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听我说,听我说,别激动。”钟三贫赶忙撇下鸡腿,走到谢休缘面前要跟他解释,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有些害怕。
“师伯救我……”
不等和坤说完,钟三贫立马吼道:“你别说话!”
他的样子真的很着急,龙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他赶忙走上前想替和坤说些什么,却被谢休缘示意阻止了。
钟三贫还有马尾和尚对于龙斑突然出现在这,一点都不吃惊。
因为他的师傅在这。
谢休缘看着钟三贫,道:“你说。”
钟三贫一时着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猛地转过身指着马尾和尚,道:“是他,就是他,这些都是他的与我无关呐。”
马尾和尚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重情重义的钟三贫,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出卖他!龙斑也觉得很意外。
马尾和尚想说些什么,也被谢休缘示意阻止了。
谢休缘看着和坤,缓缓地问道:“那他呢?他告诉我,是你叫他这么做的。”
钟三贫转过身去不敢看谢休缘,缓缓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那里受得了清修的苦?自己想喝酒吃肉被抓个正着,就嫁祸到我头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和坤怎么也想不到,钟三贫居然会害怕成这样,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钟三贫居然还把一切都推到他头上。
“他自己想吃又不敢,知道我是火居道士就不断的引诱我,就是看上我是掌门宗师的师兄,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他才存着这个侥幸的心理,怪不得我啊师弟。”
钟三贫越说越激动,仿佛这一切是真的一样。
龙斑,和坤想要说什么再次被谢休缘阻止了。马尾和尚终于开口道:“钟天师,为了个鸡腿你居然……”
不等他说完,谢休缘又一次阻止了他。
他似乎不想让其他人说话。
龙斑被他阻止那是因为他是他的徒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马尾和尚被他阻止那是因为双方都是得道之人,岂能如同凡夫俗子般“骂街”。而他也察觉到谢休缘不想听他们讲话,所以不争吵。
和坤是个纨绔子弟,他看不爽的事,看不爽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他终于怒道:“我的确以为你是个地位超群的人谁也不敢骂你谁也不敢说你几句,可是现在看来,你就是个……”
谢休缘施了法,让他暂时不能发声,所以他能开口却说出了话。
谢休缘看着钟三贫,道:“师兄,你不要怪师弟我,当初我们约定好了的,你只能在山下喝酒吃肉不能在山上喝酒吃肉,你若是违规我们就有理由对你施法,你还没有忘记吧?”
钟三贫道:“没有。”
谢休缘拿出一张黄符,施法打入他的身体里。
钟三贫并不感觉疼痛,问道:“你这是什么符咒?”谢休缘道:“你我师兄第一场,我又何必做些伤害我们情谊的事,这是我独门炼制的‘腻味符’,以后只要你一闻到酒味肉味就会吐。”
钟三贫笑道:“多谢多谢。”
谢休缘道:“黑煞星即将归位,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起内哄,我更不希望你再任性出走,所以你忍一会,等事情一过,我就放你下山。”
钟三贫道:“好。”
钟三贫转向马尾和尚要想他解释,马尾和尚道:“你不用多说,你有你的苦衷我明白,我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
他们两个不止是门派不同还是信仰不同,所以能够成为好朋友实属不易,实属珍贵!双方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破坏友情。
一旁的和坤还在嚷嚷,他不能出声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看他着急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笑了。
龙斑道:“师傅,你就给师弟解开法术吧。”
谢休缘道:“你要是不再嚷嚷我就替你解开,要是解开后再嚷嚷,我就让你终生不能说话!”
和坤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于是谢休缘就帮他解开了法术,他也不敢再嚷嚷。
一时间气氛沉闷了下来,谢休缘走到马尾和尚面前,道:“大师,你我门派不同信仰不同,能够做朋友那是我们墘山的荣幸,但是……”
不等谢休缘说完,马尾和尚就说道:“谢天师无需多说,我明白,贫僧还有点事情要办,此次只不过是顺道来看看故人而已,眼下要看的人已经看到,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是时候该去办事了。”
谢休缘道:“好,我送你。”
钟三贫出言阻拦,只不过他阻拦的是谢休缘,道:“师弟你就别去了,我自己送他。”
谢休缘道:“嗯,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你们二人就好好道别吧。我去看看镇邪楼怎么样了,就让龙斑代替我送大师吧。”
龙斑即刻上前,道:“是。”随即转身面向马尾和尚跟钟三贫,道:“大师,师伯,这边请。”他又面向和坤道:“师弟,先你去把大师的东西收拾一下。”
和坤本来是要骂他的,但是三个高手在这里,和坤也不敢不给他面子。于是淡淡的道:“好的。”说完便去了。
龙斑带他们两人到了山门口,施法解开了木府八方珠的结界。
马尾和尚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钟天师请留步。”
钟三贫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一抽,道:“下次来多带点酒来,我房间里还有肉,下次来咱们好好的吃喝一番。”
马尾和尚看着他,看看龙斑,龙斑转过身去,什么话也不说。
钟三贫道:“哎呦,多点大事,走吧走吧。”他挥了挥手,表示不送。
马尾和尚也转身走向山门口,忽然又转了过来,悄悄的走到钟三贫身边问道:“还有肉,是真是假?”
