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旁就是直耸的万丈悬崖,站在崖边一看便觉眩晕,何况秦起正在往下掉,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大喊着,还要对付手中的毒蛇,他心想不是要摔死,就是被毒蛇毒死,突然身体停止了下坠,他被崖边一堆藤蔓缠着,一颗心稍稍安稳下来,但手上的毒蛇却一只在蠕动着身体和尾巴,在秦起小臂上紧紧缠着,秦起用力甩开之后,向远处一抛,毒蛇在空中挣扎着消失在悬崖之下。
“终于把毒蛇给甩掉了,还好灵芝得手,送给商尘子道长正好补一个人情,可我怎么上去啊。”秦起皱着眉道。
秦起看着悬崖峭壁直嶙嶙的从上至下,似是刀劈砍柴一般,就算在此危机关头也不禁让人赞叹自然神奇的力量,能造就出如此让人震撼的景象,身在悬崖中间,不仅能体会到震撼,还有畏惧。
秦起转身看到约一丈远的地方有一洞口,摔下来时秦起的脚扭了一下,已经肿了一圈,不能长时间用力,正好可以在洞穴之中歇歇脚。秦起用力扯了扯最边上的一个藤蔓,约有碗底粗,很是结实,秦起像猴子一样荡着藤蔓,看准了时机,卯足了力气,一下就跳到了洞中。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有一室的空间,在洞穴顶部竟还有千年石笋,自然已形成了很久,往外看去,云上山的风景尽收眼底,往下看虽有百千丈深,但云上山的云雾正好遮住了险峻,显得十分柔和,自成一体,往上看则觉天之高,云雾缭绕看不到尽头,造就了遥不可及的景象。这么美的景色除了发出赞叹声外,任何词汇的形容都很乏力。秦起自语道:“这个洞穴真是一处好的观景台。”
秦起往里面慢慢走去,突然大喊,“谁!”似是看到一个黑影一掠而过,惊得秦起耳朵也竖了起来准备着战斗,真是一惊刚过又来一吓,秦起大气也不喘,静止的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他心想是自己多心了。
“那谁!出来吧,只这么点的洞,你还能躲去哪呢?”秦起看到脚下有柴火燃尽的灰烬,猜想肯定有人,由于眼睛还没能适应里面的环境,看不清暗处,便壮着胆子喊道。
秦起又停了片刻,并无任何动静,把灵芝藏在胸前,随手拿了一块石头,小心的往前探身,直到洞穴的尽头,并无任何影迹。
“奇怪了,明明是有人的痕迹啊,难不成猴子也会用火?在这烧了一只田鸡之后又走了?”秦起坐在一块石头上,环视着四周,实在有疑问,点着了火把,就又重新检查了一整遍,并未发现任何机括之类的机关,更让他不思其解,郁闷的盯着火看。随后也不管人影的事了,拿出药草,找到萝藦草敷在脚踝处,感觉一阵清凉,又拿出紫灵芝满意的欣赏着。
机关城此时多了许多贵客,张特就是其中一位,却无人敢动他,他也不轻易搭理别人,自己在那坐着便十分美好,绣女坊的赵月华等人,水火帮的一群乌合之众,还有小义山庄的肖聪等人。
“江湖七大山门,一半莅临敝舍,真是蓬荜生辉。”范吉道。
众人并不是来拜访范吉之辈,江湖之中能看上范吉的并没有几个,只因他为人太过阴险,皆是为秦起而来。
秦起之前用障眼法给了灵武假的武功秘籍,瞒过了一时,却已然揭开真相,赵月华便可作证,别人也不相信留着机关城等着秦起的黑衣少年张特身上藏有秘籍,江湖中人只相信还在秦起身上,或者他将秘籍藏在了某个地方。
彗扬也在其中,坐在肖聪的上位,说来也是因为担心秦起,一路策马在途中偶遇到了肖聪。
肖聪从尚武堂离开之后,听闻江湖风云变幻,欲回小义山庄商量今后对策,见到彗扬着急忙慌的赶路,便问道,“彗师弟,你这般匆忙要去哪里?”
