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兆天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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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兆天父子

  一路算的上相安无事,阔别半年的北翟村显得亲切而又略感陌生,亲切是对这里无与伦比的熟悉,陌生则是因为这份熟悉上的微小变化。比如谁家又修了新房,哪里又多了几棵树,北池和南浆水位涨落等。

  王凯和秦晨进村后就各自往家走去,秦晨一路朝西,北翟村的道路上并不见深厚的积雪,在漫天的雪花下,街面还露着浅浅的一层黑褐色的土地,街道两边是早就打扫过的积雪,不似潞治城里的有钱人,下雪天街道都有专人打扫,农村的讲究个“各扫门前雪”,为的是往来的行人不至于走不开,或者滑倒!虽然也花费几把子力气,但家家都这么做,邻里之间闲聊几句间,倒也干的热火朝天,虽说天渐黑了,但街面上都是打扫最后一遍街道的村民们,因为子时要去庙烧香,辰时要去拜大年。

  秦晨跟村上的叔叔阿姨,大爷婆婆打了一路招呼,背着那把花刀走进了自家的那条巷子,巷子不宽,秦晨家是西起头一家,门口却停了2架马车,看来有客人至!

  大年三十的这个时辰还有客人,这在往年可不常见!秦晨的脚各支各支的踩在雪地上,眼睛四下张望,似乎想把这半年的离别和家里的变化都看到眼里去,门口的对联是父亲秦鸿亲笔写就的“天作芦苇地做毡”“日月星辰伴我眠”屋内灯火通明,还没进屋就听见了王虎爽朗的笑声,一旁的波海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脸上神情舒展“好久不见了,老友们”

  秦晨轻轻推开家门,厨房中母亲温月正忙的热火朝天,抬头一看,院中微白的雪地上站了两人,一人身背金色花纹宽刀,身披花豹披风,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吗?身材好像更高了一些,头发也更长了一些

  “叮叮铛铛”温月拿在手里的碗碟摔了一地,眼睛盯着儿子不放,脚步却不停的来到屋外,即便是长高了些的少年,温月也要半蹲才能正视,一把把儿子搂了过来,仔细的上看下看,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正堂里的男人们听见厨房里的响声,止住了话声,秦鸿出屋看看情况,也看见站在雪地上的母子二人,心里一暖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看老爹”

  “爹,你看看我带谁回来了?”秦晨指了指门后

  “鸿儿哥,好久不见了,还好吗?”这声音略微沙哑,充满掩饰不住的沧桑和心酸,想来是刚看见秦晨的母亲,想到了自己已经亡去的妻女罢

  秦鸿有些惊讶,心情转而变得激动,隔了十几步便大步走了过来,且朗声道“好你个双刃剑赵波海!明明知道你鸿哥我就在这北翟村,近20年了也没来看看我!”话音说罢,便到了波海的面前,狠狠的朝他胸膛给了一拳

  “鸿哥,我....”波海眼睛泛红,好兄弟像当年一样,在一起就不觉得孤单

  “哈哈,你什么你,走,今晚还有两个你想见的人”说罢拉着波海转头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秦晨说道“儿子,去村东头老刘家再搬四坛上好的潞州悦,对了,凯凯要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把他也叫上”又对秦晨的母亲说道“温月,再辛苦下,跟凯凯娘多炒几个好菜!”

  秦晨很少见父亲这样,没有平日里的杀伐狠辣,老成持重!秦晨知道父亲这是高兴,跟王虎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

  村东头的潞州悦算是北翟村的老字号,远近闻名。老刘头算对的起北翟村,无论酒水贵贱,卖给村里的人从不掺水,但要是其他村的就不一样了。也因为酒水便宜,又能弄到寻常人弄不到的正牌潞州悦,声音一直不错。

  但老刘头却是个光棍,喜酒嗜酒,没有什么心酸的家世往事,只是普通人,因为爱酒便做了制酒学徒,后来稳稳当当的开了这家店,手上也存着些积蓄,未娶妻并不是因为抠门舍不得花钱,实在是对男女之事没有兴趣,酒水便能陪他过一生!

  四坛子酒秦晨一个人倒是也能拿的动,赶巧不巧才出门就碰见了一脸懊恼的王凯,显然回到家是大门紧锁!在秦晨的招呼下便一同朝老刘头家走去,正是因为老刘头是个孤家寡人,他的酒肆在大年三十还开张!

