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看着梁速说道:“那天老爷回来的时候,我闻到老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油腥味。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们家并没有做油脂生意。”
“但老爷如果没有去过油坊之类的地方,身上应该不会留下油腥味。所以我便留了心思。那天,我和王大人等人追着胡媚到了一个油坊,胡媚曾在我们眼前消失过一段时间。等她再出现时,油坊却着起火来,将胡媚——我想那个被烧死的胡媚才是老爷早就藏在那里的吧。”
梁速点了点头。
“因此,我发现丁老三看出的线索可能牵连到老爷时,就将他杀了。”
“孙大哥一向谨慎,怎么会用峨眉金顶绵掌杀得丁老三?”联塑问道。
“不,我怎么可能傻到会用峨眉金顶绵掌。我生怕别人怀疑到梁府身上,用的虽然是随身的软剑,使的却是江湖常见的六和刀法。丁老三脖子上的伤口才是我造成的。”孙管家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疑惑,“不过,我杀了丁老三之后,好像看见窄巷尽头有个捕快一闪而过。窄巷昏暗,他定然看不清我的模样,但丁老三死时还是发出惨叫,恐怕他便是听到这声音,才将王大人和其他捕快引来。那时我发现不对赶紧离开,倒没注意之后有没其他人来。”
“我想孙大哥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梁速松了口气,随即更加疑惑了,“但丁老三胸口的掌印既然不是孙大哥打的,难道还有人在孙大哥离开之后,在丁老三胸口上留下几招绵掌,嫁祸给孙大哥?丁老三刚死不久,这时胸口中了绵掌,还真难以分辨这绵掌是死前中的,还是死后中的。只是,这人究竟会是谁?”
孙管家看向梁博,然后梁速也跟着看向梁博。
梁博一惊,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可不会什么绵掌!
“博儿既然当时也在现场,可有看到什么人?”
梁博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梁速并不是怀疑他是杀人凶手啊。梁博认真回忆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听王大人说,博儿昨天整个下午都呆在五福楼二楼监视丁老三,其间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梁博先是一惊,听到梁速不是问他为什么监视丁老三才放心下来,否则他还真不好回答。难道他要说,他监视跟踪丁老三都是因为他怀疑他的妻子方菲有问题?方菲被人绑架完全是方菲自导自演的?
可是梁博的这个猜测刚才已经被梁速和孙管家否定了。
对了,方菲昨晚不是也在凶杀现场嘛!
梁博忽然眼前一亮。
紧紧注视着梁博的梁速和孙管家马上发现了梁博的异常,急声问道:“博儿/少爷,可是想起什么?”
梁博闻言顿时惊醒过来。
如今梁速和孙管家还没有发现他是个西贝货,他可不能将方菲抖落出来。可是,不说方菲,他现在又能说谁呢?
见梁博一脸迟疑,梁速用鼓励的语气道:“博儿没关系,但凡有点可疑的人都可以讲出来,我和孙大哥自有判断。”
梁速似乎以为梁博是因为不敢肯定,才没有说出来。
经他一提醒,梁博忽然又想起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可疑。”梁博故作迟疑说道,“昨日黄昏,我正准备下楼时,一个胖子忽然坐到我的对面,他自称老朱,是开赌坊的……”
梁博还未说完,忽然砰的一声,梁速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怒声道:“这个朱富贵,我交待过他,不要再缠着博儿,他竟然置若罔闻,还敢来找博儿!”
好吧,你知道这人最好。
“若是他的话,倒真有这个可能。”孙管家思索一番后说道,“传闻他的赌坊里养了不少江湖人,其中说不定有一两个会绵掌的。”
梁速嫌恶地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奇怪:“但他为什么要嫁祸孙大哥?”
“这……我一时真想不出来。”
一旁的梁博也在思索,嫁祸的人不是这个朱富贵,就是方菲!而梁博更倾向于方菲。但如果是方菲,方菲为什么要陷害孙管家?
三人都沉浸在思索之中,前厅顿时安静下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响起王捕头的声音。
“梁兄,我好意让你与孙管家说几句话,可你也不能让我为难,这眼看着都快半个时辰了。”
前厅里的三人都被王捕头的声音惊醒过来,尽皆脸色一黯。
梁速上前一步,用力抓着孙管家的一条胳膊,沉声说道:“孙大哥且在牢里委屈几日,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将你解救出来。”
孙管家却摇了摇头,道:“万万不可,这王大人明明和老爷没什么交情,每年却总要找个借口登门几次。江湖上虽然都说他铁面无私,光明磊落,但我看他笑里藏刀,恐怕不安好心,老爷可要小心才是!”
“可是……”
梁速话刚出口,门外又传来王捕头的喊声。
“孙管家,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带人闯进来了。”
吱呀一声,孙管家将前厅关着的大门一把打开。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梁速和梁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立时,早已等候一旁的捕快就要上前将孙管家拿下。
“咦,今天梁府怎么还是这么热闹,不是说梁家少夫人已经安全解救回来了嘛,怎么还有那么多的捕快守在门口?”
就在这时,梁府大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梁博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人都朝大门方向望了过去。
“一边去,哪里来的叫花子,官差办案,也是你能管的嘛!”
“哎呦……”
“休要伤人!”大门外,惨叫声刚刚响起,王捕头已经变了脸色,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如箭一般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