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意境
江匡臬坐在石头上,眸子空洞的可怕。
东边的地平线上,明亮的启明星升起。
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雄鸡啼鸣、夏虫括噪、还有人们早起劳作的繁杂声纷至沓来......
江匡臬却还是痴傻般的坐在那。
“江师,怎么了....”王夕堂戳了戳早一步来的李珂问道。
摇摇头,面上有些担忧“我也不知道啊......”
看着江匡臬现在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害怕,稍稍接近他便感觉浑身不舒服,那算空洞的眸子看向你时,更让人打寒颤。
李珂他们不知道江匡臬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江匡臬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吓到了他们,一时间有些无措,却有不敢上去打搅......
又是过了一会,李韶丽看见市政楼中忙活的那几位都不知是去哪里了,皱了皱眉,寻到了江匡臬小院。
“你们在这干嘛?不用忙了?”声音中有点斥责的味道。
李珂没有说话,指了指江匡臬的位置。
李韶丽放眼看去,江匡臬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便是他身边的事物也在受他的影响,变得死气沉沉,剥离了活力一般。
这也是李珂他们不敢上前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是看不懂。
【意境......】
李韶丽皱了皱眉。
这东西她见过,这是修士心境到达一点境界之时,心灵世界向外投射的现象。
不管是在战斗还是生活,都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
【这样的意境真的是太奇怪了.....】
意境是修士心灵世界的投影,江匡臬这种死寂的意境,真的让人担心啊!
皱着眉,上前。
踏入江匡臬三丈,心头蓦然一紧。
往日被遗忘的悲伤重上心头.....
咬咬牙,怒视了一眼江匡臬,抬脚继续向前。
有是忘记是一种幸福,江匡臬的意境在剥夺这种幸福。
李韶丽还是在江匡臬意境中挣扎,短短的三丈距离,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到江匡臬身边。
江匡臬却是抬起头来,看向了李韶丽。
空洞的眸子逐渐有了神采,一点点的恢复。
诡异的意境也急速的收缩起来。
“公主殿下....”站起身,朝着李韶丽微微的稽首,一切如常。
“你没事了?”
“养了半个多月了,伤也是差不多好了....”江匡臬微笑着回道。
李韶丽皱了皱眉,但没有多问。
江匡臬有意隐瞒,她又是何必做这个恶人?
“李珂,走了,别傻愣愣的站在这了,到市政厅,我有事安排!”
一切行为与平日无异,只是谁都没能看的清楚,在这双眸子的最深处,死寂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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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厅
江匡臬将自己所有的学生都是聚在了一起,开会。
众人颇为喜悦。
拖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了!
江匡臬看着喜悦的众人不知道该是说些什么。
自己这一年来,虽说困难不少,但是过的真的太顺了。
不管是临安时的道统之争,还是来长安之后的夺嫡之争,江匡臬都规避的十分成功,原以为会出现的苦难一件都是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是在奇怪,这与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所以所有人都将其归结到了江匡臬的身上,认为他有如天助,江匡臬身上的神话色彩也是愈发的浓重。
但事实呢......
就是像江匡臬的剑道一般,喜用阳谋。
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我将一切都是交于你看,任你选择,但是你最终也只能选择我为你选择的道路。
江匡臬行事也是这般,简单粗暴,但凡是有见识的都能一眼看穿,然后陷入迷惑.....
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什么会成功?当时江匡臬的对手们怎么都会被这么简单的把戏戏弄?
所以最后只能归咎于江匡臬自身
江匡臬只是善于借势罢了。
在西川,江匡臬还只是一个乡下小子,但他能借叶鑫,能借宁雨乔的势。
有名又有力,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江匡臬成功的理所当然。
而在临安,江匡臬借的是诸位文道圣人的势,借的心学的势,更是靠另一个世界先贤的智慧。
诸位大儒便是想闹,但在孔丘的管控下,不敢做的太过,这也才是让江匡臬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后,江匡臬又是设计让叶鑫的证圣位。
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却是决胜的一招。
这看起来是增强了理学的实力,其实不然,传承了数百年的理学根本不差这一位圣人,就是没有理学集大成者的出现,但学习理学的圣人还是少吗?
苏子瞻,陆放翁这样的圣人也是理学弟子啊!
叶鑫便是学识渊博,但是他的圣位却由江匡臬这位儒道圣人而来,不管是名义上,还是都是弱了江匡臬一筹。
再是耍什么阴谋诡计,便会与文道不和,所以也只能将所有阴暗放下,道统之争,便也变成了简简单单的理论之争,而事实证明,便是理论之争也是没有必要。
所有选择,但江匡臬把卷轴放在叶鑫面前时,他都能看见......
叶鑫可以选择将道统之争进行下去,这样江匡臬会毫无疑问的输,心学也必将被打压。
但难道放弃证道的机会?雷劫已来,想要放弃只能自毁文窍........
所以叶鑫也只能按照江匡臬的路来走。
当然叶鑫可以明着给江匡臬使绊子,但是叶鑫与江匡臬又是好友,心中又是有愧于他,所有麻烦事也都是自己解决了。
而到了长安,最为简单。
江匡臬与李赫有怨,又是故意惹恼李为善,堪称作死....
他们有选择,江匡臬不过是一金丹境的小修士,在这长安又是没有根底,是杀是埋,皆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江匡臬这时候已经是功成名就,文道圣人之名无人置疑,成功的借到了儒家的势。
没有人再敢动手,便是能经受的起于江匡臬作对的后果,但未来的夺嫡之争也是必输无疑。
最终也只能疏离江匡臬,而这便是江匡臬想要的。
而江匡臬在这三次事中唯一难做的一件事,便是控制分寸。
这并不简单,多一分,会让对手恼羞成怒,少一分,便是没有了结果。
但这全是在幕后,旁观者只会看见江匡臬莫名其妙的成功了。
但现在不同了,江匡臬现在想要肃清吏治,这是在与整个朝堂作对,江匡臬当然也是可以借李韶丽,可以借民众的力量,这些都很强大,但是这并不能形成压倒性,更不足以让江匡臬布一个对手无法选择的局。
只能是以正常方法做上一场,适时便真的像是话本故事中的一样了,牛鬼蛇神,阴谋诡计一项都不会缺。
但现在李珂他们对于自己的盲目自信,是会让自己的号令更有效的实施,还是回给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烦.......
江匡臬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