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王守仁骗过刘瑾的追杀并和徐正分别之后,就一直暗中往南京而去,意在拜见自己父亲,想要承认错误,以致丢了朝廷的功名。不料其父反而称赞王守仁的做法,称不与奸邪为伍,敢于斗争,才是真君子。王守仁问父亲要不要去龙场,其父便给王守仁算了一卦,卦意为“利在南方”。其父便对王守仁道:“既然朝廷委命于你,就有责任在身,你还是上任去吧。上任之时不忘修身治国之道,心中有志,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
王守仁牢记父亲的教导,只身来到了龙场。
这龙场距离贵阳西北七十里处。时是尚未开化之地,民风彪悍,内斗成风。王守仁对此并没有气馁,而是根据风俗开化教导当地人,其自认心诚可以感天动地,何况这当地的百姓。
王守仁果然把事情做得极好,受到当地民众爱戴。在这个时期,他对古圣先贤的中心思想有了新的领悟,创立了心学之说。并在龙场开设学堂,写下《教条示龙场诸生》一文,要诸生立志,勤学,改过,责善。这王守仁虽然教化百姓,无奈此地有着多年的匪患,而且当地兵士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守仁便想着向朝廷请奏,要求朝廷派发大将和兵士前来,这才有了伍文定的南下龙场之事。
不过王守仁也并非傻傻等待朝廷的支援,而是想到摆台选将之事,便以此来选出得力之将。这日当地百姓听闻王守仁要设台选将,便都纷纷来围观。
王守仁亲自登台,对众人道:“今日选将,意在选出得力的将领,为百姓扫除土匪之患。所以特设台选将。”
王守仁说让士兵拿出了兵器,只是这些兵器全部都是木制的。
王守仁道:“此番比武,只是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所以这武器皆是木制,各位参与选将的将士,可要牢记,无论结果如何,万万不可生恨。”
那些人知道这王守仁的声望,皆道:“这便是切磋武艺,何来生恨之事,王大人心放宽些就是了。”那王守仁这才走下了擂台。之后便有人登台,为了选将开始了打斗。
王守仁来到台下的桌子边坐下了,其边坐有一个出尘脱俗,风姿绰约的女子,此女是江西巡抚孙燧的女儿,名为孙语瑶。这孙燧有三子一女,那三个儿子倒是喜爱圣人学说之事,这孙语瑶生的女儿身,却是十分喜欢武艺之事,与那三个哥哥全然不同。孙燧见这女儿平日全无女子家的矜持,全是一副男子做派,这可不好。于是孙燧便想试着给孙语瑶找一个教书先生,以让这孙语瑶在教书先生的管教之下也好收收那男子脾性,变得文静淑雅一些。哪知道孙语瑶却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推辞。
孙燧索性不理孙语瑶,硬是要执意如此,那孙语瑶便屡次戏弄教书先生,经常把那教书先生气的大怒,教书先生转而便向孙燧诉说孙语瑶的不是。孙燧不断赔礼之时,心下也是无奈,便辞掉了这教书先生。这干脆要给其找一户人家。这孙语瑶是巡抚之女,消息传出之后,当时的提亲之人可谓是不绝于门。哪知道这孙语瑶知道此事之后,心下异常生气,自认这些事情就应该由自己来做,不愿意父亲来管束,便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婚姻之事,自然是要听从父母之言的,对此孙燧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孙语瑶的答应的。哪知道这孙语瑶居然一气之下干脆就离家出走了。孙燧着实无奈,其心下对这女儿一向疼爱有加,便派人四处打探,终于找回了这宝贝女儿,孙燧经过这孙语瑶的折腾,便不敢再强迫孙语瑶这些事情了,一切都由着孙语瑶而去了。
因为孙语瑶喜好武艺,整日就对孙燧撒娇要求,那孙燧终究拗不过宝贝女儿要去习武之事,便派人千辛万苦找到了武学大家司马信,这司马信便是徐正的师父。司马信内功卓绝,刀法剑法可谓是天下无双。其师父便是百年前的绝世武学高手梁修(关于梁修,详情可见《大明奇侠传》),司马信的师父梁修临死前,居然被当时的后起之秀黑道四大高手不顾江湖道义,一起围攻梁修,司马信为了保护师父,便挺身而出,只身对抗这其不仅这大败这四人,还将这四人斩首,当时天下人听闻此事无不大骇司马信。能够被四位决定高手围攻而不败,反而大败并斩首的,就仅此司马信一例了,此战过后其师父梁修就含笑而逝。
