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搬救兵偶知蹊跷事
接续
冯老太盯着史一氓的眼睛,见史一氓的眼神没有躲闪,知道史一氓没有说谎,急忙拉史一氓坐下,急声问到:“你师父是不是姓储?人称关外怪杰?”
史一氓一脸诧异之色,急忙问到:“正是,干娘如何知道?”
冯老太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眼睛看着屋顶,说到:“真是天意呀,你这个老鬼,几十年了,自己不来,偏让你的徒弟来见我,你这辈子是不打算和我见面喽?”语气幽怨。
片刻之后,冯老太忽然讪然一笑,继续说到:“让你们见笑了,我和你师父那老怪物可是颇有渊源,如果不是因为那老怪物,我也不会在葫芦谷一住几十年。”
史一氓已是一头雾水,冯老太的话显然是说和师父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交情,有心细问,又怕唐突,只是愣愣地看着冯老太,一时没有说话。
冯老太微微一笑,冲桌上的人说道:“一氓也不是外人,想必你们都想知道详情,那我今天就说说,几十年了,我和谁都没说过,今天要是再不说,恐怕我就只能带进棺材了。”
原来,冯老太真名叫归思宁,父亲是苗疆大头领,从小家境优越,过着汉家大小姐般的生活,自然也有些任性和叛逆,素喜武枪弄棒,八岁时便跟人学拳脚功夫,本来苗家女儿轻易不可抛头露面,尤其不能履迹中原,骨血中似乎永远与汉民水火不容。
可是,十五岁那年,父亲去杭州办事,归思宁就吵着要跟去,软磨硬缠,她父亲爱女心切,将她扮成男孩模样带去了杭州。
在杭州停留了月余,归思宁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苗疆,她父亲大发脾气,归思宁却毫不松软,她父亲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陪她在杭州又住了一个月,本以为花无百日好,时间长了归思宁就想家不喜欢杭州了。
哪曾想,第二个月即将结束的一场变故,却改变了归思宁的一生。
那天中午吃过午饭,归思宁换上女儿装束,衣着光鲜,俊秀可人,吵着要上街,她的父亲见女儿清纯漂亮,心中也是沾沾自喜,他有心让归思宁打扮成姑娘逛街,却又担心人地两生,惹出是非,狠下心来让她换回男孩服饰,归思宁死活不愿意,她的父亲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归思宁穿着光鲜、漂漂亮亮地上街。
杭州自古富庶繁华,犹以清河坊一带最为繁华,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货物琳瑯满目,归思宁满心喜悦,流连忘往。
但凡富庶之地,纨绔子弟必多,杭州城历朝历代又都是富贵之乡,归思宁又长得青春年少,花容月貌,也是归思宁命有此劫,这一日,归思宁正和父亲在官前街闲逛,路过正兴居酒楼时,刚巧从酒楼里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尖嘴猴腮、衣着富贵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十余个跟班的,均是飞扬跋扈,一脸凶相。
归思宁的父亲急忙拉归思宁躲避,不想已然不及,那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色眯眯地看着归思宁,手一挥,跟班的立即冲上前来把归思宁的父亲推到一边,扭住归思宁的胳膊。
归思宁的父亲本也会拳脚功夫,但人地生疏,不想惹事,能忍则忍,一味软求,十余人依旧不撒手。
归思宁哪受过这种委屈,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展开拳脚与十余人打了起来,虽然从小随父亲学习武功,但终是寡不敌众,她和父亲都被打翻在地。
那年轻人嚷着要送官,归思宁的父亲知道,苗人履足中原,已经违反规矩,倘若犯事吃了官司,必被砍头,这可了不得,当即挣脱胳膊,抡起拳脚与十余人真刀真枪打了起来。
这些跟班的武功虽不强,但十余人对付二个人,终是占尽上风,归思宁和父亲很快又被打倒,那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走上前云,伸手摸了摸归思宁粉嫩的脸蛋,一脸坏笑,道:“好水嫩的妹子,抬我府上去,不得弄伤了皮。”
这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是杭州府尹的儿子孟秋生,从小仗着父亲是府尹,飞扬跋扈,不学无术,为恶乡邻,百姓敢怒不敢言,躲之尤恐不及,没想到归思宁却撞在了他的手里。
官前街是清河坊一带最繁华街市,街边店铺林立,街上人马川流不息,见有人打斗,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和府尹的公子打斗,俱站在旁边瞧热闹,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连连,唯恐天下不乱。
其中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实在看不过眼,思量再三,一把分开人群走上前怒斥孟秋生,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要脸不要?”
孟秋生斜眼看了看那个年轻人,见其衣着寒酸,实足一个穷困小子,脸露不屑之色,说到:“小子,敢管爷的事?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年轻人冷言道:“任你是谁,都不能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调戏姑娘。”
孟秋生“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脸现轻蔑之色,扭头冲跟班的说到:“这小子是一个愣头青,不识好歹,敢坏爷的好事,还等什么?”
十余个跟班的象疯狗一样冲向那年轻人,年轻人不躲不避,处变不惊,眼见那些跟班的冲到了身前,只见他双手前伸,身形微蹲,突然拳脚并用,眼花瞭乱之后,只见十余人顷刻之间全部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孟秋生顿觉颜面无存,恼羞成怒,挥起扇子打向那年轻人头部,只见那年轻人猛然身形前窜,钻入孟秋生的怀里,左手叉住他的脖子,右手从他胯下穿过抓住他的腰带,双手一用力,把黃秋生举过头顶,连转数圈,双手一送一松,黃秋生身体打着旋重重地撞在酒楼的墙上,哼都没哼一声,登时毙命。
人群“哄”的一声作鸟兽散,那年轻人也没想到黃秋生这么不禁摔,眼见出了人命,一把拉住归思宁的手钻入人群,一路飞奔出城,向龙井大山奔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归思宁只觉得路越来越窄,几近没路,山也越来越高,林也越来越密,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一座大山如一面墙般挡住去路,但见四周岩高坡陡,好不吓人。
归思宁正自苦恼,只见那年轻人抱住山脚的一块大石,用力一扭,山脚处突然现出一个山洞,洞内阴森可怖,那年轻人却拉着归思宁进了石洞,返身在洞口左侧一块石头上一按,山洞复又被大石头封住,两人一路前奔,那年轻人显然对洞内情形甚是熟悉。
两人奔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前面一道石壁如刀劈斧砍般立在面前,那年轻人又在石壁上按了一下,石壁居然向一侧转去,面前突现光明,隐隐听到有流水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