“大师兄,七师兄,九师兄好,我听闻江湖上散播我二哥秦起有《捭阖秘诀》的消息,实在不放心,便一路寻来。”
“我也有所耳闻,书信早已传到小义山庄,师父回信说早已派你二师兄行动,你不必在意,还是先与我等回去吧,你也好潜心修炼,准备明年的礼义台试武大会。”肖聪道。
“二师兄为人不喜争抢,我十分担心二师兄安危,我们还是往南去吧。”彗扬争辩道。
“我看你是担心秦起那小子吧。”肖聪有些不悦道。
“大师兄,彗师弟所言有理,我们出尚武堂之时,灵堂主便说要亲自出山,想必其他门派都派了一等一的高手,二师兄固然武艺超群,可他为人心善,不好争斗,怕是不免吃亏,我们还是听彗师弟的,再给师父送书信一封,自作解释。”温儒道。
“九师弟言之有理。”汤覃也劝道。
“好吧,我们先寻魏师弟会合,探听清楚情况再做打算。”肖聪捋着胡子道。
走了没几日,在途中遇到受伤的魏大通,“发生了什么事情?”肖聪问道。
魏大通将详细情况讲了一遍,又说道,“现在神功秘籍估计还在秦起那小子身上,至于去哪了现在还不得而知。”
彗扬听说秦起逃了,看起来很像秦起的风格,顿时送了一口气道,“我们不如先去机关城,一来将请帖奉上,二来我听说二哥秦起要去机关城送信物,正好我们也能在那里等到,如此茫茫江湖,要找起来可是相当困难。”
“我也听秦起说要送给范吉什么信物,说是他爷爷的遗物,很多门派都埋伏在了机关城,我本想先行一步,在途中拦截,没想到不敌对方,唉......”魏大通叹气道。
“你可知那黑衣少年是何来历,江湖之中并未听说有如此厉害的新一辈。”肖聪问道。
“不知。只知道他武功凶狠逼人,丝毫不留有余地。”魏大通摇头道。
他们一路赶到机关城,果然有其他山门之人早已埋伏至此了。肖聪一行人并未惊动他们,大大方方的进入了机关城,范吉、范燊出门相迎,直至正堂相坐。
“范城主,这是请帖,邀贵派参加明年中秋的礼义台大会。”秦起奉上请帖,范燊上前接到。
“彗少庄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犬子范燊,日后行走江湖还请多多关照。”范吉道。
彗扬和范燊同时做拱手礼,范燊熟络的说道,“彗大哥好,小弟以后还请大哥多关照。”
“哪里,哪里,江湖之上,一个礼字,一个义字,就算素不相识也会出手相助,何况四大山门同气连枝,彼此照应才是。”彗扬道。
“看来我们这些人外人本不应该在此啊......”水火帮的火蚁帮舵主陈茂栗酸酸的说道。
“江湖中本就不应该有水火帮的杂碎!”郑冰雪恨恨的道。彗扬这才看到郑冰雪面色苍白,虚弱的站在后排,怒目盯着水火帮看,一股杀气欲喷薄而出。
“绣女坊的小妮子口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床上叫的声音如何呢?”陈茂栗挑衅道,水火帮众人也一阵哄笑。
“我今日就让你在这跪在地上当狗叫!”赵月华拍案而起,怒指着陈茂栗。
“哼......”陈茂栗正想说话,被范吉打断。
“各位,各位,大家来到这都是客,不论江湖之事,今日我好酒好菜招待大家,给大家洗洗风尘。”范吉当做和事佬,劝道。
魏大通小声在肖聪耳边指着张特,“这便是那黑衣少年,伤了我,断了寇炎一条胳膊的人。”
肖聪打量了张特一番,并不知是何底细,便问道:“不知这位少年怎么称呼?”
张特端坐在那里,也不说一句话,臊得肖聪有些尴尬,范燊见状答道:“这位是我日前结识的朋友,和魏大侠也曾交过手,在此也是参观一下机关城。”
“哼,好大的架子,不知道师承何人呢?”肖聪在江湖之中也算是长辈,很少会有如此吃瘪,便高傲的说道。
范燊示意着张特回答一下,他也想知道张特来历。张特便答道:“在下张特,并无师承,在此地只为等我朋友秦起,想必大家也都是为他而来,只是目的不同,待他来时,可就不是这般好谈了。”
“现在我二哥秦起在哪,你可知道?”彗扬急忙问道。
“你二哥?”张特反问了一句,不曾想秦起还有个弟弟。
“我二哥并非在下亲生兄弟,乃是八拜之交,知张兄是二哥朋友,这才问道。”彗扬解释道。
“那小子自从上了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城外那群人上山找遍了也没见个影子,不知被虎豹豺狼吃了还是摔下山崖死了呢,谁知道呢。”张特道。
“这一别快两个月了,不想竟惹了大半个江湖,现在生死未知。唉......”彗扬伤感道。
“那小子猴精着呢,定是找个地方给藏了起来。”赵月华道。若是秦起听到,定会以为是在夸他。
机关城内,人人心中有心事,可每人的脸上都一副轻松随和的样子,恐怕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