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才听夜慕苏喊道:“周将军,可是现在就要出发回京了?”
目光触及到她娇俏的面容,周理期不由心下一紧。
大抵是受了南宫宸话的影响,如今一见到夜慕苏,周理期就忍不住慌乱,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稳了稳心神,他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嗯,事不宜迟。”周理期回道,“况且边疆距离京城有不短的路程,早些上路也好早些赶回去。”
此时,夜慕苏已经来到了周理期跟前。少女明眸善睐,浑身透露着蓬勃的朝气,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去靠近。
而夜慕苏并未发现周理期情绪的异样,她自顾自的开口叮嘱道:“如此也好,早些回去也能早些将此事上报给皇帝哥哥,届时听他的分析。还望周将军路上注意些,莫要耽误了行程。有任何事情,只需传信与我便是。只要可以,我便立刻赶过去。”
语毕,夜慕苏眼底的神色不由得也坚定了几分。
闻言周理期倒是没有立刻应声,只见他面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良久才听得他轻声问道:“小郡主殿下可是决定了?今日当真不要同我一起回京城?”
诚然,周理期心里仍然抱有一丝希冀,希望夜慕苏能随自己一同回去。
先不管自己对她持有怎样的情感,总归彼时苏将军既然将她交付给自己手下,那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京城。如此,才不算愧对苏将军的嘱托。
再者,夜慕苏离京这么久,身为她的生父,夜华罄肯定也挂念她。
倘若届时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也不知夜华罄和苏盛远二人又会作何感想。而到那时若是他们问起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才好?是如实回答她留在边疆照顾南商国皇子,还是编个什么理由骗过他们二人才好?
虽说二人对夜慕苏管的不算太严,可到底也没开房到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宝贝了一辈子的人去照顾别的男子的地步。
叹了口气,周理期静静的等待着夜慕苏的回答。
依旧是上次那个答案,只听夜慕苏定定道:“我已经决定好了要留下来,此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作罢的。故还望周将军也不要再劝我回去,总归我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我既然答应了那南商国将军要留下来照顾他,就决不能食言。如若不然,岂不是丢了文惠国的脸面?”
说着,她又话锋一转:“再者说,南宫将军救了我,此事周将军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既为我的救命恩人,那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顾他才是。如此,也算是报了恩情不是?”
语毕,夜慕苏抬眸看着周理期,眉眼间一片坚定。
见状,周理期也深知不好在多劝什么。总而言之,眼下无论自己说什么小郡主都不会跟自己回去,说不定还要说自己不懂人情世故。
闭了闭眼,他终究是没有再说劝谏的话。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我也无甚要反对的。不过有一句我还是要说的,还望殿下务必要照顾好自己,边疆气候恶劣,环境也不比京城,女儿家娇贵,殿下莫要伤到才好。”周理期如是道。
夜慕苏一一应下,继而又道:“对了,还要请周将军帮我捎些话给我父亲和外祖父。”
周理期应声:“有什么吩咐,殿下尽管说便是。”
“也没别的,就是想让周将军告诉我父亲和外祖父,我在边疆一切都好,不日便会归回,让他们莫要挂念。”夜慕苏正色道。
听到这话,周理期想说什么。只是,他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眼下,无论自己说什么小郡主都不会听的。既如此,他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遂想了想,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点点头,周理期应承下她的话,“属下一定会将话给带到,小郡主放心罢。”
夜慕苏点头:“嗯,多有劳累,待回了京城,我一定会登门拜访周将军。”
“小郡主客气了。”周理期作揖道。
“嗯。”夜慕苏抬眸望了眼天色,此时艳阳高照,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她勾了勾唇,又道:“行了,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周将军赶路罢,莫要耽搁了时间。”
说着,她拉着缰绳退居一旁,将路给让了出来。
见状,周理期不由骑马跟进。
在经过夜慕苏面前时,他又忍不住回眸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夜慕苏冲他咧嘴笑了笑,笑容好不明媚。
看着她这副模样,周理期心情也终于开始放晴。
也罢,这南商国皇子总归不会做出伤害小郡主的事来。毕竟,眼下他可是只身处在文惠国境内。倘若真要有所动作,依小郡主的本事,也能化险为夷,自己也不必担心太多。
想着,他最后用眼神示意夜慕苏,让她照顾好自己,之后便带兵返京了。
那个困扰了他一夜的问题,在今日也终于得解。
自己对夜慕苏,只会是普通情感也只能是普通情感,万不能过界或是如何。
周理期知道,自己可以作为夜慕苏的师父,也可以作为夜慕苏的兄长,也唯可如此。除此之外,再不能有其他情感。
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夜慕苏的神色渐趋平静。
没了周理期,这边疆的事事只怕都要经过自己。看来,未来自己在边疆的日子将会忙碌的很。
又要照顾南宫宸,又要兼顾边疆守卫。
闭了闭眼,夜慕苏的眼底不由划过了一抹无奈。
罢了,就当是历练历练。
而至于此时的另外一边,南商国。
对于与封邸国的战事,南商国众人也是时刻注意着。尤其是南宫黛,因为此次是南宫宸第一次带兵,且又是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她难免会担心自家儿子的情况。
过去这么久,她一直都没有收到有关战事的情报。虽说她面上表现得不动声色,可她心里此时却已经是慌乱的不行。
封邸国人向来蛮横无理,不按常理出牌,她怕自家儿子会太过在意兵家礼数问题,加之这一次又是他第一次带兵出征,会因此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