  店铺门口歪斜的一个“酒”字幌子,便是刘家,难得今天老刘头酒还没喝多,躺在躺椅上盖了一件狼皮大被,眯着眼睛哼着小曲,一旁的小火炉呼呼的燃着,在他的身边升腾起一阵阵热气,秦晨进屋看了老刘头一眼,拱了拱手,从袖子里拿出铜板放在躺椅旁边的木匣子里,便招呼王凯去架子上拿潞州悦,眼睛半眯的老刘头开口了

  “可是西头秦家的小子?没记错的话,你叫秦晨?”

  “是,刘爷爷,我叫秦晨,他叫王凯”秦晨来这里买过很多次酒,但老刘头难得说一次话

  “嗯~~,告诉你父亲,李勇他们兄弟三人晌午在我这拿了30坛烧刀子,烧刀子烈,沾火即燃,即便是这大雪天,烧光一座宅院也是顷刻之间的事,拿后边货架上的潞州悦,没其他事就去吧!”

  “刘爷爷,这...”秦晨云里雾里,李勇是谁他可不认识,但总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系

  老刘头没有再说话

  秦晨和王凯拿了酒出了门,不忘把门带好

  两个少年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径直抱着酒坛朝正堂走去,屋里的人比秦晨想象的要多,除了王虎、波海和自己老爹外,还有两人,一人发束铁冠,穿一身雪白色白袍,椅子后披一张雪白色的狐裘,不怒自威,虎目剑眉,看见秦晨后嘴角微露笑意,对着秦晨招了招手,另一个是坐于男子身后的少年,年纪应该略长于秦晨,与男子打扮类似,腰间系一条黄色镶玉腰带,不同的是,身上没有他面前男子的那股霸气,更像是富家公子哥

  秦晨径直朝白袍男子走去,将怀中一坛潞州悦递给了他,又将一坛递给左手边的老爹秦鸿,王凯把酒水递给了王虎和波海

  “鸿,这是你儿子秦晨?”坐在秦鸿右手边的霸气男子说话了,秦晨一愣,他第一次听见别人称呼父亲为鸿

  “是啊,这个是虎子的儿子,王凯”秦鸿补充道,转身对秦晨和王凯说道“你们两个臭小子,看见长辈没有规矩,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栗兆天,栗大将军,叫大伯”

  秦晨和王凯来到栗兆天面前半躬身体,抱拳道“兆天伯伯”

  栗兆天点点头说道“等会儿你婶娘她们做好饭菜你们一起入座,陪叔伯们喝上几杯”转身又对身后的白袍少年说道“小六子,去跟你两个弟弟试试武艺,今晚大年三十,谁能赢,我便提前把这礼物送了”

  白袍少年起身,径直朝屋外走去,临出门前说道“我叫栗磊,栗大将军独子,请两位指教”

  在坐的四个老家伙一愣,都哈哈大笑起来,栗兆天笑骂道“在你这些叔叔面前别摆那架子,在这里把宫里那一套收一收!”

  “倨傲!”这是秦晨和王凯两个人对栗磊的评价,站在高处太久了,人人都是敬你畏你,性格上的缺点,在武道上是致命的,倒要看看你拳脚功夫如何!

  出门前,秦晨把老刘头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秦鸿他们听,秦鸿轻描淡写的回道“知道了”,其余三人也不甚在意,手中杯盏不停,桌上没有大小之分

  三个人也不挑地方,就在秦晨家长宽5丈余的院子里比试,厨房里的几个女子看了纷纷放手中的活,看着三个少年剑拔弩张的样子,王凯母亲准备起身出去制止,另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别急,看看三个孩子斤两无妨”说着动手把包好的饺子煮进了锅里。

  三人之间秦晨和王凯两人自然对对方实力了如指掌,无需比较,便意味着栗磊有两场比试,白袍少年轻掸白裘上的雪花,脱下后挂在秦晨家院子里的梨树上,从腰间拔出一把3尺二寸长的剑,剑鞘精美绝伦,与秦晨的花刀相比,一个是贵族,一个是暴发户的感觉,抽剑时铿锵的剑鸣声悦耳动听,剑身纤薄但坚韧,上刻有龙鳞般的纹路,拔剑后在月光的照射下通体呈碧玉色,想来来历不凡

  “青钢剑坊3年前新铸就的宝剑,可破3寸天鉴石,至今未见血,剑名不周,尚未收录《惊惶》”江湖规矩学的不少,自报兵器倒是够敞亮

  “刀名花刀...”

