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兀一撤,魏军败势更显,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手中兵刃投降。
唯有那些胡人骑兵还在死战!
不过骑兵陷入枪林刀阵,又被敌骑牵制,无力回撤反复冲锋,且马也乏惫,作战能力已经不如步卒!只能坐以待毙!
……
……
“本王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可恨刘越这逆贼!”
一边策马狂奔,巴达兀嘴里一边痛骂。
实在想不到,在旷野上的一场决战,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怜我的四万铁骑啊!’
回头看看身边还跟随的这些骑兵,巴达兀心里一估摸,大概不超过三千人跟随自己撤出了战场。
剩下那些人,全部都陷入无法离开,其下场可想而知。
巴达兀内心都在滴血!
当年大魏太祖在世时,为了后世江山社稷着想,一方面拉拢庆人,一方面把自己的兄弟和成年子嗣分封到天下十三州坐镇。
每一州都有或多或少当初打天下的精骑坐镇。
不过大魏太祖活的太久,在位二十年,几乎把他分封出去的藩王们都熬死了。
当年那些胡人铁骑,现在也多是二代,三代的后辈继承,所以战力或多或少不如从前。
这也是刘越此役能胜的一个原因!
当务之急,巴达兀也不再去想太多,他必须尽快赶回襄阳,在集结可战之兵。
不然待刘越收拾了沐阳郡,调过头来功打襄阳,恐怕就彻底无力回天了!
想着这些,巴达兀心里急切,手里鞭打马儿的缰绳愈发用力。
“驾!”
“驾!”…
快马加鞭,这数千骑兵带着阵阵烟尘响踏地面。
…
“将军!他们来了!”
杨樊低俯下身子,对着身边眉头紧瞥的陈余说道。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也就是说,这一场大战,是我军胜了!”陈余目光大亮,听着那阵阵马蹄声说道。
“一定是了!主公令我等在此伏兵,真是神来之笔!”刘仁在一旁兴奋道。
“杨将军,我陈余只是主公身边亲将,不懂怎么布阵打仗,之前主公令我银枪效节全军上下此刻听你指挥!你下令吧!”陈余点点头,然后对杨樊说道。
杨樊内心激动,几乎表露出来。
他十分感激刘越信任自己,把这最后的泼天大功留个自己,心中坚定,一定要圆满完成。
旋即,杨樊说道:“刘将军,你且去对面,吩咐将士们,听我令下,就万箭齐发!”
刘仁抱拳:“得令!”
“张将军,你且去前头,待敌军快出谷时推下准备好的山石,令他进得出不得!”杨樊再次向张阔说道。
“好说!”
张阔虽是刘越起兵老人,但也没有不尊杨樊这新任之将的想法,他抱拳而去。
“陈将军…”
杨樊接着看向陈余,说道:“我知陈将军虽不冲锋陷阵,但同样勇冠三军!陈将军可去军后,待敌军进来,令他进得出不得!敌军想逃,必然反扑,此任非陈将军率领众将士不可!”
“好!”
陈余立即去做准备。
银枪效节军埋伏的地点是在一处山峡的两侧。
这一座大山,似被开天巨斧劈开一般,行成一座长长的峡谷。
峡谷内虽宽敞可并排行十几人,但比之平坦旷地还是不如。
此谷当地百姓名唤“杀狼谷”,是一处绝佳的用兵埋伏之地!
“将军前方有谷!”
策马中,巴达兀身边骑士对他指道。
“冲过去!”
巴达兀心一横,虽想到那里是伏兵绝佳之地,但他不认为刘越料事如神,会在大战之前埋伏兵马于那里。
率领着骑兵冲进谷内,看着两侧陡峭的谷壁,巴达兀内心悠然生起一股不安。
快了!看见光了!
前方的地面被光芒照射的地方就是谷口,巴达兀心中的石头总算安稳落地。
只是就差几百米就即将冲出谷口的时候,忽然间那谷口两侧降下一块块山石,从山壁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动。
唏律律!!!
战马嘶鸣,巴达兀一勒马绳,和身边的骑兵们即使止步,险些被石块砸中。
紧接着那光明消失,前面出现了一块块乱石行成的墙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啊!不好!快撤!”
