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看了一眼梁博手里仅剩的一半刀鞘,又低头扫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另外半截刀鞘,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梁博:“梁少爷这是何意?”
“朱老板也看到了,这匕首的确不负削铁如泥的美名。”梁博脸上忽然诡异一笑,“我们就用这匕首互相刺对方,但不能刺对方要害。而谁先喊疼就算谁输,你看怎么样?”
“什么?”朱富贵脸上横肉一阵抖动,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梁少爷不会疯了吧?”
“我看有可能。谁一下子没了两个亲人也遭受不住。”
“但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梁博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将目光凝视着朱富贵。
朱富贵忽然凑上前来,低声怒骂:“你演的太过了。”
“要不然我先动手?”梁博笑着高声道。朱富贵就在他的眼前,两人几乎脸贴着脸,梁博这话与其说是说给朱富贵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围观的人群听的。
朱富贵死死盯着梁博带着笑容的脸庞,他忽然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如他想象一般回到预定的轨道上。
朱富贵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在梁博耳边狠狠说道:“难道你以为娶了方大侠的女儿,你就会金刚不坏神功了?我倒要看看你耍的什么把戏!”
“哈哈。”朱富贵忽然大笑起来,难听的笑声一下压过周围噪杂的议论,等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朱富贵才接着道,“梁少爷这比法朱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既然梁少爷这点小身板都不怕,朱某这一身肥肉,如果都不敢比,以后哪里还有脸再开这富贵赌坊。”
“来人!笔墨侍候。”
朱富贵一声大喝,人群外立刻有一人端着一张矮几一路小跑过来。
“这里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可作见证,但赌注毕竟大了些,咋们还是签个契约,梁少爷没有意见吧。”
“当然。”
朱富贵一斜眼,一旁的干瘦中年人立刻拿起矮几上的毛笔,摊开白纸飞快书写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写好了两份契约。
梁博看过之后,便和朱富贵一起签字盖印。然后朱富贵又从人群里找出十来位锦衣华服,满脸富态的人物,对梁博说道:“这些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朱某特意请来做个见证。”
梁博笑着点头:“理当如此。”
等这十几人分别在两张契约上签字盖印,大堂中间原先摆放的桌子都已经被人抬到了两边,顿时空出了四五米宽的地方。
梁博和朱富贵相隔两米站在空地中央。
“梁少爷真要让朱某先动手?”朱富贵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这比试方法既然是我先提出来的,自然该朱老板先来。”
“好!”朱富贵再不废话,上前两步从梁博手中接过匕首,提醒道,“我这第一刀要刺你左肩。”
“朱老板尽管动手就是。”梁博脸带笑容,仿佛根本不知道朱富贵即将用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刺他左肩似的。
朱富贵并没有马上动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抬起头后却朝一边的干瘦中年人招了招手。
干瘦中年人立刻拿着一把长刀快步走到朱富贵的身边,将长刀递给了他。
朱富贵回头笑道:“梁少爷,这匕首一直在你手中,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但我想要再检验一番,想来梁少爷不会反对吧?”
“当然,请便。”
锵的一声,朱富贵手中匕首一挥,长刀应声一刀两段,断刀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周围围观的人群尽管刚刚已经见识过一次,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整齐的吸气声。
“好!好!好!”
朱富贵连连点头叫好。他第三个好字刚一出口,忽然反手一挥,匕首带起一道寒光,急向梁博左肩刺去。
大家哪里想到朱富贵会突然出手,都不由一阵惊呼,接着全部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朱富贵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忍不住抬起手又在梁博的左肩上刺了一下,但梁博的左肩除了衣服又多了一道口子,仍然毫发无伤,匕首与皮肤接触之处只有两点白印。
“朱老板好像多刺了一刀,不过算了,这一刀就算我送给朱老板的见面礼。”
朱富贵听到梁博说的话才回过神来。他盯着梁博的笑脸,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怎么可能会金刚不坏神功!”
梁博咧嘴一笑,没有回答。
“你还是想要背叛我们?”
梁博笑容一收,认真地看着朱富贵:“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学会金刚不坏神功,但当年方大侠那么厉害还不是遭人谋害。你才学会多久,真以为你就赢定了?”朱富贵冷哼一声,“何况我们虽然想光明正大赢得梁家家业……”
梁博忽然嗤笑一声:“你这也叫光明正大?”
“按照我们的计划,梁家可是梁博输给我们的,我们哪里不是光明正大了。”朱富贵叹了口气,“可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真以为这里有这么多人我们就不敢翻脸?”
不等梁博回答,朱富贵眼神一厉,忽然大喝一声:“来人,将客人都请出去!”
话声一落,大堂后门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蓝衣大汉,个个手持铁棍长刀,将围观的赌客往门外赶去。本想说话的众人一看到这些长刀,只好乖乖闭上嘴,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原本就站在空地最里面一圈的几个大汉也纷纷抽出腰上的长刀,朝梁博围了上来。
“我倒要看看你这金刚不坏神功练到什么火候?”
朱富贵面目狰狞,手中匕首一转,就要向梁博心脏刺下。
“呦,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大门之外忽然响起一个梁博熟悉的声音,将上百往外走的人群发出的噪杂声都压了下来。
朱富贵手中动作一顿,脸色立刻变了。
“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捕快。”一个慌里慌张的大汉手忙脚乱地从后门跑了进来。
朱富贵长叹一声,“十七,你可莫要高兴太早,不该你拿的,你总要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