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但诉前情枉真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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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地?你还想邀功?”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人“呼”地站起来,说着向曾海递眼色。“快说......几日前,你是不是抢了她的家?今日如数还给她,再送她三百两纹银。自此,此事便休。”梁敬德先是一惊,道。

  “梁庄主,恕清雪争言,这件事我们是真不知情,只是途中偶遇他们,爹爹是出于好心,以为那两个人被所抢,所以出手相助,没想到是这样的。难道就为此定要我们的性命?爹爹生前身体健壮,若身体有恙我岂能不知?他虽善使刀枪棍棒,这也是卖艺之技,比不得江湖上各路豪侠剑客的盖世武功,曾海的‘吞天掌’乃奇门功夫,甚是厉害,我爹爹又怎能抵得过他。爹爹告诉我,他已有两房妻室了,平日又爱花街野巷,爹爹自是周旋他,拼命护着我。他......如此狠心,下此毒手,害了我爹爹。前几日他又当街羞辱于我,多亏义兄相救,才脱得了身。我……我岂能饶了他......”只见尚清雪眼里含着泪,几步冲上去抬手打向曾海,曾海一闪,尚清雪落了空。梁翼康竟起身,推开了尚清雪,凶道:“说归说,岂能容你动手?”李崇飞见状,飞快将尚清雪拦了回来。

  “你......伶牙俐齿呦,‘吞天掌’?哼,你们父女俩也配我用‘吞天掌’?出手那是耗我内力......就你们?问你......你爹身上可有手印什么的印记吗?”曾海目露凶光,气道。原来,曾海的‘吞天掌’全在内功,看不到‘掌印’的掌法内力,更为致命。

  “大哥......”尚清雪猛然想到,“不曾在爹爹身上看到‘手印’或‘淤血’,那天是真真看着爹爹被他两掌所伤,后就再也没醒来,他使出的招式就是和那晚他出手时的招式一样。”

  尚清雪想挣开,被李崇飞紧紧搂住,“勿要冲动......”李崇飞使了个眼色,尚清雪方安坐。

  “海叔,海叔......”梁翼康拦着曾海,按他坐下。

  “你们的事,我也听明白了几分,这位姑娘甚是悲惨,曾海,你真的忒大胆,做出这等事来。只如今,空口无凭,来龙去脉,只听你们说,也难辨出个真假来。尚姑娘,许你将抢夺你的东西如数还你,再给你三百两纹银,给你置办几身衣裳、金玉首饰,弥补你的日常所用。曾海,务必办妥,日后,再惹出事来,定将你逐出山庄,拿去官府问罪,到时无人救得了你。”梁敬德喝道。

  “是、是,庄主,小的不敢,这就去办。”曾海愣了一下哈着腰,后退,不忘看了一回李崇飞、尚清雪,瞪了他们一眼走出了望贤厅。

  梁敬德吩咐坐在左排首座的那个精神健硕的中年人:“镇民,你是管家,平日也就你能说得动他,你去盯着他,别又惹出甚么花样来害了我山庄。”张镇民是梁敬德的义弟,因信任他,让他做了山庄的管家,吃穿用度日常起居等事宜皆归他管。

  张镇民遂起身应下,走出了花厅。

  “如此,甚好......我父亲甚有怜悯之心,虽身在江湖,也能体恤城中若干百姓之苦,越州城内的贫苦人家、乞丐、上告的苦主,哪个没有得过父亲的恩助,此事你们也便休了,别得了便宜还想再坑蒙我父亲。处理你们这桩‘闲案’,吃了多少耐心,如此,再合适不过。”梁翼康气道。

  “大哥......”尚清雪心里急切,可眼前也没有一个周全的法子,无奈看着李崇飞。

  只是尚勇身上没有“手印”但事实摆在眼前,梁敬德竟那么说,又与尚清雪好言许下,将抢得的东西归还和置办金银衣裳,李崇飞察觉到梁敬德一番言语分明是在维护曾海,此时他下踌躇,不露于表,便言道:“庄主甚为宽厚,如此我们就罢了,不过,那曾海若其性不改,再来为难我们,就别怪晚辈得罪了。”

