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也才蒙蒙亮,东边的天空之上还未出现鱼肚白,青竹便敲响了紫竹的房门。
敲门声颇为急切。
紫竹睡得迟,迷迷糊糊地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去开门,打着哈欠:“你怎么这么早啊?”
青竹今天的表现不同于往日,有些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就一下子拉住紫竹的手,把她拉进了屋子,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你这是怎么了?”青竹这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让紫竹有些诧异,平日里天塌不惊的青竹,今天是怎么了?变得如此毛躁。
“你答应替郡主和李长歌成亲了?”青竹回过身子来,盯着紫竹问道。
“就这事儿?”紫竹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过来,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啊,答应了!”
青竹闻言跺了一下脚,脸上满是懊悔,“你怎么就答应了你呢,你不该答应的啊!“
不等紫竹说话,青竹有些急切地道:“你不该答应的啊,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
“什么?”这下是紫竹全身一颤,看着青竹带着不确信的口吻问道:“你找......找到他了?”
青竹使劲点点头,“当初他是被太学院的人给救走了,现如今已经是太学院一斋的斋长了!”
紫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紧咬着下嘴唇,沉默了许久,脸上的苍白也褪去,声音有些沉,慢慢道:“活着就好了!”
青竹看着紫竹,这个人,青竹多少了解一点,那是紫竹的青梅竹马,至少在十岁之前一直是如此。
紫竹是十岁进的王府,比自己晚了两年,平日里,自己二人都是姐妹相称,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之后的十年当中,紫竹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到过这个人!
“你心里当真不想再见他一见吗?”青竹看着紫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见了又能怎样呢?徒增伤感而已!不值当的!”紫竹低着头,声音也很轻,就好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一样。
“可.....”
“青竹姐姐,谢谢!”紫竹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水汪的眸子当中已经有了雾气,“能够知道他活着,就已经很好了!紫竹不敢奢求别的了”
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紫竹,青竹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心疼,忍不住道:“我去求王爷!”
紫竹吓了一跳,忙拽住青竹的衣袖,“青竹姐姐,不要,不要!”
“你就这般委屈自己?”青竹紧皱着眉头。
“其实,算不得委屈的!”紫竹轻声道,“自打我十岁那年,王爷从死人堆里将我刨出来,我这条命也就算不得是自己的了,现在只不过是帮助王爷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儿而已,算不上委屈!”
“有恩报恩,也用不着压上自己往后的幸福吧?”青竹道。
“其实!”紫竹小声地将王爷的保证跟青竹说了一下。
“当真?”青竹半信半疑。
“额!”紫竹点点头。
“但是万一那李长歌......”青竹表示不相信李长歌。
“没有万一的,再说了,我有武功在身,他不会武的!”紫竹点出了一个重要事实。
也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再者自己还在一旁盯着,谅他也不敢,青竹深以为然。
“但是,你有考虑过,你现在是替郡主和李长歌成亲,但郡主终究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你......”
“我本来就是假成亲,郡主回来了,我自然是早早离开啊!”紫竹道。
“那你便要记住了,不可以爱上李长歌,一定不要!”青竹郑重其事地看着紫竹道。
爱?从入王府地那天起,这个东西自己便没有自由了吧。
李长歌向来有早起的习惯,简单洗漱之后,便出门了。
不过,在他关门的时候,也听到了隔壁的声音,转过头看去,却是看到青竹从紫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就站在门口冲着屋子里说着写什么东西,看她样子,应该是叮嘱紫竹一些事情。
“早啊!”这王府当中,算得上相熟的也只有青竹和紫竹二人,李长歌下意识地和青竹打招呼。
但是青竹却没给一个好脸色,而且还狠狠瞪了李长歌一眼,眼神犀利。
“这个,青竹姑娘,我好像不曾有得罪你吧!”李长歌尴尬道。
“最好没有!”青竹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袖子,不再理会李长歌,自己倒是匆匆离去。
李长歌有些无奈地看着青竹的背影,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发现在什么地方得罪过青竹。
算了,不想了,“紫竹姑娘,要一起去吃......”
“嘣”清脆的两扇门合拢的声音把李长歌说到嘴边的话给打断了,紫竹关门进屋子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李长歌有些迷糊,没人去吃早饭,我自己去!
王府里也有大厨负责早饭,但是李长歌还是习惯在街边的小摊子上吃。
偌大的街道上,早已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李长歌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是可以的小摊子,坐了下来,还和在江南道的时候一样,点了老三样,白粥,桂花糕,茶叶蛋。
一口白粥还未喝到嘴里,李长歌的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白色的儒衫,面容也算俊俏,只不过这脸上的怒意拉低了颜值的分数。
“我们认识?”李长歌皱着眉头,这人也太不识趣。
“在下薛凡!”对面的年轻人淡淡地道。
“闻人婉澜的未婚夫!”这人又补充了一句。
啥?未婚夫?你?那我是谁?
“澜儿和你成亲,你们是不会幸福的,你该识趣一点,早点放手,免得到时候难堪!”薛凡颐指气使地道。
这人有毛病吧,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还澜儿,澜儿是能够叫的吗?我都不能,你哪儿来的底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在紫竹和青竹那边碰了壁,李长歌现在心情郁闷的紧。
李长歌不是一个喜欢惹事儿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别人都送上门来了,李长歌不踩上几脚,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管得着吗?”李长歌冷笑一声道。
“你说你是澜儿的未婚夫,你有啥凭证?再说了,在西疆人的眼中,我好像才王府的郡马爷吧!”李长歌淡淡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