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龙本是夹了一个包子,正准备往嘴里塞,听着余婉儿这么说,便又停在那里,想了许久,说道:“可是,我若是不叫你婉儿小姐,那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不知道。”余婉儿娇气地哼了一声。
魏云龙放下包子,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脸,脸已经是憋的通红。
余婉儿侧着脸,余光瞥见魏云龙的表情,心里乐了起来,却依然撅起嘴巴,佯装不悦。
“你......你叫我魏大哥,要不,要不我叫你婉儿妹子吧?”魏云龙憋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道。
余婉儿这才把头转过来,笑嘻嘻地对魏云龙做了个鬼脸,说道:“这才对嘛,魏大哥,整天婉儿小姐,婉儿小姐的,听的我烦都烦死了。你快尝尝这包子,我和我爹我娘都特别爱吃。”
魏云龙这才把刚才夹起来的包子重新夹起来喂到嘴里,咬了一大口,这包子,皮薄,馅儿多,一口下去,汤汁都流了出来,此刻饥肠辘辘的魏云龙,就像品尝了人间美味一般,便一口气连吃了三屉,这才停住。
看着魏云龙狼吞虎咽,余婉儿急忙说道:“哎呀,好吃也不能这样吃啊。噎着怎么办,喝点粥啊。”
魏云龙又依着余婉儿,喝了几口白粥,只觉这包子配上白粥,简直就是绝配,便是大内皇宫的御膳也比之不过。
将一碗粥喝完之后,魏云龙说道:“婉儿妹子,昨日张大元他们回去,可曾禀报余伯那两具尸体的事情?”
“昨日倒是听爹爹说了几句,官府已经派人去查验了,好像说那两人不是我们镇里的,已经发了通告给其他地方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魏大哥,你昨夜去了哪里?”余婉儿只想知道魏云龙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魏云龙犹豫了一阵,皱着眉头说道:“说出来只怕会吓着你。”
“你什么都不说,怎么会知道吓到我?怎么说我也算是江湖儿女。胆子哪里有那么小。”余婉儿把小嘴嘟了起来。
魏云龙听见余婉儿提到江湖儿女这几个字,顿时乐了起来,说道:“好吧,那我就说给你这个江湖儿女听一听。”便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听到黑白两人跳下悬崖不见的时候,余婉儿的脸上早已经是吓的煞白,可是碍于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只好忍住不叫出声,只是两手把衣襟握的紧紧的,待到魏云龙说完,还没缓过神来。
一见余婉儿的表情,魏云龙便知道她吓得不轻,笑着说道:“我说会吓着吧?你又偏要听。”
余婉儿挺了挺身,装出一丝笑容,嘟囔着说道:“我才没有怕呢。”
过了一会儿,余婉儿似乎想起一件事,说道:“魏大哥,那你说那个被带走的那个人,现在会在哪里?”
这一句话提醒了魏云龙,魏云龙连着拍了自己几下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
以往有人被抓走,必是次日清晨便被送回,只要在他被送回之前,截住那黑白两人,便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现在天色早已大亮,想必又错过了时机。
但是虽说如此,但还是有一线希望,魏云龙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要马上去小河村!婉儿妹子,我先走了。”说罢便要离开。
余婉儿连忙紧紧拉住他的衣服,眼圈一红,说道:“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魏云龙见着余婉儿这般模样,心下不忍,想了想说道:“你若与我同去,这时间却耽搁不起,你又不会轻功,我们只能乘马。我那匹马还在余府啊。这一来一去又要耽搁了。”
余婉儿听着说魏云龙这般说,知道他不愿自己跟着,便说道:“那倒也不用去我家。”转身对店主说道:“张伯伯,婉儿想借你家的小黑赶赶路,不知道方不方便呐?”