钟三贫道:“只要你带酒来我就有肉。”
马尾和尚道:“好。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嗯。”
马尾和尚转过身去,还没走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向钟三贫打招呼,钟三贫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马尾和尚道:“万一我带了酒你没肉怎么说?”
钟三贫道:“怎么可能,我保证绝对有肉。走吧走吧。”
马尾和尚转身就走。
又走几步他又回来了,钟三贫道:“你搞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马尾和尚道:“不是,我的行李还在你这里。”
钟三贫把龙斑叫过去,道:“怎么回事,那个家伙?”
龙斑道:“我去看看。”
“我来了。”和坤边跑边喊。
原来,和坤不知道哪些是马尾和尚的东西,所以挑挑拣拣慢了些。
送走了马尾和尚,钟三贫没有了酒肉朋友,终于开始正经起来。
一连七天都在协助谢休缘做着大事,时不时监管众门人练刀情况。
龙斑想起来似乎很久没看到过汪亮。
其实不是没看到他,只是他们两人,这几天没怎么说过话而已。
晚上,龙斑趁着查巡的机会,想问问汪亮这几天在做什么,老是感觉他有些心事似的,而且,还是些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又怎么会骗你?”
“哼,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嘿嘿,信不信由你,但是你的身世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
“还有谁知道?”
这声音是从汪亮的屋里传出来的,龙斑就站在汪亮的屋外。
“师弟,睡了吗?”龙斑问道。
没有声音也没人回答他。
汪亮的屋子本来就是黑的,看来他早就熄了灯,但是龙斑的的确确听到汪亮在跟别人说话,虽然说话声很细小但是很清楚。
没人回答,龙斑就走了。
没走几步,龙斑就定住了。
“是谁?”
没人回答他。
忽然,龙斑感觉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提起,完完全全不能自主,他还在问是谁是谁,可是没人回答他,别说法力被封住了,他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于是,龙斑放弃挣扎。
他听了听脚步声,一前一后,确认有两个人。
他看了看四周,这条路他认识!这是去后山的秘密之路。也就是一个月前跟踪和坤的那条路。
龙斑笑了,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钟师伯,和师弟,是你们吧?”
一听这话,钟三贫放下龙斑,道:“你这小子真聪明,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和坤道:“既然师兄这么聪明,那么你知不知道我们要你做什么?”
龙斑道:“不管你们要我干什么,先放开我再说。”钟三贫道:“放开你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条件。”
龙斑不想跟他在这死纠结,就道:“那你们总可以到我面前说话吧?”
和坤道:“可以,但是得先等一会。”
等了一会之后,龙斑闻到了一股香味。
钟三贫终于到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条鱼,不怀好意的笑着,和坤也拿着一条鱼,不怀好意的笑着。
钟三贫道:“我要你去求腻味符的解咒语,否则我就喂你这条鱼。”
钟三贫始终无法忍住不吃肉。
龙斑又怒又气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钟三贫放了他之后,要求他一个时辰之内赶紧回来。
龙斑向谢休缘说了这件事之后,谢休缘笑了笑,道:“他不是忍不住不吃肉,而是吃下去的东西都感觉很腻味,所以忍不住,就连喝口水他都会觉得腻。”
谢休缘看在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帮忙的份上,就饶了他,教给龙斑腻味符的解咒语。
龙斑很纠结。
钟三贫三番四次的逼着他吃鱼,逼着他破戒,这对于一个清修者这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致命点”。
钟三贫身为墘山第三十八代高功天师之一,居然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而且还不止一次,龙斑有点不能忍。
他想改解咒语中的一小段,教给钟三贫,可是他为人正直,又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情?可是不做,钟三贫以后又拿这种事情逼迫他,那该怎么办?
想了又想,龙斑终于还是决定,改掉中间一小段,教给钟三贫。
咒语很好记,只有三十个字。龙斑改了其中十个。
钟三贫丝毫不怀疑。
刚开始恢复正常,几天后钟三贫喝同一杯水,一口下去是甜的,再喝一口是咸的,第三口却是酸的!
同一碗饭,居然都是辣味。
吃口青菜他都能吃出苦味,苦瓜他能吃出甜味。
他的五味已经乱了,舌头废了。
钟三贫气得大骂,他觉得是谢休缘耍了他,于是耍起了性子,一怒之下,走人,从墘山结界最薄弱的地方,清源潭走的。
谢休缘知道钟三贫走了,发了很大的脾气,怪他不识时务,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耍性子,派人去找他回来,要关他一百年!
龙斑一听事态严重,就承认了他自己的错误,哪知谢休缘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吼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下,他能离开墘山吗?”
说完,谢休缘惩罚龙斑到追悔洞,思过五十年!
龙斑现在二十三岁,五十年后,就八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