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海经、不死经、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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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心圣手”来了,又走了。

  方惊梦来了,又去了。

  苏小河今日来拜访,与“焚心圣手”斗了一记。

  但他没走。

  而且,又有人来了。

  来的是三个洛寄予的徒弟。

  二徒弟叶清,身影修长,白衫飘飘,眉宇张扬。

  三徒弟洪庭湖,身影比之稍矮,戴着斗笠。

  三徒弟封修,较为柔弱,青衣短打。

  他们三人来的时候风尘仆仆。

  三人来了,扶着师娘,大师兄回屋了。

  洛仲被洛大小姐搀扶着回去了。

  苏小河留下了。

  洛寄予问他:“贤侄知道‘山海经吗?’”

  苏小河听他称呼自己为“贤侄”,皱了眉,摇了头,不说话。

  洛寄予又问:“那你可听说过‘剑圣’?”

  苏小河点了点头,道:“五十年的‘剑圣’鲁秋道?”

  洛寄予“嗯”了一声,继续道:“‘剑圣’有三个弟子,每个弟子所传授的剑法各有不同。每个弟子各自得到一本书,分别是‘山海经’、‘不死经’、‘洛神赋’。”

  苏小河心中一动。

  洛寄予身怀“洛神剑法”,那就是得到“洛神赋”那书的后人或者传承一脉。

  果然,只听洛寄予道:“家父是‘剑圣’的三弟子,从‘洛神赋’中悟出了‘洛神剑法’,老夫大师伯司徒空空从‘山海经’中悟出了‘山字决’,二师伯鬼和尚练成了‘不死印’。”

  他眼神意味深长的盯着苏小河,问道:“你知道老夫师祖‘剑圣’之名从何而来?”

  苏小河惊道:“‘破体剑气’!”

  “不错。”洛寄予沉声道,“师祖的‘破体剑气’天下无敌,挑战天下各派高手,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剑。‘剑圣’之名由此而来。”

  他看了苏小河一眼,道:“如今江湖上知道‘破体剑气’的不多了,当年师祖挑战各派高手,也不过是私下切磋,从未对外公开,各门派掌门都承认师祖剑法第一,但很多人并没有见过‘破体剑气’,都以为不过是江湖传闻而已。”

  苏小河一抿嘴,不搭话。

  “可是——”洛寄予眼神微闭,声音更低沉了,“这‘破体剑气’有弊端。师祖便把‘破体剑气’分为‘山海经’、‘不死经’、‘洛神赋’,分别传给两位师伯和先父。所以,‘破体剑气’就此失传了,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破体剑气’,后来只有大师伯司徒空空的‘山字决’,二师伯‘鬼和尚’的‘不死印’,还有先父‘洛神剑法’的名号罢了。”

  苏小河脱口问道:“‘破体剑气’究竟有什么弊端,为什么洛前辈师父没有将‘破体剑气’传给三位老前辈?”

  洛寄予痛声道:“师祖虽然练成了‘破体剑气’,但‘破体剑气’对筋脉损害极大,而且师祖追求剑法极致,结果心神入魔,亲手杀了妻子。”

  苏小河脑袋哄的一下。

  “师祖醒来后后悔万分,让师伯们和家父立下毒誓,不得将‘山海经’、‘不死印’、‘洛神赋’合练,‘破体剑气’因此才失传。”洛寄予叹道,“习武之人,对于极高的武学怎么会没有贪念,谁不想天下第一?两位师伯和家父也有这贪念,但一想到师祖入魔杀妻,谁敢有习练‘破体剑气’的想法。为了克制心中的贪念,大师伯远走,从此不知所踪,二师伯遁入空门,终其一生没有收徒,先父年纪最小,两位师伯不想师祖衣钵失传,留下家父入世,将‘洛神剑法’传承下来。”

  苏小河问道:“那‘山海经’、‘不死经’、‘洛神赋’呢?”

  洛寄予笑道:“你以为也在老夫手里?”

  苏小河摇头道:“既然三位老前辈都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贪念,一个远走而去,一个入了空门,这三本书必然被他们带有,不会将这三本书合在一起的。”

  “是啊,先父也怕老夫克制不住这贪念。”洛寄予感慨道,“读书的人,见不得绝世文章,习武的人见不得绝世武学。这三书合一,若是在老夫手里,老夫怎么会忍住不如习练‘破体剑气’。先父防止后辈心声贪念,甚至连‘洛神赋’都毁了,老夫的剑法不过是家父亲手所传,却不是从‘洛神赋’中禅悟而来。所以,老夫也就只能待在这苏州城里,这天下之大,高手之多,比老夫高强的人太多了。老夫这‘洛神剑法’只不过继承了先父的威名,却和先父的‘洛神剑法’差的远了。”

  苏小河好奇的道:“‘焚心圣手’又是怎么知道‘山海经’的?”

