟不打算炼丹了？”
古尘缘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段时间我要停止炼丹。”
在凌清剑失望的目光中，古尘缘又传音道：“我要教弟子练剑法。”
“备战？”凌清剑传音道。
古尘缘点头称是。
“是不是教授你自创的剑法绝学《信手剑法》？”凌清剑疑惑道。
“不是，我教的是咱凌剑阁的《凌剑法》。”古尘缘说道。
凌清剑闻言，却高兴起来，道：“教《凌剑法》？不消尊贵无比的您花费宝贵的时间，咱凌剑阁有传功长老，还有传功弟子，各脉首座都要给弟子传功。”
“您还不如来丹殿炼丹，给老道传授丹道呢！”
“昨夜，咱丹殿在北地购买的冰块运回来了。如果您炼丹热了，可以喝一碗特别为您准备的冰镇酸梅汤，还可以在单独为您准备的冰室里歇着。”
凌清剑说出了诱人的条件，谄媚的看着古尘缘。
“凌清剑老哥，您费心了。”古尘缘呵呵笑了笑，“我可没那么矜贵，大热天的又要冰镇酸梅汤，又要在冰室里休息。”
“您为了邪道的事操碎了心，担受了无穷的风险，您是咱正道的领袖，得到一点小小的特殊待遇，才能略微的跟您无比尊贵的身份相匹配。”凌清剑谄笑道。
古尘缘看了凌清剑一眼，道：“想要凉快，本首席抱着柳姑娘睡觉不行？”
凌清剑闻言，感觉对方说这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却道：“天骄首席贤弟，您可真会开玩笑。”
“不过，您去教导弟子剑法，那是大材小用。还真不如来咱丹殿炼丹。如果炼完了丹，喝一碗冰镇酸梅汤，别提有多痛快了。”凌清剑说完，期待的看着古尘缘。
“可我教导弟子剑法，若是大材大用呢？”古尘缘回看着对方，神秘兮兮的道。
凌清剑满脸的疑惑，古尘缘又凑近对方耳边，轻语道：“掌教老哥也跟我学剑法，而且，正是《凌剑法》。”
凌清剑把彼此脑袋的位置拉远了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古尘缘的脸，道：“不会吧，尘缘贤弟，你这玩笑越开越大了。”
古尘缘满脸的自信，道：“不是玩笑，昨天掌教老哥跟我学了几招，就说剑道修为飙升了一大截。”
凌清剑摇了摇头，明显仍旧不信，却道：“老道记得，你看《凌剑法》，也就看了几天。你一个初学者，怎么倒指教起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宗师来了？”
“你小子虽然是个二步天骄，却也别说出太出格的话来，当老道好戏耍！”
古尘缘看着凌清剑略带不高兴的脸，道：“不骗老哥，随时可以演练给你看。没有金刚钻，你以为我还敢揽瓷器活？”
凌清剑听他说的言之凿凿，倒开始有些相信了。
他却仔细看着对方的脸，看古尘缘有没有揶揄开玩笑的意思。
“您要是哄我，老道可就成笑料了。”凌清剑认真的道。
古尘缘笑而不语。
凌清剑面带疑惑之色，皱了皱眉，道：“这样吧，这是个秘密，不方便在这里演练。您要是能把道理说通，老道也就相信了！”
“是这样的。”古尘缘说道，“如果一只青蛙在井里，它能看到的天空，注定只是一小部分，这就叫井底之蛙。”
“一旦青蛙跳出了井外，就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凌清剑似懂非懂的样子，疑惑道：“你说的道理很浅显，老道也懂。不过浸淫剑道几十年的宗师，难道也是井底之蛙？”
“可不是吗？你想想，就算是水牛那么大的青蛙，如果它在井里，也是井底之蛙。就算是弱小如蚊虫飞在井外，也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古尘缘解释道。
凌清剑看着古尘缘的脸，倒觉得他有些高深莫测了。
“这么说，天骄贤弟已经跳出了井外，而我凌剑阁众修士，包括历代祖师，都是井底之蛙？”凌清剑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好像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您说的。”古尘缘露出腼腆的表情，“我可没这么说。”
凌清剑还处在震惊中，却道：“伟大的天骄首席，您是没有这么说，都是老道自己推论的。”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凌清剑处于深深的震撼中，似乎在跟古尘缘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凌剑阁历代祖师，对《凌剑法》都只能小修小补的小改，您只是近期看了几天，只教了掌教几招，就能让他的剑道修为飙升一大截。天呀，这不是奇迹，这简直颠覆了老道对基础道学的认知。”
古尘缘看到凌清剑震惊失神的样子，把手在他的眼前挥舞，喊道：“喂，喂，凌清剑老哥，你醒醒，你醒醒！”
凌清剑长老听到古尘缘大喊，这才醒来。
“这么说来，您可信了？”古尘缘问道。
“您这话说得太颠覆认知，要不是出自您的尊口，老道还真百分百的不相信！”凌清剑说道。
“既然是出自您的尊口，老道就且信了三成吧！”
古尘缘翻了翻白眼，对凌清剑开的这个玩笑，真的不怎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