  “李崇飞,你竟然敢威胁我父亲......”梁翼康早按捺不住,手执宝剑刺向李崇飞。

  “翼康,住手......”梁敬德喝道,“交代你的事,还不快去......”梁翼康盯着李崇飞,想起头晚他们三人商量的事,便气愤愤提剑走了出去,马上叫来禄衡,言语了一番,遂暗中当下派人去往长安城。

  “李少侠你的剑伤,还没痊愈罢?调养好了再离开也不迟。你在我山庄落得伤,若传到江湖上,还以为我梁敬德专欺小孩子。我山庄堪称天下第一庄,假山怪石,曲径轩亭,走走看看,哈哈......两位请自便罢。”梁敬德有意留他们。

  李崇飞心下思忖:“这件事暂且如此,到要看看梁庄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尤其他对曾海的态度,曾海此人无赖的很。且我身上的剑伤还没痊愈,虽是小伤,若除不了根,日后也是烦恼,不如就趁此多留几日。”遂拱手说道:“多谢庄主盛情,叨扰几日。”

  梁敬德和青衣道长出了花厅,一位壮士匆匆来报,不知何事,但见他俩人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回头又和梁翼康禄衡两人说了些什么,便叫人牵了马来,骑着马就出了山庄。

  禄衡跟着梁翼康走出了几步,好像有话要说,又转身回来,对李崇飞两人言道:“少侠,容禄衡多言,庄主许你们特权,山庄里来去自由,无人敢拦你们,只庄主的‘宇至轩’道长的‘铁为轩’,少庄主的‘陌海轩’,藏书楼‘寰书阁’去不得,切勿莽撞了。”

  “多谢禄护院提醒。”李崇飞闻言,拱手笑道。

  李崇飞和尚清雪走到院里,闲走了一番,尚清雪才开口问李崇飞道:“大哥......”转过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轻声道:“适才曾海问我,爹爹身上有没有‘手印’之类的印记,而我....真的没有在爹爹身上发现什么掌印、淤血甚么的,这......又是为何啊?奇怪了......”

  李崇飞道:“是了,是前我竟疏忽了一个问题,那晚,他的‘吞天掌’打在柱子上的那几下,不是内力深厚之人是不会在石柱上留下掌印的,可是你说你爹爹身上竟没有掌印,也没有什么其他印记,这......”

  尚清雪道:“那天爹爹中了他两掌,就再也没醒来,爹爹身上也没发现其他伤痕,也不是他所说的我爹爹身体有恙,爹爹一直都好好的,不可能之前没有得病突然一下就染了重病了,而我是昏死过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看到已去的爹爹极为痛苦。我猜,莫不是,他对爹爹用了什么秘制毒药,爹爹不知不觉中就去了?”

  李崇飞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道:“小妹,我竟一时也想不出,但一定是曾海就对了。这儿不是闲谈之地。今晚......山庄寂静时,你来我想房内,有件事要和你说。”尚清雪看着李崇飞很神秘的样子,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山庄的凉亭中坐着闲聊,早有侍女端来茶水点心,午饭梁庄主亲自嘱咐好酒好菜款待两人,梁翼康知道两人在凉亭中坐了半天,便叫人端来午餐给他们。

  不觉间,日落西沉。

  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是谁?”李崇飞起身喝道。

  只见一人进前来,笑道:“李公子,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李崇飞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男子,头戴乌纱巾,一袭青衫,瘦脸削长眉,满脸堆笑,正斜着眼睛看着他,李崇飞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只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道:“李公子,月初......在长安城运来客栈,咱们可是见过的。你的身手不一般呐......”

  李崇飞思忖着:“在运来客栈那半天光景遇到了许多‘奇事’......”忽想起在客栈里见到过的那位中年人,而同他一起的很像是这个人。

  “你是......那位前辈......”李崇飞说着往周遭瞅了瞅。

  没等他说完,那人笑道:“李公子,想起来了?我们......也算旧识了......”说着便坐了下来。

  “失礼......”李崇飞忙起身拱手,让座。

  “哎,用那么多礼节作甚么?在山庄这几日憋坏了,这梁庄主和我们傲盛山庄的展万豹展庄主是世交,要不是奉我们庄主之命前来给梁庄主送寿礼,我可是懒得来这里。在下丁俊兴,那展庄主是我师父......”丁俊兴高傲得抬眼瞟了一下李崇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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