当时下人找到了司马信之后,孙燧还亲自前去请来了司马信。司马信是在云游的时候被孙燧找到的,他本不愿意来,见孙燧如此诚心,便答应了一年之限。孙燧见自己的诚心终于请来了司马信,心下大喜,立刻设宴款待司马信。之后孙燧就在在接风酒席上对司马信道:“这女子习武,可有先例。”司马信道:“习武部分男女,男女皆可来习武。”这孙燧的意思是让司马信当着女儿的面说出女子不可习武的话来,哪知道只剩下这么一说。孙燧便是一笑,便让孙语瑶拜师,孙语瑶自此师从司马信学艺。
司马信从孙燧的言语之中当然能够看得出这孙燧不愿意让孙语瑶习武,经过几番接触,司马信也了解这土地孙语瑶的脾性,其不仅有男子风气,且时常急躁。司马信也只是把一些简单一些的剑招教给了孙语瑶,并没有像对徐正一样对孙语瑶严格去要求,也没有教授孙语瑶相应的内功。这孙语瑶酷爱武艺,对司马信所教的剑法,每日认认真真去习练,一年之后司马信便不再教导孙语瑶,告别了孙燧之后,就自己任意云游四方去了。
孙燧其父和和王守仁父亲素有交情,所以孙燧得知王守仁来到贵州龙场之后,便时有往来。孙语瑶听闻那王守仁苦于龙场的民风彪悍,难以教化,以及多年的匪患。便要跟着王守仁一起前来龙场,看看自己的武艺能不能派上用场。
孙燧怎么能够不知道这宝贝女儿的想法,他暗中叮嘱王守仁保护好这孙语瑶。王守仁当然知道如何来做,只是让孙语瑶跟着自己,并没有开始去剿匪,因为恐怕这孙语瑶一时任性和那土匪生事,若有不测,可就不好向孙燧交代了。
这孙语瑶与司马信学了剑法,平时都是自己习练,很少有亲自实战。不料和王守仁来到了龙场,每日也只是见到王守仁开坛讲座,却不是去出兵剿匪,知道了有土匪在山中劫掠,也不派人去打探消息。
孙语瑶平日也只是责怪王守仁,却不知道王守仁就是因为孙语瑶而不敢对那些土匪有任何动作。姑且先把土匪之事放在一边,就权当麻痹对方了。
今日王守仁设台选将,这孙语瑶便在此处看着。王守仁对孙语瑶道:“若是想用上你的剑法,待会可要换成木剑。不要伤了别人。”孙语瑶道:“王大人,你说这这穷山恶水之地,能够有什么厉害的习武之人呢?不如这将就给我吧。”王守仁知道这孙语瑶古怪精灵,哈哈一笑道:“这可不可,这哪有女子为将的说法?”孙语瑶道:“王大人,我虽不读书,却也知道木兰从军的故事,王大人想要诓人不成。”
王守仁无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是,便道:“我们先看看再说吧。”王守仁兀自拿起茶杯喝水,不敢和孙语瑶再说什么。这小女子的话犀利精灵,王守仁就怕这样的女子。孙语瑶看着着擂台之上,那些人使得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甚至是乱斗一番。孙语瑶道:“矮个子里选高的,这选出来的能够有多高?这些人就算成为将军,我看也挨不过那土匪的三板斧,白白送命而已。”
王守仁笑道:“这也是无奈之计,王守仁除了教书,也不会功夫,只有这样了,你便不要在此嘲讽守仁了。”孙语瑶心下不悦,也觉得无趣,便也是拿起茶杯喝茶去了。此时伍文定已经赶来,他虽然没有见过王守仁,但是他观察了一番便已经知道王守仁是哪一位了。这王守仁生得瘦削,感觉弱不禁风,和伍文定心中所想的样子截然不同。伍文定此时便觉得王守仁定是一个名不符实,沽名钓誉之人。
伍文定没有立刻和王守仁相认,而是在擂台之下看着这情况,心道:“莫不是这王大人等不及朝廷的援派,索性就自己弄了这个选将台?”伍文定突然暗笑道:“不如我就那王大人戏耍一番。”伍文定就对身边的几个手下之人道:“你们几个,上去。”那几个士兵都是穿着便衣,听伍文定这么说,就上了擂台,拿着木刀,和那些人比武。
那乌合之众就此被打败了许多人。一边的孙语瑶见状道:“这才有点习武的样子,使出了一个像点样子的招式,之前的也都是一些烂鱼臭虾而已。”王守仁呷了一口茶,道:“所以说这擂台还是可以选出一些人才来的。只要我们能够选出一人,今日这设台选将之事就没有白费我们的功夫,对于此事嘛,我看就得宁缺毋滥。”台下的伍文定看着已经没有人上台,便让身边的士兵帮拿着自己的兵器,亲自走上了台上,对王守仁道:“我本路过此地,却满耳听闻王大人的事情,教化民风,众人爱戴。今日王大人设台选将,意在剿灭此地土匪,看来王大人的作为真的是为国为民。”这伍文定言词有力刚正一时间台下众人都看着伍文定。
王守仁并不知道这就是朝廷援派来的伍文定。他之间这伍文定昂藏七尺,面貌堂正,自信满满,气场十足,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压制了全场,王守仁内心那你暗暗称奇,内心道:“没有想到此地还有如此人物?只是不知道其武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