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当时就抢着问:“你要怎么看才好?”
老和尚铺垫了两句之后,终于图穷匕见:“爷爷若是放心宽恩,让弟子拿了袈裟到后房去,细细地看上一夜,明早必定送还,交由爷爷西去,不知尊意如何啊?”
唐悔心说:来了!
但他却假装吃了一惊,然后还一脸悲愤地指着孙悟空:“悟空!都怪你!都怪你啊!”一边说,他还一边控制情绪,生怕演高了或者演低了,不小心演砸了。
还好孙悟空更加上头:“不要紧,不要紧,难道还怕他是怎的?等我包起来,让他拿回去看,若是出了问题,包在老孙的身上!”
唐悔作势阻拦了一下,根本拦不住,其实他压根也没打算拦着,只是随便挡了挡,就让悟空把袈裟递出去了:“随你拿去看,只是明早照旧还我,不能有一丝污损。”
“当然!当然!污了我自己也不能污了这个呀!”老和尚得了袈裟,欢天喜地地吩咐让出这几间禅堂,抬了藤床让他们居住,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这才各自回房。
这时,唐悔灵机一动,留下了广智来招呼自己的起居,又拉着他胡乱问了观音禅院的情况,入夜之后才把他放走,这一来一回,广智错过了杀人放火的密谋时机。
再之后,唐悔准备好了白龙马的水桶,又准备了自己用的水缸,这才回去假寐。
另一边,那老和尚还是那一套,召集了众僧先哭再闹,先说想穿一天,又说多得几天,然后是半载时光同样无用,他要长久。那贪心越来越大,连带着全寺的僧人也都一起堕落了,虽然广智不在,但是广谋还在,最后,还是定下了火攻毒计。
说来也巧,唐悔只知第一次刺死自己的刺客是广智,只知广谋是犭贪,却不知道广谋其实也是设计的主谋之一,他只记得广谋变化后的模样,却不知道广谋现在是什么模样,因此,这次的灵机一动还是错过了犭贪的主体,广谋。
夜晚的火焰如约而至,烧上了屋顶,烧过了禅堂,唐悔藏身水缸之中,虽然浑身湿透,但他这次不敢再动分毫了,他知道辟火罩会出现,只要躲过行刺的人,躲过第一波的火焰就能安然无恙了,而袈裟不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行刺之事应该不会发生。
知道是知道,唐悔更清楚自己毫无反抗能力,既然如此,何必陷自身于险地之中?只要安安稳稳藏到辟火罩出现,自己就安全了。
此时,猴哥果然到南天门引发围观去了,广目天王一到,两人又是一阵表面嘻嘻哈哈,背地里暗流汹涌,等孙悟空一走,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又打开水幕,借着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看戏。
他们果然又引来了哪吒三太子下界,是的,其实孙悟空自己都不知道哪吒的下界相助,只是在犭贪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哪吒从头到尾没在孙悟空面前出现罢了。
同样的,孙悟空回到观音禅院的时候,火已经照常烧起来了,他嘿嘿一笑,将辟火罩一放,自己就去方丈房顶守护袈裟去了,因此观音禅院有两个地方没有火,一个是他们所在的三间禅堂,还有一个就是方丈房间,因为一边有师父,一边有袈裟。
孙悟空为了保护袈裟,悠哉悠哉地坐在老方丈的屋顶上看火,却没发现一个水缸又倒地了,还咕噜噜滚到了广场,“咚”的一声,又倒扣下来了……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但这次,水缸为什么又滚出来了呢?
原来,那白龙马是风属性的,辟火罩也是风属性的,辟火罩放下之前,白龙马正在用风保护唐悔,但那辟火罩一下来,两股风一碰,白龙马一时没注意,竟然将那水缸放倒了。
还是那句话,历史是惊人的相似,那口水缸仍然滚到了广场之中,昏昏沉沉之际,唐悔又打算推开这倒扣的水缸爬出来,刚一摸到水缸边缘,唐悔反应过来了,上次自己就是推开水缸出来的,结果正好遇上广谋变化为犭贪,自己被一口吞掉,死得不明不白。
行了,这次不能着急出去,应该静观其变,不对,在这个地方什么也观不了,那就是静听其变。
“哈哈哈!和尚们,被你们困了那么久,我终于出来了,我的化身不得不假扮一个和尚陪着你们玩,我早就玩够了,该死的天庭,把我压在这观音院下那么多年,以为和尚就不起贪欲了吗?哈哈哈!我还是脱困而出了!”
“啊!广谋你要干什么?广谋你疯了吗?”
“烈火啊!烧吧,烧尽这观音禅院,以贪为名,以婪为兵,出现吧,我的真身!”
“啊!”一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唐悔趴在缸中细听,没听到广智的声音。唐悔为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他逃过了一劫,因为他没有参与密谋,所以他没有进入核心小团体,也没有成为主要执行者,于是他在此时逃过了一劫。
“哈哈哈!咦?这儿怎么有个水缸子?”变化,杀死,吞噬了周围的僧人之后,那犭贪兽忽然对场中那个倒扣的水缸产生了兴趣,他缓缓踱步,走到了水缸旁边,用手指顶住缸底,转了转:“奇怪了,还是个僧房里用的水缸。”
说着,他两只手指一夹,已经把水缸拿了起来,低头一看,地上只有一滩水渍,他“哦”了一声:“原来这水缸真是自己滚出来的,也许刚才风太大了吧。”他却没看见水缸里,唐悔双手双脚撑在四周,将自己固定在缸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犭贪将水缸“咚!”地放下,那水缸还没站稳,咕噜噜摇晃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唐悔也跟着摇晃了好一阵子,这一上一下,一摇一晃,晃得他险些就吐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悔感觉好些了,他悄悄伸出脑袋,往四周一看,没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天哪,我的阿弥陀佛呀,总算逃过了一劫……哇!”
唐悔再一抬头,被吓得脸色发青,原来那犭贪兽压根没走,就飞在高处有趣地瞧着自己,等唐悔冒出头来,他也没急着动手吞吃,而是在上面流着口水瞧着他,一脸有趣的神色,直到唐悔抬头发现了,他才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