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孙悟空同学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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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伯钦对孙悟空痛陈利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其实,自从孙悟空被菩提老祖逐出师门,刘伯钦就被派去跟随孙悟空,一则是监督,一则以保护。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暗中进行的,如今他暴露了自己,那就不能再进行这项任务了。

  “授业之师?成道之师……”孙悟空皱眉道:“可现在是他不要我,这可怎么办?”

  “事关大道,岂有后退之理?他不要你,你也要死缠烂打,搏命追随才是。”刘伯钦说道。

  “可是……”孙悟空说着,又看了看满洞的猴子猴孙,花果山水帘洞是孙悟空的家,是他的归处,以前玩得太大,连累了很多同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哪舍得离开?

  刘伯钦也看了猴子猴孙们一眼,说道:“不错,就算是为了这些猴子猴孙,你也必须去。”

  此时,刚才献棍的通臂老猿站了出来:“大圣,大王,你不用考虑我们了,成道是何等重要之事,大王请去吧。”

  “唔……”孙悟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俺老孙去就是了。”

  刘伯钦神色复杂地看了那些猴子猴孙一眼,说道:“师兄我不能再暗中保护你了,这趟西行,唐僧不能借用任何仙家手段,不能使用飞行法宝去取经,必须一路行走而去,师弟,此去西天路途遥远,艰辛无比,定要一路小心。”

  ……

  却说唐悔拜别了刘伯钦,拒绝了孙悟空,孤身上路,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吴承恩啊吴承恩,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嘛?你不是说唐僧有孙悟空保着的吗?到了我这儿可好,那猴子硬说我是他的仇人,什么五百年前有你一份?恨不得乱棍打死我,这样的徒弟,我能收吗?我敢收吗?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唉……”

  正说着,前方忽有一只猛虎扑来,唐悔吓了一跳,马儿也受惊了,带着唐悔就是一阵疯跑,猛虎在后面猛追,一只马跑,一只虎追,马虎马虎地就跑到了一片丛林里,那只胆小的马儿慌不择路窜入林中,冲入花枝草丛就是一阵没头没脑地乱窜。

  它一通乱窜不要紧,唐悔可就惨了,他只见眼前绿叶花枝哗啦啦,劈头盖脸砸来,唐悔忙不迭护住头脸,感觉像是在水中窒息了好一阵,终于“哗啦”一声钻了出去。

  没等唐悔喘口气,却见前方的空中横着一根木头……

  “啊——!”“咚!”唐悔被横在空中的木头撞到,那马儿从木头下面一钻而走,唐悔则撞了个正着,虽然一时间疼得钻心,求生欲让他死死抱住那根木头,结果来了个人马分离,马跑了,人挂木头上了。

  “嗷!”猛虎追过来了,它发出了一声咆哮,吊睛白额虎纹皱成了一团,那样子一看就是想要一口把人给吃掉的模样。

  “啊!”唐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下就爬了上去,趴在木头上躲过了猛虎的一扑,那猛虎见他一双脚还在下面吊着,便往回走了几步,来了个助跑起跳,凌空又是一扑!

  我缩!人类的潜力真是不可思议,都被撞成这模样了,唐悔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拿出力量来,他猛地一缩,整个人竟然缩到了木头上,再一蹭,顿时就稳稳趴在木头上面了。

  唐悔惊魂未定地往下一瞧,哎呀,那猛虎正在下面瞪着吊睛虎眼,盯着自己瞧呢。

  “哈?小样不是想吃我吗?哈哈!这下没辙了吧?想不到吧,我还会上树!”唐悔舒服了,这下我看你怎么吃我?想不到我唐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死在猴子那里,后福在这儿等着呢,哈哈,这老虎……

  “啊!老虎也会爬树的!”是的,人家老虎可是猫科动物,人家可是会爬树的,而且人家爬得还很快。

  “啊!你不要过来啊!”唐悔往后一缩,说来也巧,撞他的那根木头原是架在两棵树上的,经唐悔猛地一撞,再一压,一缩,一趴,木头就有些裂痕了,等那猛虎上树之后,往这边一扑,正好扑到木头中间处,那木头竟然断了……

  “嗷……”那猛虎一时不察,整个虎一沉,完全失去平衡摔到地上,还是屁股着地,发出了“咚”的一声,摔得那老虎整个迷茫了好一会儿。

  唐悔也迷茫了好一会儿,因为断掉的半截木头还在他手里抱着呢。

  “嗷!”那猛虎反应过来了,他怒吼一声,人立而起,朝着那落下的半截木头就是一阵猛挠,挠了良久之后,气消了,它才再次抬起头来,盯着唐悔又是一声虎吼,这回它学乖了,它从唐悔脚下的这棵树爬上来了!

