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扬和秦起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郑冰雪有个闪失。
郑冰雪闭着眼睛等着被刺,是时一把匕首从观赏台飞出,正中石冷君剑上,在离郑冰雪两寸之余打飞了剑。
“赵姨母在比赛之前说过,这场比试点到为止,大师姐已然胜出,就不要痛下狠手了。”赵葭道。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若不是赵葭机警灵动,想到了身上匕首,随手便掷了出去,郑冰雪恐怕已被一剑刺穿肩膀。
“你既已占了胜势,为何要下此狠手,都是同门,何必要这般残忍,难道你忘了你赵师叔的吩咐了吗?来人门法伺候!”赵风韵拍案而起,指着石冷君怒喝道。
“师父、师叔恕罪,雪妹妹她武功高强,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石冷君马上跪倒在地,祈求原谅。
“比武台之上难免有失分寸,是弟子过于愚笨,不敌大师姐,这才造成此番事情,请师父不要责怪大师姐。”郑冰雪同样跪在地上替石冷君说情。
“刀剑无眼,比试难免会有些摩擦碰撞,赵坊主不用太过计较,适才她们比试很是精彩,一个招式精准,一个坚韧不拔,都是赵坊主高徒,还请宽宏大量,就此作罢。”肖聪不想不开心之事,劝阻道。
“看在肖门主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这次,多长长记性!”赵风韵一脸严肃。
“葭妹妹,多谢你这次出手相助,给你的匕首。”郑冰雪捡起匕首,跑到赵葭面前还给了她。
“雪姐姐客气了,我就见不得大师姐那般凶狠模样,真是让人不舒服。”赵葭接过匕首,恨恨的看着石冷君,也不避讳直言道。
在整个师姐妹中,赵葭最喜欢的就是郑冰雪,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郑冰雪去聊,郑冰雪也会很有耐心的安慰她,其他师姐妹虽然对赵葭恭敬,那全是因为赵葭是绣女坊主的女儿,背地里赵葭可是听了很多她的师姐妹说她为人刁钻,不似个女子,赵葭对她们就更刁钻的折磨她们,她们都敢怒不敢言。而郑冰雪自带一种温和,对赵葭的关心很多,她们私下一起时就像闺蜜一般,一起吃好吃的、评论着衣服装扮、周遭的八卦新闻,赵葭觉得郑冰雪有种母爱的感觉,她渴望得到又很少得到的。
“不怪大师姐,是我本领不佳,这梭织剑还未曾练习熟练。”郑冰雪说道。
“你没事吧,你的肩膀受伤了,回头我让二弟给你看看,他医术还......凑合吧。”赵葭本想说很厉害,怕秦起骄傲就故意说道。
“你二弟?葭妹妹什么时候多了弟弟?”郑冰雪问道。
“呐,就是那个,对着你笑的那个傻小子。”赵葭给郑冰雪一个眼神。
“看起来是挺傻的。”郑冰雪瞥了一眼,看到秦起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就和赵葭都捂嘴笑着。
赵风韵此时的脸色却很难看,一脸狰狞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脸色蜡黄、满头大汗、眼珠充满血丝向外凸显,久久不能平息,想要挪步却移动不得,倏的就倒了下去,众人见到,担心的喊道,“师父”、“赵坊主”、“娘亲”各人虽然称呼不同,但都有个疑惑不知赵风韵是如何这般,幸得旁边弟子扶着赵风韵坐在了座椅之上。
“娘亲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赵葭跑到赵风韵身边,担忧的问道。
肖聪见状,单掌在空中旋了一圈,对着赵风韵肩部胳膊处传输真气,不消一时,赵风韵脸色稍有好转。
“你母亲只是被惊吓到了,气血攻心,才会有这般脸色苍白、瞳孔散大、出汗这种现状,喝点水,休息片刻就好了。”秦起对赵葭说道。
“娘亲你没事了吧?”赵葭喂了赵风韵一些水。
赵风韵运气调息之后,恢复了神态,“多谢肖门主”拜谢了肖聪。转而神态一转,脸色变得异常严厉,问赵葭道,“这把匕首从何而来?”
