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那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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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郎看到肖俞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破旧的小宅子里,吓了个半死。待听清肖俞的来意,柳三郎思索片刻便说只要看到解药原物,炼制出外形和一模一样的药物倒不是难事。

  这么一来肖俞又有些头痛。若是如此,必须得先将解药盗出,而后照着样子炼制出仿品,再由侯永健送回去。这么一来一回,风险依旧是不小。假如头一人盗出解药后对方便有所察觉,加强了戒备,侯永健第二次再去,岂不是送上一份大礼?

  肖俞有些拿不定主意,柳三郎见状便道,只要不计较药性,就算自己单独出手,有几个时辰的功夫也能炼制出形似的药物。只要肖俞这边有人能潜入秘药监,一夜之间偷梁换柱也不是做不到,肖俞这才稍稍放心。

  从柳三郎的宅子出来,三更鼓已经敲响。肖俞回想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当真是比以往数月还要忙活。昨夜在青楼喝了一宿酒,今日奔波一整天,晚上又连闯两处民宅,到头来连顿正经饭都没吃上。世子殿下还真是抠门啊。

  借着皎洁的月色,肖俞看到那伫立在宫城对面的通天浮屠。

  不知为何,到洛阳之后,他便觉得这浮屠内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上次天地异动,四方灵气便是向着洛阳方向聚集。体内作怪的那方印玺模样的东西,难道和通天浮屠有关联?肖俞其实是很想去其中探查一下的。但他也知道如今通天浮屠必然是重兵把守,自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只是另外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反正这里距离通天浮屠也不远,远远去看几眼,总不会惊动守军吧?

  肖俞深吸一口气,轻轻跃起,接连越过几片密集的宅子,在离通天浮屠二里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蹲在一处大宅子房顶,在镇宅兽头阴影的遮掩下,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那几乎触手可及的接天巨塔。

  通天浮屠下的阵眼中,云何子身着一袭洁白的羽衣,发髻打散,端坐在绣墩之上。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面色看似波澜不惊,眉宇间却自有一股决然之色。

  他的两名师兄丹霞子与玄幽子立在阵眼的另一侧,面色都是有些不忍。玄幽子低声问道:“小师弟,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云何子断然道:“师兄不必多说,开始吧!”

  玄幽子与云何子对视一眼,咬咬牙,双手掐诀,飞快地弹出,几十个光点先后没入云何子身上。

  云何子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玄幽子见状,手上动作缓了下来。云何子从低吼道:“莫要停手!”

  玄幽子一狠心,闭上眼睛继续探出光点。

  云何子身上光点没入的地方,点点血迹渗出。转瞬间,血迹由渗转为喷射,落在云何子身前空地上,却不流散,反而凝成一个殷红的血球,看去甚是诡异。

  云何子双手扣击在天灵盖上,似乎用力地拉扯出什么东西,而后向血球用力掷出,血球一阵扭动,如泥人塑形般竟自行生出脑袋与四肢,只是面目看不分明。在原地晃了几下,便慢慢走向阵眼,在阵眼边缘停了停,模糊的“脸”似乎分别看了看对面的玄幽子与云何子,而后“双臂”一张,扑到在阵眼之中,顿时消弭无形。

  阵眼中爆出一阵轻微的声响,随后光华大作,朱温今日派人送来的精金美玉之属此刻派上了用场,被玄幽子二人不要钱似地投入阵眼。光华越发盛大,一阵浩瀚的五行之力喷薄而出,玄幽子喃喃道:“成了,成了!”再看向云何子时,只见这位小师弟早已身形委顿,气绝身亡。原本高大的身躯缩成干瘪的一团,面容枯槁,不似人形。玄幽子脸上的欣慰之色迅速褪去,快步绕过阵眼,来到云何子身旁,抱起小师弟的尸身,重重叹息了一声。

  丹霞子见状,扬声道:“小师弟求仁得仁,早生仙界,比咱们自在的多了。师弟你就莫要悲伤了。”

  玄幽子强笑道:“我只是想到咱们师兄弟四人一同下山,将来回山时只剩两人,多少有些伤感。虽说大道无情,但咱们终究还没走到大自在那一步,又哪能当真无情?”

  丹霞子正待再开解两句,忽然眉头一皱,看向塔外,道:“不好,那人来了!”

  玄幽子一怔,旋即明白二师兄说的“那人”必是首次聚灵之时出手干预的那位高人。不由大是愤恨。这人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己方刚刚修复阵眼,力量最弱的时候打上门来,当真是歹毒地紧。

  肖俞若是知道玄幽子心中所想,也要大呼冤枉。自己本来只想远远看看,解一解眼馋。谁知塔里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自己丹田里那方印玺既然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再度现身,还蛮横异常地放出气息,牵引着自己横掠过这近二百丈的距离,直通天浮屠。这份轻身功夫,自己在平时可是万万施展不出来的。

  “哐”地一声巨响,塔身被撞出一个大洞,肖俞灰头土脸地坠落到阵眼之中。玄幽子和丹霞子待要出手阻拦,可肖俞下坠之势太快,转眼间便没入了阵眼光华之中。

  丹霞子心一横,也要进入阵眼,奋身一跃,却被弹了回来。玄幽子大惑不解,试探着上前去触摸光幕,竟感觉像摸到一层坚韧的皮壳,只能往里探入半尺,然后再怎么用力,也都无法再进分毫。

  可既然如此,那人是怎么进去的?

  肖俞落在阵眼深处,五行之力便不再向外逸散,而是一股脑儿全灌注到肖俞身上。准确地说,是肖俞丹田里的那方印玺在疯狂地汲取五行之力。片刻之间,肖俞丹田里的气息暴涨,只是这些力量来得过于突然,又都是肖俞无法掌握的横暴之力,就如一个只能装下一升水的皮囊,确硬要往里灌十升水,那皮囊便似乎只剩下被撑爆这一个下场。

  一股钻心的疼痛自丹田传出,疼得喊都喊不出。肖俞很想就此干脆昏过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可偏偏头脑清醒地很,丹田里天翻地覆般的剧痛一丝不落地都被清晰感受到了。

  幸好还有这灵台的一丝清明,肖俞想起与李柷内力交叠合鸣的那晚,引动月华临时的事,便尝试着如法炮制,将外界的五行之力以一种较为和缓的方式引入体内,就算引入之后再被印玺吸收,也比眼下这活生生遭罪强。

  主意打定,肖俞奋力坐起,想象着此刻身处月下,点点月光落在衣角,默念《腾龙诀》开宗明义的心法,竟一举奏效,五行之力在及身的那一刻,竟都变得温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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