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飞一看到白战向他下跪,心里就不是滋味,胸口有些发堵,不过五君还有军营将士都在一旁看着,此时若是他徇私,那天下人将如何看他?
赤羽飞忍住胸口发闷,坐正身姿:“白战,按军法,吾要杖你二十!你可服气?!”
白战摇摇头:“冠英君只管打便是,在下绝无半点怨言。”
听到白战还叫自己冠英君,赤羽飞就知道必是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他,这小子无人搭理,必是天天待在自己家中练剑,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被授予爵位的事。想到这,他心中更加惭愧。
赤羽飞不敢看白战的眼睛,他大手一挥:“军律营何在?来人!给我打!”
立马就有两个身穿紫衣,手持军棍,满脸凶煞威严的军士快步走了上来,他们下了白战巨剑,脱去他的上衣,解去他的裤腰带,将白战两个屁股露了出来。
白战趴下,心想:“我的个乖乖!没想到打军棍还要脱裤子,这下脸丢大发了,早知道要羽飞兄网开一面,不要脱我的裤子就好咯。”
他正胡思乱想,那军律营的凶高高高举起了军棍,照着白战身上打去。
本来打军棍轻重事在人为,军律营一般惩罚战友也会看在袍泽情面手下留情,不会真冲着把人打残了去。
可如今大家都知道六君会盟,赤羽飞当着这些外来君主的面是要立威的,所以这次军律营的军士是卯足了劲,下了死手。
“啪!!!!”一棍下去,这白战本来神游天外,没想到突然后背剧痛传来,差点让他直接断了气!
“妈呀!这么痛!!本以为打军棍跟以前师傅用竹条抽我一样,没想到如此痛!再来两三棍,我小命不保!!!”这一棍下来,白战吓得魂飞魄散,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不过为了不给自己的兄弟丢脸,白战还是紧紧抿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呼喊。他面无血色,额头布满了细汗,双眼被血充得通红。
这一棍下去,声音响亮,立马就有鲜血渗出,其威犹如天神打雷,山涧虎啸,五君无不是目瞪口呆,被这一棍的威势吓得两腿发软。
李晟咧开了嘴巴,一副痛苦的样子,想着这棍打在他身上的情形,头皮发麻。
邱烙看到白战一言不发的样子,忍不住说到:“壮哉!壮哉!这白衣者受此重击还能一言不发,真猛士也!”
刚说完他就想到军中不能喧哗,连忙捂住嘴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旋即他又想到自己身份尊贵,露出这副模样甚有损家族颜面,于是又挺起了胸膛,故意做出一副从容的模样。
这军律营的军士看到众人反应,心中为自己这一棍有些得意“这下可为主公长脸了”,于是举起军棍,准备再来雷霆一击。
他身后赤羽飞突然开口,冷冷地说:“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战是我的兄弟,你更不能手下留情,若是能将他打死,明日我便升你三级!”
这军律营的军士精通军法,知道这连升三级非开疆拓土之功,亲身护驾之劳不能得,这赤羽飞如今说要升他三级,分明是在对他警告啊!
想到这,这军士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寒风吹来,冻得他瑟瑟发抖。
“惨了惨了,主公必是怪我打重了,我也真是蠢,主公没明示,我何故加重刑罚?这下可好,马屁拍马腿上了!”这行刑军士是个机灵的人,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稍加思索,他就相出对策,转身对赤羽飞抱拳,故作不知,高兴地说:“属下知道了,多谢主公恩赐!”
接下来十九棍表面还是打得声响震天,实际却是棍棍留情,只是擦伤些白战的皮肉,并未伤及筋骨。
白战本来做好必死的决心,不想后面那些军棍打来,他感觉只是有些痛外再无第一棍那么恐怖,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想必是第一棍那军士没把握好力道,如今打得倒是刚刚好,我不但没事,反而还觉得有些舒服呢。”
不过他也不敢露出轻松的表情,还是故意做出一副吃痛的样子,配合那声声巨响,还是看的不知情的旁观人哧牙到吸一口凉气。
赤羽飞一旁偷偷观察,见到白战并无大碍,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待杖完二十棍,他走到白战跟前,蹲下去轻声问道:“白老弟,你有何事找我?为何非得现在来?”
白战还在回味后背的疼痛,赤羽飞一问,他回过神来,又羞又愧,心里长叹一声:“唉!本来想跟羽飞兄弟辞行,没想到最后一面出了这等洋相,丢了面皮挨了顿打,如今若是说出辞别感恩的话,赤兄还会以为我不满意想借机想加官晋爵呢。”
想到这个月来自己碌碌无为,天天在赤羽飞家里白吃白喝,又又有书看又有剑练,可是他却不能为兄弟尽一分力,他越发羞愧难当,低下头,如何还有脸说道别?
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多日不见,有些想念兄弟了,特地跑来看看。”
赤羽飞闻言叹了口气,小声说到:“知道了,你先回去养伤,待会忙完了我就去看你。”
赤羽飞吩咐两个军士将白战抬了下去,他故作豪气地说:“不想有小事扰乱了宴会,大家继续,不要为别的事分神!”
众人连忙应好,经此一事,众人心中虽还是看不起赤羽飞出身,却无一人敢当面冒犯他,人人表面上都是以他为尊,宴会结束,赤羽飞终于是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盟主,人人恭称其为赤侯!
赤羽飞又和众人客套一番,推脱了大小事务,回到家中看白战如何了。
一回家,只有一老妪在院子扫地,哪里还见得白战身形?
赤羽飞问做饭的老妇:“你可看见白战?”
老妇回答:“不知何处?平日这个时候都在书房跟老爷读书呢。”
赤羽飞又跑到书房,只见有一个老头在一边品茶一边阅读,他开口问道:“爹,白战呢?未曾回来?”
这老头看了一会才慢慢回答:“他走了。”
赤羽飞不禁骂了一声:“这人怎如此?我不过打了他一顿就走了,做兄弟的怎么如此小气?”
老头闻言抬头:“你打他干嘛?”
赤羽飞无奈地回道:“今日他不知干嘛,非要去军营找我,结果犯了军法,我便打了他二十军棍!”
他老子摇摇头:“那可不巧,他早想走了,今日是特地跑去跟你辞行的,没想到居然被你打了一顿,怕是走了后会对你念念不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