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
阻止了众人同去的想法,戴道晋便独自一人下了武当山。
……
平静了两年的江湖,因为一个人,再度热闹起来。
此时江湖上,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人,都开始往黑木崖而去。
各门各派,虽然好奇,武当掌门此行的结果,但考虑到地点是魔教老巢,还是约束了手下弟子前往,只是暗中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
日月神教,黑木崖,大殿中。
独孤剑双眼微闭,端坐在教主座位上。
下方,任我行道:“教主,最近山脚下来了很多人,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有,而且人越来越多。”
“弟子还发现了锦衣卫的踪迹。”
独孤剑睁开眼睛,道:“召集各堂人手,维护秩序,防止有人生乱。”
“若有人闹事,杀。”
任我行道:“是。”
独孤剑看了眼下面的众人,道:“这一次,武当掌门冲虚此来,要取回自家太极拳经手稿,各位怎么打算?”
下方众人,面面相觑。
童百熊道:“教主,冲虚此人狂妄,竟敢上我黑木崖,自然不能放过。”
长老鲍大楚也道:“不错,若是让他安然下山,岂不是被天下人小瞧了我黑木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均是要将冲虚留在黑木崖上。
独孤剑笑了笑,接着问道:“嗯,你们说的有道理,不知你们何人出手?”
下方的众人,立时安静下来,众人相视一眼,没人说话。
众人虽然三年前没有均跟着任我行,去武当山,但后面也知道,当时武当掌门冲虚,一剑削去东发柏一缕头发,一掌打退任我行。
现在过了三年,此人武功,又到了何种地步,谁都不知道,自然不想上去送死。
有些长老又偷偷扭头,看向任我行和东方柏。
任我行和东方柏,相视一眼,同时拱手道:“教主,属下愿为教主分忧。”
任我行比之两年前,身材宽厚很多,整个人气势昂扬,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气势。显然并未收到三年前的影响,功力愈发深厚。
东方柏与之相比,略显阴柔,但眼中精光烁烁,让人不敢直视。
独孤剑看了,心下满意,点头道:“好”
……
万历二年,五月下旬。
戴道晋来到了黑木崖下。
放眼看去,山石殷虹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边是有名的猩猩滩。
峭壁高耸入云,约莫数百米高,而且几乎是直上直下,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戴道晋不禁暗自嘀咕:这些江湖门派,不管正邪,门派驻地的选址,大都是奇山异水,端的是好地方。
戴道晋扭头一看,四周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对他指指点点,显然是来看热闹的。
人很多,甚至在不远处,还有人开了盘口,赌他此行是生是死。
一个赤着胸膛的大汉,大着嗓门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这汉子声音太大,戴道晋不禁往他这里看来。
这汉子看到戴道晋看过来,讪讪一笑,闭上了嘴。
戴道晋摇了摇头,没有理他。
没多久,只见黑木崖上,一个男子下山,奔戴道晋而来。
来人拱手道:“冲虚掌门,在下曲洋,特来带你上山。”
戴道晋听了此人说话,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
身材消瘦,面容清朗,眼睛很亮,气质沉稳,看了看双手,十指修长。
戴道晋笑了笑,道:“曲长老,喜欢弹琴?”
曲洋听了,心里有些纳闷,自己从未和这武当掌门打过交道,此人怎知自己喜欢琴律。
遂疑惑的问道:“曲某自小便喜爱琴律,不知冲虚掌门如何得知?”
戴道晋笑着摇了摇头,不答,“曲长老,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山吧。”
曲洋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伸手一摆,“请。”
四周的吃瓜群众,声音逐渐吵闹起来。
“快看,上山了。”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山?”
“肯定不能,老子花了三百两买他死。”
“放屁,肯定能活着回来,我买了五百两他生。”众人吵吵嚷嚷。
……
戴道晋腰悬长剑,跟着曲洋,上黑木崖。
一路上,戴道晋一边走路,一边扭头欣赏着黑木崖的风景。
曲洋看戴道晋孤身上黑木崖,居然丝毫不惧,甚至还有闲心欣赏美景,不禁感叹出声,“冲虚掌门真乃豪杰。”
戴道晋闻声,笑了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随意道:“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这黑木崖景色如此优美,好不容易来一次,若是美景在前而视而不见,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曲洋笑着没说话。
没多久,两人便登上一处平台。
戴道晋看过去,只见日月神教的弟子,分布在广场两侧,皆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广场之外的山林里,人影攒动。
戴道晋笑了笑,握了握手中长剑,信步走到广场前侧。
扭头看了看四周,朗声道:“独孤教主,冲虚来一次不容易,就打算让我在广场上呆着吗?”
广场前的台阶上,独孤剑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任我行众人。
独孤剑道:“冲虚贤侄,咱们不来虚的,你想拿回太极拳经,还是要露出本事才行,在屋里接待,地方太小,所以索性将地方安排在了广场上。”
戴道晋点头,没有过多纠结。
直接问道:“不知贵教打算如何?”
任我行往前一步,哈哈一笑,道:“冲虚,不管你我之前有何恩怨,但你敢独身上黑木崖,我任我行便敬你是一条汉子。”
接着道:“冲虚,我们先来打一场再说,看看你这几年武功到了哪一步。若是打不过我,虽是敬佩你的胆量,但你今日怕是难以有命下山。”
戴道晋此来,比武厮杀,本是应有之题,随意道:“若是打得过呢?”
任我行表面粗豪,但却不傻,道:“你若胜过我,任你下山,任某绝不阻拦。”
戴道晋听了,心想你不阻拦,自有别的人来拦我,笑了笑,也不拆穿他话语的陷阱,道:“来吧。”
场中两人,相对站立。
山风吹得两人,黑发飞扬,衣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