那店主笑呵呵地回道:“余家大小姐想要借小黑,那是自然要借的,你等等,我让我儿子给你牵到门口。”
“谢谢张伯伯。”余婉儿回头对着魏云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魏云龙想不到余婉儿随便就能借到马匹,也只好答应带着她一起去小河村。
到了店门口,店主儿子牵过来一匹黑马,虽说不是特别高大,但是一看也是悉心照料,皮毛光滑,想必脚力也算好,可是魏云龙又犯了难,这只有一匹马,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怎好与她同乘一匹马,脸上不禁露出难色。
见着魏云龙的神色,余婉儿已经猜到他在顾虑些什么,便先上了马,一脸正色说道:“魏大哥,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况且如今时间紧迫,就不必在乎这世俗规矩了,你上来吧。”
魏云龙见余婉儿这一脸正色,又说了这一番看似无法拒绝的大道理,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却又觉得这话从余婉儿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好笑,便怔在那里。
“魏大哥,你还不走吗?”余婉儿见着魏云龙不动,问道。
魏云龙这才想起来,自己追查凶手重要,便觉得自己顾不上这许多规矩,只好说道:“婉儿妹子,那我只好得罪了。”便翻身上马,带着余婉儿出了余唐镇。
这一路魏云龙都在思索,到了小河村该如何去找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的身后的余婉儿,已经牢牢的抱住了自己。
到了小河村,找到昨天黑白两人带走人的那户人家,魏云龙才发觉余婉儿的芊芊玉手绕在自己的腰前,顿时觉得自己脸上一阵阵的发烫,继而说道:“婉儿妹子,我们到了。”
余婉儿这才轻轻地把手松开,翻身下马。魏云龙随即也下了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看余婉儿的眼睛。
余婉儿似乎没有察觉,说道:“魏大哥,就是这户人家?”
魏云龙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说道:“这便是了。”说完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开了门,是一个年轻的农妇,那农妇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找谁?”
魏云龙施礼道:“请问你家昨天是否出了怪事?”
那农妇听完一脸不悦,说道:“没有没有。”便把门关上了。
魏云龙这吃了闭门羹,回头看了看余婉儿。
“你这痴货,哪有一大早一张口便问人家家里是不是出了怪事的?这还算是客气的,若是遇上脾气坏的,那还要打你哩。”余婉儿见一脸无奈的魏云龙,不禁笑道。
魏云龙平日里去其他地方,只要报上名号,别人便会以礼相待,还从未遇过这等待遇,况且这农妇是女流之辈,也不能用武力胁迫,竟一时没了办法。
余婉儿走了过来,说道:“你还是站在一边,看我的吧。”然后又敲了敲门。
那农妇从里面骂到:“一大早上,真是晦气,快走快走。再是不走,便要打你了。”
那农妇也是彪悍,竟然开了门,拿着一根扁担,举起便要打,但是看见余婉儿,便收了扁担,说道:“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晦气鬼,姑娘,你有什么事?”
余婉儿轻声说道:“这位姐姐,你先听我说,我是三星观的静虚道长的俗家弟子,昨日夜里我师父到我家与我父亲商议事情,夜观星象,见着东南方有异象,他老人家掐指一算,算到这小河村有一户人家夜有劫难,说也算是有缘,便差我和我师兄前来寻找,师傅吩咐过,若去问那户人家,家中若是有怪事发生,便依法与他解了劫难,若是没有,那便是他老人家算错了,我们回来便是了。刚才我师兄来问你,也是莽撞了些。小女子代他向你陪个不是。”说罢,转身就走。
三星观的静虚道长,是此地远近闻名的道长,有时是请也请不来的,那农妇听见余婉儿这样说,赶忙放下扁担,拦住余婉儿说道:“姑娘,你别忙走,我跟你说,我们家还真是出了件怪事,只是这事,不方便对外人说,所以刚才他问的时候我才说没有,要是知道你们是静虚老神仙派来的,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来来,你们进来再说。”说着,就把余婉儿请进了院里。
余婉儿转头对魏云龙使了个得意的颜色,又说道:“师兄,进来吧。”
魏云龙哪里知道余婉儿还有这番本领,几句话便说的那农妇态度大变,虽说是余婉儿编出的一个谎言,魏云龙心中也并不非常赞同,但却不得不佩服余婉儿这随机应变的本事。
到了这农夫的家里,余婉儿便看见这屋内的椅子上坐了一个年轻人,眼神呆滞,看上去异常的劳累,浑身也在微微地颤抖,似乎是受了一些惊吓,还未缓过来。
农妇一边找了一张条凳招呼魏云龙和余婉儿坐下,一边端着一大碗姜汤,喂给这年轻人喝。那农妇对着年轻人说道:“当家的,他们是静虚老神仙的徒弟,静虚老神仙算到我们有难,特地差他们来解救我们的,你就跟他们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