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叶晨直接拨通了林玉的电话：“工厂设备就绪、材料到位、人员也齐备。凭什么说工厂没有达到投产条件？”
“林可心让你打电话的吗？”
“是我自己看不过去。”
“那还好。如果她自己找你求情那就不是不及格这么简单了。”
“你别转移话题。你就跟我说说她的表现到底怎么就不及格了？今天下班之前工厂第一批药已经生产出来了！”
林玉：“产量呢？”
“新工厂一开始谈什么产量。运转起来产能自然能慢慢爬坡。”
“呵呵，产能爬坡，说得倒容易。我给林可心下的命令是在七天内让工厂完全投产。现在工厂的情况充其量只能说是开始运转，离完全投产的标准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晨知道林玉此言不虚。
虽然员工都是其他医药公司招来的，但这些工人大都来自本国的小工厂，技术落后。简单工作还好，稍稍复杂一点的生产流程恨不得开个课程学习几年才能掌握。
工厂名义上有五百多名员工，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在打杂、学习，而阿尔泰集团直接调配来的员工则忙碌的在各个工位之间奔跑。
5%的产能是这些老员工在工厂里跑来跑去跑出来的！
这些跑出来的产能往上提升一个百分点都难如登天。短时间内达到100%产能全负荷运转更是天方夜谭。
可叶晨还是为林可心打抱不平：“我承认，林可心的工作成果确实有瑕疵。可是你只给了她一周时间！一周时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世界顶尖项目经理的表现了。随便去哪个公司都会有人高薪聘请她。你却给她一个不合格的评分，这合理么？”
林玉揶揄道：“那你是不是要跟她一起跳槽？没有你的全力协助她可做不到。”
叶晨汗颜。
敢情林玉在计算林可心最终得分的时候把他的“贡献分”给扣除去了。
这么一看评分还挺合理的！
叶晨煮熟的鸭子嘴硬，强行辩解道：“人脉资源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所以我虽然给了她不及格的评分，但是并没有对她进行处罚。只要苏国工厂最后能投产这份功劳还是会记在她头上。”
赏罚分明、标准清晰，叶晨愣是没找出一点点漏洞。
尬聊了几句叶晨挂断电话。
正好林可心睡眼朦胧的从套房的里屋走了出来：“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多，也就睡了十四个小时。”
“哦，我回去再睡会儿！”
叶晨还以为林可心是在开玩笑的呢。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去又睡了六个小时！
二十个小时的补觉，林可心精神焕发的满血复活。
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连续奋战一个星期的疲劳，也看不到连续睡了二十个小时的萎靡。
叶晨还能说什么呢？
“难怪林总派你来‘督战’呢。这种玩命的活还真就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那是！年轻就是资本你不知道吗？”林可心正要继续吃“早饭”，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猛地抬起头盯着叶晨：“你跟林玉讨论我的工作了？”
叶晨故作镇定：“我身为阿尔泰集团董事长还不能过问公司事务了？”
“你……你狡辩！”林可心愤懑不已：“你这样我就算最后成功了不还是靠你的关系上位么。谣言就成真了！”
叶晨又搬出了自己之前糊弄林玉的那套说辞：“人脉资源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合理的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是成熟的表现。”
林可心险些就信了。
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将叶晨奉若神明的女大学生了。
她恨恨的说道：“别混淆概念！我的具体工作找你帮忙你帮了我那是我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你直接打电话给我的上司询问我的工作情况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我要是林总可能已经在考虑递交辞呈了。”
“去你的，别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过问了一下，并没有干涉林总的决策。你的评分还是不及格。”
“啊？不及格？”
林可心瞬间焉了。
她思忖片刻点点头，已然认可了上司对自己的评价：“哎，我还是不够激进。我就该盯着那几个大型代工厂整垮一个把人全挖过来。这样工厂产能提升会顺利得多。”
叶晨翻了个白眼。
林可心这家伙自从当了林玉的助理后做事风格是越来越像她了！
“做个生意而已，怎么搞得跟打仗一样。张口闭口就要把谁谁谁整垮了。你招募的这些人能力都没问题，都是知识储备充足、学习能力也很强的产业工人。好好培训培训，他们能把这个工厂运转起来。”
正说着，林可心收到了林玉发来的电子邮件，要求她在十天内将工厂的产能提升到90%！
换了其他人可能就要被巨大的压力压垮了，然而林可心却跃跃欲试。
早饭都顾不上吃了，林可心就要去工厂抓产能爬坡。
叶晨也不拦住她。
也就十几分钟，林可心尴尬的回来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啊？”
“你以为呢？”叶晨：“睡傻了吧你！”
林可心大窘。
工作再着急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工人上班再说！
快节奏的工作突然间慢了下来。
睡不着的林可心只能坐在沙发上干等着太阳出来。恍惚之间，叶晨看到了自己上个月坐在那里等雪融化的悲催过往。林可心此时也面对着类似的困窘。
明明一切具备，工厂随时可以满负荷运转，奈何工人需要大量的时间掌握新工艺，根本无法实现快速的产能提升。
叶晨走过去：“在想什么呢？后悔自己没从大型代工厂挖人？”
“没有。”林可心：“我给林总当助理的第一天她就教了我一件事。落子无悔。即便走错了方向也要一直走下去。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能走到目的地！”
叶晨乐了：“看不出来林玉这么闲，还有空亲自教你这些人生哲学。”
林可心：“林总是用实际的工作教会了我这个道理。哎，不堪回首的三个月啊。我一度都想辞职回家卖红薯了。”
叶晨恶寒。
他就不该对林玉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叶晨：“所以你打算绕着地球转一圈直到抵达目的地？”
“嗯！”林可心的目光透露着坚定：“我必须这么做！”
在她的身上，叶晨竟然看到了些许大将之风！
可是这一切很快就被证明只是幻觉。
“哎呀，刚刚吃太多了。我先去拉个臭臭。”
说着，林可心捂着肚子进了厕所。厕所里很快传来了一阵热闹的声响。叶晨默默的从书桌上拿出了一张房卡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