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
船行至南海剑派港口,此刻虽然天色蒙蒙亮,正是平常人酣睡之际,不过南海派的港口处,已经有许多人在忙碌。
船上众人都已起来,纷纷聚集到了甲板上,众人隔着一段距离,望向南海派的港口。有些小船在靠岸,有些人在相互交谈,更有力工在搬运东西。
张奔这一夜,开始还是坐着,后来不知几时躺下的,这一夜当真是睡得腰酸背痛,极不舒服。此刻神色有些疲倦,不过却一点不敢埋怨。
苦念小和尚还有些没睡醒,此刻站着,摇摇晃晃,若是给他枕头,定能立刻再次睡着。
许是老人觉少,智见与刘矮虎的神情上就没一点困倦之意。刘矮虎还及其精神,到是那老虎还在酣睡。
“南海剑派如今晋升一流门派,丁老儿想必是高兴的很那。”刘矮虎说道。口中的丁老儿指的是丁大海,南海剑派的超一流高手,是丁自在几兄弟的父亲。
苦念小和尚摇晃的身躯,险些一头栽入海里,智见法师大手一挥,按住了摇晃的苦念。苦念也是吓的一机灵,没睡醒的他,一下醒了个彻底。拍揉了几下胸口,才定了心神。
船将靠岸,刘矮虎又跳上了船顶,抬眼张望。而后冲着岸上大叫:“博古,快来接你矮虎叔。”而后哈哈大笑,又跳回了甲板之上。
岸边一为首之人,听到刘矮虎的呼喊,赶忙回头,正瞧见猴子似的刘矮虎从船舱顶上跳下。而后放下手中事物,带着人走到了岸边。
“船上可是骑虎真人,刘世叔吗?”
“正是,正是,不是我来还有谁。”刘矮虎蹲到船栏上,对着岸上躬身行礼的人到。
“博古,你家老头可好?”
“家父安好,劳世叔挂念。”
“活着就好,我还怕见到他的时候,都已不会动了。”
丁博古的嘴角一阵抽动,没再说啥。
这边船还没停稳当,刘矮虎呼喊一声:“猫儿。”那本来酣睡的老虎浑身一震,一个轱辘翻起了身,晃了晃脑袋,似乎是醒盹,又像是在找刘矮虎的位置。
“猫儿,走了。”刘矮虎又是一声招呼,那老虎吼了一声,吓的港上之人,都是一惊,到是丁博古见怪不怪,连忙告知众人,不必惊慌。
那老虎活动了两下腿脚,而后一跃而起,刘矮虎从船栏上一跃,后起先至。正正好好,落在了虎背之上,随着老虎,一同向岸上飞去。
虽然丁博古这边让别人不必在意,可是真有老虎从天而降,谁不害怕,都是就近找地方躲藏,虎身之上的刘矮虎哈哈大笑。
虎身降落,落地正在丁博古身前,丁博古定力非常,一步也没退,任那飞虎带来的狂风吹面。
“刘世叔,还是如此顽皮啊。”丁博古无奈道。
“小博古,你到是管起你叔叔我来了。”
“不敢,不敢,我带世叔去见家父。”
“好,带路,带路。走的快些,否则我的老虎可就咬你了。”
丁博古无奈一笑,曾经年幼时,刘矮虎也曾几次来岛,碰见丁博古,就用这话吓唬他。当时功力不高的他,当真是吓的连蹦带跳,一路跑去,摔了无数个跟头。而刘矮虎,就在老虎身上,哈哈大笑。
“丁师兄哪里去?”一人往港口处走,正是周法古。看见丁博古身后的老虎,也是一惊,随后想到,这周边能御虎之人,怕是只有刘矮虎一人。
“我到是谁,原来是周小子。”伏在虎背上的刘矮虎起身抬头。
“晚辈拜见刘前辈。”周法古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若是都这样,天黑我都进不了你们南海剑派的山门。”刘矮虎随便摆了摆手。
“周师弟,我带世叔前去见家父,你且去港口招呼其他前来之人。”
周博古答应着,而此刻杨义等人,也都下了船。
见刘矮虎走远,张奔总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腰杆子也挺的直了许多。见到走来的周法古,先是出声招呼。
“法古兄,别来无恙啊。”
周法古虽然知道南山派曾狙杀丁幼麟的事情,不过却是不知道墨斗山张腾也参与其中,到不是丁幼麟瞒他,而是杨义故意将此事瞒住,未曾告知丁幼麟。
“张兄客气,不知张兄身边这几位如何称呼?”周法古虽然去了大悲寺,但却未见过智见,智见自从剃度出家,拜入大悲寺,出入极少。是以自周法古这一辈起,认识智见禅师之人极少。
张奔回身,掌做请势,放在了智见身前:“这位是大悲寺智见禅师。”
智见口宣佛号,躬身行礼。
周法古连道久仰,回了一礼。
“这位是智见禅师高徒,苦念法师。”
“我还当不得法师的称号。”小和尚赶忙到。
“当得,当得。船上你说的那刘矮虎都哑口无言,如何当不得。”张奔这会,完全忘了自己在船上的丑态。
小和尚没再说什么,躬身朝周法古行礼,不过心里对这张奔到是又增了几分厌恶。
而后张奔又回身冲着杨义,虚指点了点:“这位小兄弟名叫杨义,是...啊,杨义兄弟是何门派来着?”