  唐悔“啊呀”一声,心中暗道:我命又休矣了,难道这次是死于虎口之下?我这个“又”可说得真顺口啊,如果这次重来,会从哪里开始啊?难道不收这猴子真的不行?

  正在悲愤着,忽然看见了手中的半截木头,他急中生智,将木头往旁边一棵树上一搭,然后蹬蹬蹬,踩着木头就过去了,正好老虎上得树来,冲着唐悔吼了一声,唐悔吓得将木头一抽,老虎顿时过不来了,它愣在树上,吊睛白额虎纹拼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似乎完全没想到,到口的猎物竟然还能玩出这样一出。

  “哇哈哈哈!吃不到我了吗?傻了吗?告诉你,没别人帮忙,我也能对付老虎!哈哈哈!”唐悔指着老虎哈哈大笑:“哥有了这根木头,你就吃不掉我了,这回轮到你傻眼了吧!”

  ……

  半个时辰后,孙悟空赶到现场时,正看到这样的一幕,一只猛虎气哼哼地爬树,不知它到底爬了多少树,爬得它气喘吁吁,动作变形;一个和尚用木头架在另一颗树上,正在树上穿梭,逃得正欢,不知他逃了多久,汗水几乎将他的僧衣完全打湿,但是看他样子,可还精神着呢。

  “师父莫怕!俺老孙来也!”大圣出场,如果有背景音乐,一定是十分激昂的京剧鼓点配合扬琴、排箫、二胡和高音唢呐,将咱们大圣的进场衬托得无比激燃,但实际上,什么音乐都没有,那孙悟空朴实无华地一跃而下,从耳中拔出一根针儿,迎风一晃,那针立刻变成一根碗口粗的铁棍。

  孙悟空将铁棍拿在手中,嘿嘿一笑:“好宝贝,五百年不曾用着了,今日还是那么听话,今儿就用你,挣一件衣服穿穿。”

  且看悟空,虽然没有战斗背景音乐(那不是废话吗),却还是无比帅气地向前,迎着猛虎进步一跃,大喝一声:“业畜!哪里走!”

  那只猛虎仿佛傻了一样,伏在那里动也不动,任那一棍当头砸下,砸了个万亩桃花朵朵开,齿牙喷出如玉块,吓得唐悔好悬没从树上掉下来:“天……呃滴天哪,刘太保这种熟练工还与它斗了半日呢,现在这猴子可好,上来只需一棍子,这虎就被砸个稀烂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孙悟空当时没听懂,他问了句:“师父,你说什么?”

  唐悔心虚道:“我的家乡话,夸你呢。”

  “哦,师父且稍等,我去把马牵回来。”孙悟空也自乖觉,没有立刻凑上去说话,而是先把马儿牵回来了,之后再将唐悔从树上弄下来坐下。

  唐悔惊魂初定,双脚还有些发软,但他往旁边一看,那马儿也瘫软在身边,一人一马瘫软在那里,唐悔靠着石头,马儿靠着根木头,好一对难兄难弟。

  唐悔说道:“多谢神猴救命之恩,亏得你来了,不然贫僧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猴子二话不说,当场跪下:“徒儿不求感谢,只求师父收我为徒,徒儿愿皈依沙门,保护师父西去。”

  “神猴请起。”唐悔说道:“刚才你也看见了,贫僧根本没有神通,哪怕只是爬树也能让我累成这样,你的神通如此厉害,跟着我,你能学到什么呢?对了,之前仿佛听见太保说,你叫孙悟空?”