“是我二弟捡来的,在回来途中看到,觉得好看便拿在手中,适才见情况紧急,才出此下策。”赵葭拿起匕首给赵风韵,“正好我还有疑问的地方想问你,这把匕首为何会有咱们家的标志?象征女性光环的鲜花。”
赵风韵拿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它,手上也抖个不停,嘴角微张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眼角浸湿了泪光,神情的看着这把匕首,眼中闪着一丝悲伤和愧疚。
众人等着听赵风韵为何如此这般之时,赵风韵一下子就把狠狠的匕首扔在了地上,惊吓到了众人。
“师父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好可怕。”下面的弟子纷纷议论着。
“你从何处捡来的这把匕首?”赵风韵眼中充满了杀气,直冲冲的盯着秦起。
“只是从马路上捡来的,还沾了很多泥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洗干净。”秦起看到赵风韵如此情绪,仿佛看到自己不努力练功爷爷对自己发脾气的样子,每次他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道,这次也是随口说道。
彗扬想说出事实,被秦起拦住,彗扬心想赵坊主正在气头,还是等情绪恢复再告知也不迟,也就没有言语。
“是嘛?这是本门丢失已久的九珠短刃,师父传给了师姐,师姐不小心给弄丢了......哦......多谢帮忙找回,之前不慎丢失,这般看到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让各位见笑了。”赵风韵恍惚的说着,神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凶狠。
“娘亲,你没事了吧?要不要再坐下休息一会儿?”赵葭扶着赵风韵。
“为娘没事!”赵风韵甩开赵葭的手,生硬的说,“这次偷偷跑了出去还没有给你算账呢,回你房间写一千遍门规再出来!”
“娘亲......”赵葭撒娇道。
“去!”赵风韵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赵葭气得直跺脚,可是又做不到不听话,只得生气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女顽劣,实属老身传授不当,让肖门主见笑了,咱们正厅就茶,探讨一下该如何应对危机。”赵风韵脸上挤出尴尬的微笑,邀请肖聪等人到正厅谈事。
“这位少侠留步,请问师出何门?”赵风韵叫住了秦起问道。
“在下无门无派,要说师父也并没有,幼时随爷爷习武,也只得一些皮毛。”
“哦?是吗?”赵风韵出手便试探秦起,仅用一成功力,使出花拳绣腿,秦起并未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赵风韵一拳便将秦起打到在地。
“赵坊主这是做什么?”秦起站定之后,不解的问。
“切磋切磋武功而已,本主正想知道你小子使得是哪家门派功夫。”说完赵风韵便又出了招,这几招说来也怪,秦起都都能勉强接住,所用招式正是张命教给他的武功。赵风韵觉得奇怪,变幻了招式,随意使出了些武功,用了三成的功力一下子就打在了秦起胸口,秦起一口鲜血喷出。
“这小子内功平平,武功也稀松平常,为何招式如此奇怪,正好克我门的花拳绣腿。”这让赵风韵有些想不通,赵风韵又问道,“你小子这般不堪一击,怎么能好好闯荡江湖,我给你这掌希望你能张好记性,好生修习。还有,你爷爷到底是个什么人?武功招式如此奇怪。”
“我爷爷只是中牟镇上的一个开药铺的,乡下人家,只懂得看病治人,不值一提。”秦起回道。
“哦是吗?我看不是,你长相并不像中原人,而像西北人,眉宇之间很像我一个故人,从第一眼见到你,便觉得你能给秀女坊带来灾难,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重,趁我还没想要杀你,你还是赶快离开绣女坊疗伤去吧!”赵风韵对秦起的感觉甚是微妙,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因这个小子发生。
“赵坊主武功高强,在下今日领教了,你若不是我大哥的母亲,我也不会对你这般客气,还是有句话想要送给赵坊主,作恶终有报,还是要多行善事积阴德。”秦起捂着胸口头也没回便离开了此地。
赵风韵听着话似乎另有所指,心中一沉,不知放过这小子是否合适,正思忖间,弟子传来话说肖聪等人已在正厅等候,赵风韵便向正厅走去。
赵葭此时还在房间里怄气,坐在床边捶打着枕头。她的闺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她还在气头上把枕头重重的扔了出去,吼道“不要来烦我。”
“我的大小姐啊,怎么还在生着气呢,过来吃着东西,这里有你最爱喝的燕窝银耳粥,快来尝些。”郑冰雪端了一盘吃的送到她房间来。
“雪姐姐,我以为是下人,没打到你吧。”赵葭从床头起来走了过去,等到郑冰雪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她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没有,怎么会呢,来赶快吃点东西吧,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也饿了,这是我专门去厨房给你做的,别人可没这个口福。”
“雪姐姐你真好,可是我没胃口,吃不下去。”赵葭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托着腮帮。
“还在因为师父今天说你的话而生气吗?”郑冰雪温柔的问道。
“对呀,她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我做对或者做错什么,结果都是对我严加指责,你就说这次,我发现我们的朋友小月,还有芳枝不见了,一路调查,最后查到了金霸天把人抓了起来,然后又接着查出金霸天想要对付绣女坊,你说这对绣女坊的存亡多重要,她连夸我一句也没有,还要我写一千遍门规,我从小到大写了得有上万遍了,她就是不分青红的人,怎地叫我不气。”
“是是是,你这次立了大功,师父不是也怕你孤身一人万一出现什么不测,最伤心的人估计就是她了。你也要为你母亲着想一下不是。”郑冰雪已经将粥盛到了碗中,放在了赵葭面前。
“她才不会担心我,我觉得我都不是她亲生的。”
“说什么胡话呢,还是先吃点粥吧,等吃完了粥,我陪你一些写。”郑冰雪安慰着赵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