“晚辈风雷会杨义,见过周前辈。”杨义自报门号。
“哦,原来你就是杨义,幼麟可是时常提起你。”周法古热情招呼,到是让一旁的张奔大感诧异。
“此处风大,诸位随我一同前去我南海剑派叙旧。”周法古正欲带着众人离去,却是岸边又来了一条大船,这船比杨义一行人所乘之船,大了一倍有余。装点的更是富丽堂皇。
只见船上一肥头大耳之人高呼:“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众人侧目,那肥头大耳之人,虽然身材肥硕,却极是灵巧,三两下就来到了众人身前,其身后跟着而来的都是些美貌女子,足有几十个。大多是妙龄少女,只有一人年岁较大。
“我到是谁,原来是金胖子。”张奔冲着那肥头大耳的人到。
“金兄,嫂夫人,你们可真是来的巧。我与你引荐。”周法古是主人家,见来人后,将刚认识的几人一一引荐。
这肥头大耳之人,名叫金不换,乃是金钱帮的帮主,帮虽二流,却非常富有。
众人一一引荐,金不换也都是连道久仰。纵使杨义这人不曾听说,也是连道久仰。身旁的夫人,也是盈盈行礼。引荐过后,杨义才得知,这金不换的夫人,居然也是一派掌门。
“我这可是带了一船的好东西来做贺礼,张兄怎么空手而来?”金不换显然不是省油的灯,这边刚下船,就与张奔对上了。
“俗人,你也就知道金银财宝,却不知武林中人,更需要些什么。”张奔不以为然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武林中人都爱增长功力的丹药,可这丹药也都是钱换来的。不知张奔你带了几颗,若换成钱财又值几许啊?”
“丹药都是有价无市,岂是说买就能买到的?”
“有价无市,那说明价不到位,若是给足金银,哪里有买不到的丹药。”
两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
“诸位,远来是客,我南海剑派都欢迎。不要因些小事争锋,伤了和气。”周法古劝解。
两人各哼一声,互相侧脸而去,不再看对方。
这一众人中,自然以智见最为尊贵,先不说来自大悲寺,就是功力也是超一流境界的顶尖,旁人所不能比。
杨义虽然也有超一流的功力,但是除去周法古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想显露。
“周施主,还请带路,老衲有些口渴。”
周法古对智见投去感激的目光:“智见大师,请。”
杨义跟在智见身后,身旁是陈直树和刘二牛。而张奔和金不换一伙人却是双方离得远远的,也跟在后面。
“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居然正碰到张奔这个恶鬼。”金不换自言自语到。身边一个面容姣好,年岁与金不换相近的妇人道:“夫君,都是过往之事了,不必放在心上。”
“绣娘,你怎么能帮他说话。”
这绣娘,姓吕,当年被张奔拦住去路,险些被擒,多亏的刘矮虎出手相助,才得以脱身的女掌门。刚才刘矮虎走的快,两人根本没碰面。
吕绣娘后来嫁了金钱帮的金不换,但两人却是各自门派的掌门。金不换本想让吕绣娘解散那秀女派,虽然早先秀女派也是一流门派,可如今已经沦落到三流地步。连自己的金钱帮都不如。不过这吕绣娘却是不依,依然经营着自己的门派,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壮大,但门下弟子却是多了不少,潜质出众的也是不少,未来可期。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金钱帮的财力支持。虽然金不换嘴上让他解散帮派,但需要用钱的时候,却从不吝啬,有时吕绣娘开口要个两三万两,他就直接扔个十万两过去。还直问: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去取。
“我哪里是帮那张畜生说话,而是怕夫君坏了大事。”吕绣娘解释到。
金不换稍一思想:“有理,有理,是我糊涂了。”金不换一弯腰:“给夫人赔礼了。”
吕绣娘轻啐一口:“当着这么多人,你也不怕丢脸。”
金不换嘿嘿一笑:“夫人教训的是,咱老金给夫人赔礼是挣了脸面。”
吕绣娘身后众弟子,嘻声笑起。吕绣娘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