  “黑矛名彻夜寒....”

  秦晨王凯也学着报了一遍,这才开始,栗磊用剑一指手持黑矛的王凯,道“你先来吧”

  王凯眉毛一拧,此刻也被栗磊这股嚣张气焰憋了一肚子火气,栗磊见秦晨朝一旁走开,甩了几个漂亮的剑花,看的眼花缭乱,王凯持矛而上,初起占尽上风,怎么看都觉得栗磊像是一个绣花枕头,但片刻后便无法维济强大的攻势,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黑矛又重,体力渐渐不支,一击甩手矛被栗磊用“不周”弹开后,失了兵器的王凯只能认输

  先胜一局的栗磊开口指点道“王凯,你的缺点就是太低估对手了,以后要改正哦!”

  “什么?看起来栗磊之前的语气神态全都是装出来的?不愧是生活在深宫里的人物,演技一流,无可挑剔!”秦晨和王凯都是惊讶

  “秦晨弟弟,你来”这时候栗磊一改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变得随和友善,都让一般人分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

  秦晨抽出花刀,与栗磊战在一起,本来这把金闪闪的大刀就够惹人注目了,而它的坚韧度似乎也超过两人的想象,栗磊多次使用重劈,想要把秦晨的花刀砍断,但看似劣质不堪的花刀竟然连崩口都没有,“不周”可是能割开天鉴石的宝剑!

  秦晨本来担心刀不够坚韧,束手束脚,此刻确定了花刀的硬度,便不再隐藏实力,沉声喝到“量山刀法!”,听见这一声,屋内的四个中年男子齐齐走出了屋门,他们也想看看,当年冠绝赤袍军的量山刀法,眼下少年究竟继承了几成!

  栗磊并没心慌,虽然早就听父亲说过这套刀法,普通人难演其五,没有亲授,即便给你刀谱也是修习不成的,他眼睛死死盯着秦晨的花刀,似乎像从中窥到量山刀法的一些门道。可惜,眼前少年没打算给他那种机会。

  第一道斩下,栗磊躲闪,没想到刀势瞬变,竟随栗磊横移出去一丈,依然保持刀势下劈,栗磊无奈架剑横档,没想到这一刀狠狠击打在剑身靠近剑柄2寸处,大量劲力倾泻到栗磊虎口,原地腾转转瞬便是第二道劈下,这一刀击在同样位置,分毫不差,栗磊手中一阵,“不周”便欲脱手而出,栗磊大喝“双虹贯日!”秦晨一震,这招与自己拿到的那本《双虹贯日》有什么联系吗?虽然此刻栗磊手中只有一把剑,只见栗磊在秦晨落地后,提剑跃起,约2丈高,空中急转身形持剑朝下,直取秦晨天灵盖,这一招也只有细剑这类轻兵可以使出,秦晨原地扭转腰身,后撤一步,花刀倒提朝空中甩臂一劈,正中栗磊的“不周”剑身正中,剑身剧烈摇晃,没有刺中秦晨,落地瞬间秦晨家的院子被刺出一个酒坛子大小的坑!

  不待栗磊站稳,秦晨的花刀便轻轻的抵在栗磊腰间脊柱上,“当啷”一声,栗磊把“不周”扔下,问道秦晨“我输了,为什么?”

  波海替秦晨做了回答“好小子,今日才看一遍辰敕的三斩刀,便把它融合到了你家的量山刀法里。栗磊小子,你输的不冤”

  秦鸿三人也早就看出这是辰敕的三斩刀,纷纷问道“海子,你见过辰敕?”

  “唉~”波海理了理头绪,准备从妻女被杀给三个同袍讲起。

  秦鸿打断了一下,指了指厨房,三人扭头看过去,只见温月端着一大盆饺子,对着院子里喊道“饺子熟了!”

  瞬间整个院子像是被温和的阳光照到,什么尴尬、悲伤、失败等等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盯着这第一锅饺子,楞了一下拔腿朝厨房跑去,包括了四个老家伙,在门口也不顾大小、长幼,一股脑的往里挤。

  “妈的,老二你挤死我了,虎子,你踩我脚干嘛!”

  “那是你儿子踩你的!晨儿给老爹抢一碗....”

  “凯凯你愣着干啥?把盆端走,把盆端走...”

  大年三十的夜晚像此刻一样,过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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