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正使一把长刀,独斗蒙面强敌。
可她怎么可能打得过教他这些招式的师傅?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左支右绌,落入下风。
蒙面老头有很多次机会都未下死手,还对她怒喝了几句。
李文秀却只是沉默,并不收手。两人又过两招,蒙面人左手一扬,李文秀向右一闪,哪知他这一下却是虚招,右掌跟着疾劈而下,噗的一声,正中她左肩。
李文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心中如电光般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招‘声东击西’,师父教过我的,怎地忘了?”
蒙面人又对他又喝了一句,这次是汉语,李江听懂了,他说的是:“你再不走,我要杀你了!”
李文秀脑里闪回苏普和阿曼两人依偎着的形象,一瞬间,痛失所爱的感觉让她内心冰冷,生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叫道:“你杀死我好了!”死战不退。
不过数招,腰间中了一拳,她痛得抛下长刀蹲下身来,心中想到:“我要死了!死在师傅手里也好。”然后解脱似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生命最后一刻来临。
没想到,意想中的杀招并没有落下,身旁呼的一声,有人扑向了师傅。
李文秀不明所以地睁开了眼睛,却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原来是计老人右手拿着一柄短刀,已经和师傅斗在了一起,只见他身手矫捷,出招如风,根本不象一个老人。
李江默默收回了手里扣好的金蛇锥,如果刚才不是计老头扑出,他就已经出手了。为了救人,他拿出了最强暗器,以免失手。
李文秀紧张的观看计老人和师傅的打斗,越看越奇。因为计老人举手出足,招数和师傅完全没有分别,也就是她学的那些武功。
这让她有点糊涂了,想了想便以为中原的武功都是这样的。师傅的武功学自中原,而计爷爷是中原人,他们学的武功应该一样。不过计爷爷会武功,自己却一直不知道。
想起了他对自己十二年默默地守护,李文秀心里开始温暖了起来。
那边两人二人越斗越紧,蒙面人忽然尖声叫道:“马家骏,你好!”加快了攻势,计老头一个不察,被蒙面人使诈抓下了面皮。
在场的人齐声惊呼。李文秀更险些便晕了过去。
蒙面人跳起身来,左一腿,右一腿,双腿鸳鸯连环,都踢在计老头身上,可就在此时,白光一闪,计老头短刀脱手激射,插入了他的小腹。
蒙面人惨呼一声,双拳一招“五雷轰顶”,往计老人天灵盖猛击下去。李文秀知道这两拳击下,计老人再难活命,奋起生平之力,跃过去举臂挡格,喀喇一声,双臂只震得如欲断折。
正当她要架不住反伤自身之时,突然金光一闪,一只小蛇插在了蒙面人膻中穴上,尾部还在兀自颤动。
蒙面人中招后,立即便泄了气,强压李文秀的双臂也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李文秀活动过来,赶紧扶起了计老头。她以为计老头脸上一定是血肉模糊,可怖之极,哪知道眼看到的竟是一张壮年男子的脸孔。
她吃了一惊,凝神细看,只见这张脸胡子剃得精光,面目颇为英俊,在时明时暗的火把光芒下,一片惨白,全无血色。
这人不过三十多岁,却有一双令她熟悉的眼睛,配在这张陌生的脸上,非常的诡异。
李文秀呆了一会儿,这才“啊”的一声惊呼,将计老人的身子一推,向后跃开。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再加之受了点伤,脚下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她用手指着这人说道:“你……你……”
计老头”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说道:“我不是你的计爷爷,我是马家骏,一直扮作了个老头儿。阿秀,你不怪我吗?”
这一句“阿秀”,仍是和十年来一般的充满了亲切关怀之意。
李文秀听到他的声音,确认了他就是计老人,因此没有迟疑地回道:“我不怪你,当然不怪你。你一直待我是很好很好的。”
她瞧瞧马家骏,瞧瞧靠在墙上的师傅,心中充满了疑团。
这时李江却走了出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李江走到蒙面人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巾,露出了一副枯槁的面容,再顺手收起了插在此人胸口的金蛇暗器,然后走开了去。
暗器拔出,这老头恢复了点精力,他睁开眼睛看向了李文秀,说道::“阿秀,刚才我叫你快走,你为什么不走?”
李文秀想也没想,当即脱口而出:“师傅!”
这正是她的师傅,教了她两年武功的华辉,他有个哈族名字叫瓦耳拉齐。
李文秀既惊且悲,抢过去伏在他脚边,叫道:“师傅,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我起初猜到是你,谁知你要打死苏普…他们,所以我……”
瓦耳拉齐涩然道:“我也是哈萨克人,是被我同族的人赶出来的,所以我要报仇,你不知道,我不怪你。
李文秀奇道:“你……你不是汉人?”瓦耳拉齐道:“是啊,他们不让我回去,回去就要杀我。我到了中原,汉人的地方,学了汉人的武功,嘿嘿,收了个汉人做徒弟,马家骏,你好,你好!”
马家骏道:“师父,你虽于我有恩,可是……”李文秀又是大吃了一惊,道:“计爷爷,你……他……他也是你师父?”
李江没有再听下去,起身走向了外面。
接下来的无非就是狗血的师徒仇杀故事,最精彩的大戏已经看到,最后的落幕就没必要再看了。毕竟他自诩为善良人士,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悲剧。
其实李江有机会救下两人的,可最终并没有出手。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师傅要杀徒弟,徒弟要反抗师傅,这其间必须要有人死,不然这段仇恨将会永远留在他俩的心里,每日每夜的摧残着他们。
死,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
还有一个原因让李江不能出手,那就是直到现在系统都没有给出这个界面的名字。这让李江没有了上帝视角,不清楚以后会怎样发展,如果贸然出手,改变了因果,会不会引起不好的事,李江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