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捕头闻言大惊,声音都不由高了几分。
梁博也惊愕地转头向方菲看去。
方菲斟酌了下,才缓缓说道:“奴毕竟是女子,敏感一些,那人虽然极力遮掩伪装,但举手投足之间更像个男人。”
“侄媳妇是说,那个胡媚是一个男人假扮的?”王捕头大喜,急道,“侄媳妇可有什么证据?”
方菲摇了摇头,道:“这只是奴的感觉。”
王捕头不由一阵失望,但马上恢复过来,笑道:“这已经很好了。这至少证明我对胡家兄妹不是真正的绑匪的怀疑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接着,王捕头又问:“他会不会是胡家兄弟其中一人?”
方菲想了想,摇头道:“胡虎膀大腰粗,胡孙精瘦矮小,绑我的那人和胡虎差不多高,却又比胡孙高上不少。”
王捕头明显眼神一亮,继续道:“侄媳妇可有注意到其他什么异常的情况。”
方菲微微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王捕头叹了口气,客气了两句就急急离开。
亭子里只剩下梁博和方菲两个人。两个人都微低着头,看着桌上摆在他们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愣神,一时都没有说话。
杯里的茶渐渐冷却,沉默的气氛让梁博浑身别扭,他又不好就这样离开,想了想才开口问道:“绑匪没有为难你吧?”
方菲未语先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多谢夫君关心,绑匪不过是为了金刚不坏神功。奴有意拖延之下,今早才将奴记得的内容写了出来,因此绑匪并没有刁难。”
方菲忽然音调一高,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来帮忙的这些江湖人。他们在城里大肆搜索,使得绑匪不得不尽快转移,这才被人发现。若不然,虽然奴坚称只记得这些内容,绑匪恐怕也不会相信,到时奴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人总算做了些好事。”梁博暗暗嘀咕。
“夫君似乎不太喜欢这些江湖人?”
“啊,怎么会?”梁博刚要狡辩,忽然对上方菲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狡辩的话竟然说不出来。梁博耸了耸肩,道:“好吧,我的确不太喜欢他们。”
“为什么?他们不都是江湖大侠吗?奴这刚出了事,他们就不计报酬,前来相助。”
“嘁,他们哪有这么好心。”梁博不屑道,“他们还不都是为了金刚不坏神功来的,恐怕没有一个是真心来帮忙的。”
“啊,这些人竟然这般虚伪,亏得奴还当他们个个都是急公好义的大侠呢!”
梁博看着方菲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心里大是得意,不由将孙管家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搬出来卖弄一番,听得对面的方菲或是皱眉,或是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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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初上,凉风习习。
梁博的心情却迟迟不能平静。他已经在卧房门前站了好久,一双手抬起又放下,但始终不敢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拉开。
“夫君站在门前发什么呆?”
开门的自然是方菲,她见到梁博一副呆愣愣的模样掩嘴轻笑。
“啊,我正在欣赏月色呢。”
“是吗?”
“没错,你看今天……”梁博刚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边飘来一朵乌云,早将整个月亮都藏了起来。
“嘻嘻。”
梁博挠了挠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夫君可要进来。”
“嗯嗯,当然。这可是我的房间,我当然要进来。”梁博故作镇定地走进房间,耳边却又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脸色不由一红。
一进了房间,梁博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传来的声响又让梁博一阵紧张。
方菲绕过梁博,将桌子上的一只碗端到梁博面前,笑着道:“今天若不是夫君恰好赶到,奴恐怕都回不来了。这碗银耳莲子羹,最是养心安神。奴蒸了快有一个时辰,夫君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啊,好,好,我自己来。”梁博笨手笨脚地接了过来,一手抓着勺子,飞快地往嘴里舀去。他偷眼一看,方菲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
方菲似乎发觉梁博正在偷看她,笑着问道:“夫君,味道怎么样?可合夫君口味?”
梁博刚才一顿囫囵吞枣,只觉的蛮甜的,但嘴里却道:“嗯嗯,好吃极了。”
“那就好,奴以后每晚还会为夫君准备一碗。”方菲说着从梁博手里接过了碗勺,笑着道,“夫君忙了一天,想必定是累了,快到床上歇着。”
啊,这就要睡啦?他都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梁博闻言顿时一惊,忽然发觉一阵困意涌来,眼皮变得沉重无比,想要说话,一张口只打了一个哈欠。
唔,好困,看来他今天真是累着了。
夜色微凉,月亮终于摆脱了乌云,透过窗户将月光洒进房里。
方菲笑得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