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后院,梁博卧房。
残月西斜,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梁博不由打了个哈欠。他来到床边,一把将叠好的棉被扯开,将自己扔上了床。
咦,背后有什么东西?
梁博刚一躺下,忽然发觉背后有些奇怪。他身子一侧,借着床边的烛光一看,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起的白纸!
这是?
梁博马上想起梁府门前那把差点要了他命的飞刀,以及飞刀上钉着的信纸。难道这是绑匪留下的?那么绑匪呢?他会不会还在这房间里?
一想到这,梁博哪里还有睡意,浑身不由一抖,后背顿时被冷汗打湿。他双手一撑,整个人缩到床角,跪坐在床上,尽量只露出胸腹部,随时准备发动金刚不坏神功。但以他如今的内力,恐怕连四秒都支撑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能干什么?要是孙管家还没走就好了。
梁博瞪大眼睛在房间里四处观察。
卧房颇大,床边只有一掌烛灯。窗外残月斜照,房间大部分都还处在黑暗之中,黑暗里仿佛随时会跳出一个人给他一刀。
噼啪一声,烛火猛地跳动一下,梁博顿时被吓了一跳,马上运起金刚不坏神功。一二三四,四秒时间转眼即过,梁博耗尽内力,感觉浑身都有些乏力。
房间仍然一片安静,安静得梁博可以清楚地听到窗外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又等了好一会儿,梁博始终不见有人突然跳出来刺杀他,他才觉得安心一些。
呼,梁博长出一口气,右手抬起在额头上一抹,整只手顿时都沾满了冷汗。这绑匪好像只是来送信,不是来刺杀他的。还好,还好!
缓过劲来之后,梁博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仍躺在床上的那张纸上。他拾起信纸来到床边,打开之后,凑到了灯前。
缓。
信纸上只写了一个“缓”字。
梁博急忙将信纸翻了一面,信纸背面却是一片空白。
缓?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绑匪并不想梁博他们尽快用金刚不坏神功来交换方菲?他真的想自己逼迫方菲将金刚不坏神功默写出来?那么万一方菲不肯,或者就算默写出来,却写不完整,那他这未见过面的妻子不就死定了!
“啊呀!”
梁博正在胡思乱想,手上忽然一热,他低头一看,手上的信纸不知怎么的,竟然自己燃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手拿信纸虽然靠近烛火,可这烛火之外可是罩着灯罩。信纸都烧起来了,灯罩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信纸燃烧极快,还没等梁博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转眼间都烧成了灰烬。若不是梁博反应得快,他的手指恐怕都会被灼伤。
这下该怎么办?
梁博原本还想拿这信去找孙管家商量一下,现在总不能捧着一捧灰去找他吧?
哈…欠
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说吧。
******
“少爷,少爷,您起了吗?”
卧房里,梁博还在做着美梦,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这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梁博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终于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朝九晚五的上班狗。
“少爷,是我,梁松啊!”
门外的梁松听到梁博的声音,终于不再敲门,但说话还很是急促。
“怎么了?”
梁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晃悠悠来到门前,拉开房门就见到梁松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少爷,绑匪来信了,管家让我马上带你去前厅。”
“你说什么?”
梁博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他阻止梁松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急道:“你不用说了,前头带路。”
梁松应了一声,立刻转身一路小跑,梁博连忙跟上。
“信上写的什么?”梁博边跑边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孙管家只让小的尽快带少爷到前厅。”
“好吧,那我们跑快些。”
******
没一会儿,梁博就跟着梁松来到了前厅。还没进门,梁博就听到孙管家在里面大发雷霆。
“你们四个都是怎么守夜的?是不是都睡着了?”
“孙管家息怒,绑匪武功高强,又岂是他们四个能比得了的。”
“我又没让他们去和绑匪拼命,只是让他们看个大门。结果绑匪都把信贴在大门上了,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绑匪是什么时候贴的!这要是绑匪杀上门来……”
王捕头还要再劝,忽然看到梁博随着梁松踏进前厅,笑着招呼道:“贤侄起来啦。孙管家,这四人以后再说,如今正事要紧。”
“还不下去!”孙管家怒哼一声,然后转过头来,朝梁博道,“少爷昨夜可睡得安好?”
梁博看着被孙管家叱骂得脸色惨白的四个家丁鱼贯而出,还真有些不习惯一脸愤怒的孙管家。他听到孙管家的问话,刚准备将昨晚在卧房里发现的信告知孙管家,却不想孙管家只是习惯性地客气一句,并不是真的询问,梁博刚一张嘴,还没说话,孙管家已自顾自道:“少爷来得正好,绑匪送了新信来。”
孙管家说着,仍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刚走出门去,还未走远的四个家丁一眼。
“信上写的什么?”梁博只好先不管昨夜的信。
孙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眉头将一张白纸递给了他。
“辰时前,梁博独自一人带上金刚不坏神功到城东十里亭。”
“辰时?这是几点来着?”
梁博看了信后不由轻声嘀咕,他声音虽小,孙管家和王捕头还是听得清楚。
王捕头抬头朝门外看了看,语气古怪道:“卯时三刻刚过,离辰时还有半个时辰。”
见自己低声嘀咕被人听了个正着,梁博不由脸上一红,随后更是尴尬。为什么王捕头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完整的一句话他却听不明白。他只好学着王捕头抬头向厅外瞅去。
此时天微微明,晓日未升,一片朦朦胧。
太阳都还没起来,这怕不是还没七点吧?难怪他还是觉得有点困。
今天以前,他什么时候不是太阳升得老高才起来,赶上周末,更是不到饿得躺不住了才肯起床。哪像现在,他竟然比太阳公公都先起床了!
梁博记得古代好像是以十二时辰计时,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半夜十一点到一点是子时,一点到三点是丑时,子丑寅卯,那么卯时就是五点到七点。按王捕头所说,辰时是卯时之后的一个时辰,也就是说,绑匪要他七点之前赶到城东十里亭?
这还真够早的!梁博只能这么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