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茗站在当地,两眼充满埋怨地看着父亲,一动也没动。
灵云子见状,心下更是恼怒,众人在场又不好发作,强压怒火,一字一顿地道:“向夏姑娘道歉!”
冷雨茗依旧倔强地一言不发,景未捷看了看冷雨茗,又看了看灵云子,道:“二师哥,我看着里面还是有些误会,你也不必过分责备雨茗妹妹,打破的碗碟我照赔,我马上让人重新送饭菜给二位先生,这……”
夏晴洲听了景未捷这话,头也不回,径直回房去了。景未捷见状,又是焦急又是无奈。
夏晴洲一走,灵云子更觉面子上挂不住,走到近前,“啪”地一声,一记耳光打在冷雨茗脸上,这一掌并未用内力,力度却是不小,冷雨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景未捷站在近前,一把将冷雨茗扶住。
冷雨茗被父亲这一巴掌打得懵了,自幼到大,父亲从未舍得打过她一下,犯了错误至多也就是呵斥两句,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个自己烦恶的女子,父亲竟打了自己一耳光,她心中既委屈又愤恨,眼角泪水滴落,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看了看父亲,仍是用双眼死死盯住父亲。
众人见状,忙上前劝解。灵云子打完冷雨茗这一巴掌,立时便觉后悔,想要过去看看女儿受没受伤,众人在前,又放不下架子。
正每着落处,冷雨茗用力推开景未捷,绕开灵云子,径向楼梯口走去。
“你去哪里?给我回来!”灵云子喊了一声,冷雨茗却头也不回地下楼走了。只留灵云子气得浑身颤抖,留在当地。
景未捷和贺昇见状,忙下楼去追。冷雨茗轻功甚好,二人下楼时,她早已出了客栈,二人转过几条街,看到冷雨茗的身影,呼喊着追了上去。
冷雨茗见二人追了上来,“唰”地一声,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一边哭一边喊道:“你们离我远一点,我不用你们来可怜我!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说着,剑刃在脖颈上稍一用力,一道血痕从他雪白的脖颈上渗了出来。
二人见状大惊,贺昇道:“雨茗,你别生气,有甚么事慢慢商议。”
冷雨茗道:“我没话跟你们说,总是我自作多情,不该偷偷下山,跑到福建来。我算是个甚么呢?”
景未捷道“雨茗妹妹,这事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夏姑娘清清白白,甚么事情也没有,不信你问贺兄弟。”
贺昇道:“是,是,我作证,夏姑娘和未捷并没有甚么。”
冷雨茗道:“你们清不清楚,跟我有甚么关系,我只求你们别再跟着我,任我一个人愿意到哪里去便到哪里去。”
贺昇见她情绪激动,忙道:“好,好,你说怎样便怎样,我们不跟着你,你千万别想不开。我们这就回龙虎山,你不愿意走,便在这里多耽几日。甚么时候想走便走,我在龙虎山等你。”
冷雨茗没有说话,景未捷道:“对,雨茗妹妹,你想去哪便去哪,我们不跟着你。你甚么时候想开了,就到景福寺来找我,你跟主持智明长老说找我,我便立时三刻来见你。”
冷雨茗听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她走得远了,景未捷对贺昇道:“我去远远地跟着她,千万别出甚么事情。”
贺昇道:“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景未捷想了想,道:“一会灵通师兄他们不是要一齐回龙虎山么,你若留在这里,大先生、二先生寻找蔡前辈和燕前辈怕不方便,还是我去。”
贺昇听了,只好点头道:“那未捷你去罢,千万小心。”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耳边呼呼风声,有暗器射到。二人忙侧身躲过,贺昇斜眼一瞄,只见四枚梅花镖射进了地上的青石板里。抬头看时,只见四名蒙面黑衣人蹲伏在街边店铺的房顶。
不待二人还手,对面房顶又有四枚暗器射到,二人闪身躲避时又看到这边房顶上同样有四个蒙面黑衣人。
房顶的暗器如雨般射将下来,景未捷长剑出鞘,护住周身,贺昇平时不带兵刃,此时只好仗轻功躲避暗器。贺昇见暗器越射越多,不敢怠慢,他边躲边向旁边的店铺靠拢,随后闪进一家面馆,左寻右找,找不到一件兵刃,只好进了后厨,抢了一把木锅盖在手,重又冲出门去。
这时景未捷腹背受敌,险象环生,贺昇冲出去后,二人背靠背站在一处,帮对方挡住射来的暗器。贺昇的锅盖如一面盾牌,只听锅盖上“笃笃笃”连声,无数梅花镖射在了锅盖上。景未捷也临危不惧,射来的暗器悉数被他打落在地。
二人一边拨打暗器一边暗暗焦急,从发射暗器的力道来看,这些蒙面黑衣人各个武功不弱,他们把二人缠住,只怕冷雨茗也着了对方的道,她落了单,只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二人互相递了个眼神,边打暗器边向前奔,房顶的黑衣人见状,也跟着在房顶一边奔跑一边发射暗器。
二人向前奔了一阵,突见前面有个铁匠铺,两个铁匠一个用铁钳夹住铁块一个举铁锤用力捶打,旁边的炉灶上一锅烧红的铁水冒着气泡翻滚。
两个铁匠见街上行人四散奔逃,又听打斗之声不断,忙弃了正在锻打的铁骑逃向屋内。贺昇见状,正中下怀,左手持了锅盖遮挡暗器,右手伸向铁锅,用一个铁勺舀了一大勺铁水,用力横着泼向房顶,四名黑衣人紧跟着奔跑发射暗器,浑没注意到贺昇会用铁水当武器反击。那铁水在半空中经贺昇一甩,甩出一道弧线,迅疾射向四个黑衣人。当先一个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忙向屋脊一侧纵跃奔逃,堪堪躲过;后面三人躲避不及,铁水泼在他们肋下、大腿等处,三人不约而同“哎呀”“哎呦”连声,衣服被烫破,身上皮开肉绽,一股股青烟直冒,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四散开来。
三人吃痛不住,叽里咕噜从房顶滚落下来。
房顶五人见同伴受伤,抽出后背的单刀,纷纷从房顶跃下,将贺昇和景未捷围在垓心。
贺昇见他们从房顶下来,心中暗喜,弃了锅盖,一把将砧板上的铁锤抓在手中。“呼”地一声,对着滚落在地的一个黑衣人头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