  洛寄予无奈笑道:“顾忌禅的父亲顾风创立‘小池巷’以来,所收揽的人全是三教九流之徒,真正的高手寥寥无几,顾风手段非常,但武功却不算太高,因此‘小池巷’表面看着势大,不过是顾忌禅借了官府的势,狐假虎威罢了。”

  “据说五年前诸多高手围攻顾家故居,顾忌禅必死之即,有个高手轻而易举的将攻入顾家的那些高手尽数击杀。顾忌禅此人接触各门派反扑以后,一直向老夫提亲。他父亲当年也是如此,都被老夫拒绝。许多人以为‘小池巷’是想与老夫结成秦晋之好,借助老夫在江湖上的名声,招揽高手为‘小池巷’卖命。”

  洛寄予说到此处自嘲道:“老夫当初也是这么以为,看来老夫小看了顾家父子。当年那些门派掌门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声望一时无量,虽然输给了师祖,但谁肯亲口承认?因此,‘破体剑气’只被当作了传言。如今都过了五十年,还记得‘破体剑气’的也没几个人了。却不知顾家父子从何处得知,却又以为‘山海经’在老夫手里。”

  苏小河突然道:“‘焚心圣手’提到‘山海经’,为什么没有提及‘不死经’?”

  洛寄予一愣。

  “也许,他已经得到了‘不死经’。”苏小河断言道。

  “不可能!”洛寄予却是一惊,本能的否决,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苏小河继续道:“‘焚心圣手’自然要抓洛大小姐回去,逼迫前辈交出‘山海经’,可‘洛神赋’他也没有提及。前辈说,老前辈毁了‘洛神赋’,恐怕顾忌禅已经知道了。否则,为什么他偏偏指明要‘山海经’?”

  “他怎么可能……”洛寄予越想越心惊,“先父从通州搬迁至此,不就便病逝,此后老夫就一直留在苏州,虽然与江湖上几位朋友相交甚好,但寻常江湖事老夫从不过问。看来,顾家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山海经’,此时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苏小河却又问道:“前辈,你为什么将这么隐秘的事告诉我?”

  洛寄予暂且收拾心神,不由得一笑,反问道:“你方才与‘焚心圣手’交手,你的剑露出了剑柄。”

  苏小河有些茫然。

  他只是掀开了布角,露出剑柄,却还是没有拔剑。

  如果他真的拔了剑,又会怎样?

  “你的剑格上有一个字。”洛寄予神神秘秘的道。

  苏小河去看手里的剑,剑格的确有一个古朴的篆书体的小字。

  旁人师父,不过是教弟子武功,或者为人的道理。

  而苏小河的师父还交给了他篆书。

  剑格上那个字他自然认得。

  那是一个“寒”字。

  “前辈认识?”苏小河心里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是一个‘寒’字。”洛寄予抚须而笑,“贤侄知道代表什么吗?”

  苏小河茫然的摇头。

  剑是下山的时候给他的,而且还告诫他,平时将剑包着。

  他以为师父怕他拿着剑,容易引起那些江湖上好勇斗狠的人滋事,却没有想到还有其他原由。

  洛寄予含笑问道:“你师承何门?”

  苏小河脸色有点发红,略微尴尬道:“‘小寒山派’。”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师父说,我们就是‘小寒山派’。”

  洛寄予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苦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师父心口胡说?”

  苏小河心中吃惊。

  他们居住的山是“小寒山”,门派是“小寒山派”,剑是“小寒山剑”,剑法是“小寒山剑法”,掌是“小寒山掌”,除了师父慵懒之外,竟然还有别的原因?

  洛寄予眼中浮现关爱之色,绝不是先前唤他“贤侄”那种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的拿他做侄子辈看待。

  苏小河试探着道:“难道前辈听说过‘小寒山派’?”

  洛寄予指着他摇头道:“你这小子——”

  方才还叫“贤侄”,眨眼之间又成了“小子”。

  “‘小寒山派’的由来既然你师父没告诉你,老夫也不方便说。”洛寄予却不肯替他解惑,但言下之意,也承认了听过“小寒山派”。

  这时,洛寄予眼中满是回忆之色,悠悠道:“老夫只能告诉你,我与‘小寒山派’甚有渊源,今日你又救了老夫一命,也是缘分。”

  苏小河却对“小寒山派”更加好奇了,问道:“前辈……”

  洛寄予眼睛一瞪:“叫伯父!”

