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远威、冷雨茗与正一派一众弟子被二人的拼斗吓得呆了,冷雨茗也止住了哭声,定定地看着师叔与那老道比拼内力。
点苍派掌门祝南川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也似,他知道高手比拼内力时,若要把双方拉开,需得内力与二人旗鼓相当或更高一筹方能拉得开,否则偏拉任何一方,另一方掌力必将对方击伤。他自知自己内力较二人相去甚远,不敢轻易来拉,只好在旁好言相劝:“两位道兄,快快收了掌力,切不可伤了和气。”
怎奈二人已自较上了劲,互不相让,哪个肯轻易收手。祝南川正无所措处,只见一道青影从楼梯口跃至近前,那人扎稳马步,双掌运内力在二人双臂上轻轻一托,喊声:“二位,快收了掌力罢!”一股真气送出,便将二人掌力卸了去。
众人看时,却原来是灵云子到了。景未捷听了灵云子叮嘱,远远地在楼梯口站了,看着眼前这场拼斗,好生好奇。
冷雨茗见父亲到了,大喊道:“爹,女儿受了这老道士的欺侮!”说罢,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灵云子压低嗓子、面色铁青地瞪了冷雨茗一眼,道:“你住口!”言罢转身向澹台延寿和祝南川躬身行礼道:“澹台掌门、祝掌门,失礼了!在下刚才已在楼下向掌柜的打听得是非曲直,确是我派管教门下弟子不严,在下家教无方,致令弟子门人和儿女出外造次,在下在这里向二位赔不是了!”
说罢,灵云子转身向一众正一派弟子并汤远威、冷雨茗道:“你们还不快跪下向澹台掌门、祝掌门赔礼谢罪!”
正一派众人皆知四位师叔当中属灵云子为人最是谦和少言,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内心也自怯了。冷雨茗更是一向被父亲视若掌上明珠,极少被父亲言语呵斥,见父亲铁青着脸,也怕了几分。
众人也听得灵云子说的分明,澹台延寿与灵霄子打斗时,他自已在楼下向掌柜和店小二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众人也觉理亏,便纷纷跪倒,双手抱拳,向二位掌门赔礼。
澹台延寿适才被灵云子掌力轻轻一托,便化解了他与灵霄子粘在一处的双掌,已感到灵云子的内力犹在灵霄子之上。又见灵云子处事得当,管教门下弟子甚严,心头气先消了几分,见此情状,也抱拳道:“好说!”
当下,灵云子叫来小二,让收拾了一张干净桌子,重整杯盘,他请澹台延寿、祝南川坐了,又让灵霄子在下首相陪,自己也坐了,又把冷雨茗、汤远威叫到近前,依旧铁青着脸,问道:“雨茗,为父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你且说,为何如此放肆,搅扰得这一场纷争?”
只见冷雨茗跪在父亲面前,低着头,只不出声。
灵云子又转向玉成问道:“玉成,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玉成也低下头,嗫嚅着:“师、师叔,这个,这个嘛……”
澹台延寿见状,冷笑了一声,道:“这时候怎么都装聋作哑了?难不成这酒有毒,你们自己先喝了两杯,都毒哑了么!”
灵云子被抢白一通,脸上一红,见这几人一时也不会说实话,只好把小二又喊来,让他当着众人,把事情原委又讲了一遍。那小二本认得汤远威一众人等都是店中常客,又是龙虎山宫观中来的,吃罪不起,本不敢讲。但他也识得灵云子在正一派中辈分甚高,更不敢得罪,当下迫不得已,便嗫嗫嚅嚅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临近中午时分,正一派灵通子的弟子玉成等带着汤远威、冷雨茗来到鸿雁楼吃饭,几人上得楼来,在靠窗户的位子上坐了。小二便忙上来等几人点菜。
就听玉成劝汤远威:“小师弟,别和几个点苍派的穷酸道士一般见识,过几日他们就要上山参加武林大会,你放心,师兄们帮你出这口气。”
汤远威怒道:“我倒是没甚么打紧,他们吓着了雨茗,那可不成。这笔账一定要算。”
店小二识得正一派几个人,今日见几人都是怒气冲冲,也不敢多说话,只好陪着笑脸招呼。
过了不大会,又有一行六七人上得楼来,正是点苍派掌门祝南川和他的几个弟子。身后有两三名弟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刚受了些皮外伤。
祝南川见了玉成等人,走上前来抱拳道:“真是凑巧,不想又碰上几位小友。”祝南川一身粗布道袍,三绺短髯飘洒胸前,举止谦和儒雅,颇有风度,楼上吃饭的食客见了这般风度,也都称奇。
不料汤远威见了这道长,立时变了脸色,和冷雨茗两人“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看也不看祝南川一眼。玉成等人见了,面有尴尬之色,也不起身,冲祝南川抱了抱拳。
点苍派几名弟子见正一派众人如此慢待师父,各个面露愤愤之色。祝南川见状,只好抱抱拳和众弟子另择一处坐了。
随后,祝南川等人点了几样小菜,又要了一盘当地特产的泸溪河鱼。小二应了,忙到后厨去准备。那小二刚下得楼来,玉成就来到了后厨,问小二祝南川点的是什么菜,小二备细说了,那玉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还有一个白色纸包道:“一会你把这包泻药倒在他们的酒里。”
小二见众人俱都持枪带棒,哪里敢去,怎奈玉成平日里豪横惯了的,拗他不过,只好收了银子,硬着头皮去了。
待小二端着酒上楼时,却见华山派的掌门澹台延寿带着两名弟子也到了。正一派众人、点苍派众人忙都起身见礼。玉成怕事情败露,便硬要拉着澹台掌门到自己这一桌。澹台掌门与祝南川却是多年好友,执意与祝南川等人同坐。
那澹台掌门最好饮酒,见了江湖朋友,酒兴更高,那酒刚一入口,他便觉有异,便把店小二叫到近前逼问。那小二哪里见过这样吹胡子瞪眼的胖大道士,在他逼问下,只好道出实情。
澹台延寿性如烈火,闻听此言,心下大怒。那祝南川拦阻道:“澹台掌门,在下几人和正一派几位兄弟有些小误会,他们是冲在下来的。你且息怒,咱们另选一处清净酒楼,重新饮过。”说着就要拉澹台延寿下楼。
澹台延寿哪里肯依,对自己的弟子松风、岚岳叫到近前,道:“你二人过去问问,是正一派中哪个弟子如此不堪,在酒中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