巴达兀心中大叫不妙,立即扯开嗓子发出怒吼,下令撤出谷中。
“别教他们跑了!”
陈余怒喝一声,两边军士立即推倒之前准备的石堆,并把一块块山石扔下。
就在骑兵们想要调转马头逃出时,那退路也被彻底隔绝!
“完了!有埋伏!”
后面的骑兵一见,瞬间面无血色,苍白无比,悲切大吼道。
这山石如山,堵上了谷口,任凭什么马也飞不过去啊!
“哈哈哈哈哈…胡贼!”
杨樊大笑着从草丛的遮掩中站起身来,持剑看着谷中的骑兵们。
“哈哈哈……哪里逃!”
“走不了了!”
“哈哈哈…”…
两侧山壁上的银枪效节军士们也现身,个个开口大笑。
被陷谷中的骑兵们个个惊骇,左看右看两侧那些红袍白甲的敌军,顿时绝望之意开始在全军蔓延。
“中…中计矣!!”
巴达兀瞳孔放大,感觉头晕目眩,差点从马上坠下。
想他年轻时也是在大魏入关立国后期时候涌现出的将领,算是沙场颇具功勋。
虽年老,但仍能开三石弓,舞数十斤铁棒,在战场上更是打的武明错义军节节败退。
就算和刘越对垒,也是因为急于胜战和不知刘越骑军力量导致自家大军优势无法发挥而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这简单的伏兵之策。
这……跑不了了!
他若是伏兵将领,绝对会前后堵死出路,自己的兵马现在只能坐以待毙,任其宰割了!
想到此…巴达兀就不禁万念俱灰。
“将士们,给我放箭!”
杨樊目光中灼灼,这是他从未校尉升至将军以来,第一次领兵,必要漂亮!
银枪效节军虽然桀骜,但素养却是首屈一指,听到将令之后,手中的弓箭立刻发动!
银枪效节军携弓挎弩,自身箭矢也有带全,可谓全能精锐。
嗡嗡嗡!
嗖嗖嗖!
一道道箭矢射出,行成密密麻麻的箭雨,全部落到了谷中骑兵的头上。
“啊…”
“啊…痛煞我…”
“救命…”
……
这谷地宽敞,无遮可躲,骑兵们又没有盾牌,瞬间一个个连人带马就被射成了筛子,变成了血葫芦。
整个谷中霎时间血腥味飘起,谷内呈现出人间惨剧。
刘军居高临下,以箭攻之,简直就是屠杀!
一具具尸身倒下,战马在谷中嘶鸣暴蹿,更是脚踏死不少。
“将军,那柴是否要扔?”
已升为校尉的潘快作为杨樊副将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
之前他们不知到底有多少敌军会中伏,所以还准备了柴火,若敌军难缠,就扔柴,以火箭射之,让敌军都变成焦炭!
“不!敌军已经快死绝了!若在火攻,那些战马岂不是可惜了?”
杨樊摇摇头,见自家将士放箭都快把战马射杀一半了,他心中也是大叫可惜。
“啊啊啊…给我一个痛快吧…”
“投降了!投降了!”
“饶命……”
“啊……”……
伴随着无数哀嚎和怨毒的惨叫,杀狼谷内怨气冲天,一条条性命流逝而去。
“啊……!!不甘心!本王甘心!刘越!你这逆贼!只会使阴谋诡计!有本事堂堂正正来一场见谅啊!!”
见着自己的儿郎惨死在阵阵箭雨之下,巴达兀双目泣血,发出怒吼,手中的长枪还在左右挥舞抵挡射向自己的箭矢。
这一幕被上面几个银枪效节军军师士所见,一督尉见此,招呼着左右道:“射杀此胡贼!”
军士们狞笑,把箭矢纷纷射向巴达兀。
叮!叮!
巴达兀左右挥舞,弹飞数箭,但最终还是没那本事全挡住。
他眼中所见,无数枚箭矢射来!
紧接着他就被数十上百枚箭矢射中胸膛。
“啊!!!”
巴达兀惨叫一声,嘴角溢血,手中兵器跌落,僵硬不动,在又一阵箭矢中从马上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