  苏小河愕然。

  不过看到洛寄予这模样,他还是很识趣了改了口,问道:“伯父,我师父从没给我提过‘小寒山派’的事,也就下山的时候才告诉我,我们住的山叫‘小寒山’,这把剑叫‘小寒山剑’,我练的剑法叫‘小寒山剑法’,掌是‘小寒山掌’,晚辈还以为……”

  “嗯?”洛寄予闷哼一声,眼神不善。

  “小……小侄……”苏小河几乎舌头打了牙,硬生生的道。

  洛寄予满意的点点头:“贤侄只需要记住,你是‘小寒山派’的唯一传人,行走江湖,勿要给你师父抹黑。”

  他连“小寒山派”一脉单传也知道的如此详细,苏小河对他方才所言就不得不信了。

  不过,对此他也颇有些麻木之感,也不会觉得吃惊了。

  “你与老夫恩人之子是如何相识的?”洛寄予忽然又提到马舟。

  苏小河一愣,道:“马兄就一直住在‘小寒山’下,我们从小相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有些伤感,“马伯父去世后,马兄也病倒了,临走之际,托我将洛小姐的生辰八字带来,以免耽误了洛小姐的终身大事。”

  “怪不得我去找他们,马兄家中竟然空无一人,老夫打听了很久,都没人知道他们父子去了哪里。。”洛寄予恍然道,“原来,他竟然迁去‘小寒山’了。”

  “师父,有人来找苏公子。”封修这时进来禀报。

  苏小河起身问道:“劳烦封兄,这人是……”

  “他说他是百芝堂的掌柜,有事找苏公子。”封修已经得知苏小河的侠义之举,对他恭敬有加,“现在正在前院等着。”

  洛寄予笑道:“贤侄先去吧。”

  苏小河来到前院,却见易连山正在焦急的等着。他以为是百芝堂来了病人,满脸歉意。

  原本来洛府将马舟所托处理完毕就要回去,谁知“焚心圣手”一来,却耽误了很多时间。

  苏小河还没开口,易连山急步迎来,歉然道:“苏公子,易某要离开苏州城了。”

  苏小河不解,道:“易掌柜这是为何?”

  易连山苦笑道:“易某区区一介小民,哪里敢和‘小池巷’争斗。我也想明白了,百芝堂在这区区苏州城,这么多年了,在我手里反而愈发不如祖辈了。作为子孙愧对先祖,易某狠心将百芝堂的地契卖给了‘小池巷’,这就去京师闯荡一番,务必将百芝堂发扬光大。”

  苏小河拱手道:“祝易掌柜在京师大展宏图。”

  易连山连忙摆手,道:“易某只是开医馆的,不是走江湖的,哪里有什么宏图。”他说着,取出一个钱袋,不容拒绝的道:“危难之际,多谢苏公子出手相助,易某永生难忘。易某这一走,苏公子又要令寻医馆,区区黄白之物,勿要推辞。”

  苏小河率性而为,倒没有那么多的迂腐之举,收过钱袋,谢道:“那就多谢易掌柜,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去京师拜访。”

  “那就一言为定。”易连山笑道,“易某与‘小池巷’的人说了,宽限五日,这几日苏公子先暂住,易某今日就启程。”

  苏小河恭祝道:“易掌柜一路顺风。”

  易连山心事已了,再也没了愁容之色,朗声道:“后会有期!”

  易连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苏州城一刻也不想呆了。

  苏小河看着易连山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自语道:“‘小池巷’怕要恨我入骨,我今晚还是住客栈吧。”

  “苏兄!”封修又跑了过来,称谓亲切许多,“师父已经让我给你安排了住处,苏兄就在府中落脚吧。”

  洛仲伤重,他这个三弟子,如此已经充当了师父的管家。

  “麻烦封修。”苏小河略一思忖,也没有推辞。

  既然“小寒山派”与洛寄予颇有渊源,而他也得罪死了顾忌禅,“小池巷”也不知何时卷土重来。

  如今,苏小河更不可能一走了之。

  而“小寒山派”究竟与洛寄予有何渊源,苏小河也想弄个明白。

  这时,苏小河忽然觉得“小寒山派”听着也挺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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