  “是是是,小徒弟姓孙名悟空。”

  “哦。”唐悔用上了网络用语,一个“哦”代表“我不想说下去”。

  孙悟空却不懂这个,他说道:“师父,之前观音菩萨就说过,我与你有师徒之缘,徒儿心想,师父既然不教神通法术,也必有人生路引,金玉良言可以教我,师父不是要西行吗?这一路上必能教导徒儿许多。”

  唐悔正要拒绝,旁边的马儿忽然嘶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唐悔分明看到了他的有气无力,看到马儿,唐悔心中郁闷,这一路凶险如此,自己一人上路,万一又遇上老虎或者贼人什么的,自己运气好能活一次,是一定活不了两三次的,不如……

  唐悔瞧了孙悟空一眼,说道:“你我也算有缘,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可以应允下来,可是我们沙门规矩很多,你须得一一遵守,你可做到?”

  “那是那是。”孙悟空当时就跳了起来:“我与如来佛祖也算有些交情了,他压了我五百年,我入他门下,不亏,不亏,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孙悟空欢欢喜喜拜了四拜。

  唐悔问道:“孙悟空,你这名字可是法号?”

  “是法名是法名,是我原来的师父给我取的。”孙悟空说道:“这名号一直不曾替换。”

  唐悔点点头:“倒也正合我宗门,你这个模样倒也像个小头陀,那我就收下你吧。”

  “好好好,徒儿见过师父,师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以后咱们就一起上路西行就是了。”一连三个好字,唐悔也多少放下心来,这孙悟空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来了,就像自己看过的西游记一样,孙悟空始终还是拜了唐僧为师,成为了取经队伍的大弟子,自己收了他,从此以后,自己的性命也算有保障了。

  拜师之后,孙悟空把那虎拖了过来:“师父请稍坐,等我脱了他的衣服,穿了走路。”

  “他的衣服?”唐悔心说:还有这个细节?他还有衣服?难道是个老虎成精?他哪儿来的衣服?于是开口问道:“它哪有什么衣服?”

  “嘿,师父莫管,我自有处置。”说着,这行者拔了一根毫毛,一吹,叫了声:“变!”毫毛立刻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老虎肚子处一挑,便挑开了虎皮,往下再一剥,整张皮就剥下来了,孙悟空剁去了爪甲,割去了虎头,割出一张四方虎皮。

  他提起来量了量:“嗯,有点儿宽了,可以用作两幅。”于是,孙悟空拿了刀再裁一刀,裁成两张,一张收起,另一张往腰间一裹,一放手,虎皮自己掉地上了。

  他又找来一条葛藤当作腰带,束上之后将虎皮一挂,遮住了下体:“师父,上路吧上路吧!等我们找到人家了,借一些丝线再缝上不迟。”

  说着,孙悟空把铁棒重新变成了针,往耳中一收,背上行李,把那懒马拉起来,请唐悔上了马,这才继续上路。

  唐悔看着孙悟空,看他收起如意金箍棒,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传说武器,可大可小,可长可短,男人梦想女人希望,忍不住好奇,问道:“悟空啊,方才你打虎用的那铁棍呢?怎么不见了?”

  行者笑了:“师父说这个啊?师父你不晓得,我这棍子是东海龙宫得来的,龙王叫他做天河镇底神针铁,又叫如意金箍棒。当年啊,俺老孙大闹天宫可是多亏了这个,这宝贝随身变化,要大就大,要小便小,所以我就把它变作了一根针,放到耳朵里了,要用的时候再取出来就是了。”

  这如意金箍棒可真是好宝贝,唐悔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虽然没能再看一眼,心中也舒坦多了,他又问:“方才那猛虎见了你,好像傻了一样,怎么动也不动,竟任你一棒打死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笑道:“不瞒师父你说,莫道是只虎,就是一条龙,见了我也不敢无礼,我老孙颇有些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倒海的神通呢,我的神通可是鉴貌辨色,聆音察理,大之则量于宇宙,小之则摄于毫毛,变化无端,隐显莫测。”

  “只是剥了个虎皮有什么稀奇?只有遇上难事了,嘿嘿!才显得出俺老孙的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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