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后向妙月七道辞行,刚出到山门,身后忽然传来大呼,转身看去陈曼沙正气喘吁吁背着行囊跑来道:“我也随你们下山,这道观日子实在无聊。”陈曼沙眨着大眼睛道。
“可,可我们是回武当山的。”严今初虽心中窃喜却不敢浮于脸上。
陈曼沙嘻嘻一笑:“下山四处玩玩走走,只要不是道观去哪都行。”
灵阳真人提醒严今初:“武当也是道观,今儿,你可觉得闷?”严今初见心想落空,口中诺诺否认,换了话题问:“江老弟,下山行程是要回寺里吗?”
夏寒边走边说:“洞灵前辈写了封举荐信,让我前去拜学四大武圣,我正想向你取经四圣一事。”
严今初望去舒洛儿笑笑道:“这事啊,你问错人了,这事你应问我跟前这位号称武林百通的舒老先生才是!”
舒洛儿傲娇脸蛋,如学堂先生腔调缓缓讲道:“所谓四大武圣,是指七大门派除去道家武当妙月,佛家少林之外其余四派,它们分别是雁荡山鬼刀南少天、药王谷毒医丁公藤、崆峒派蜂人乔汝城、天城武馆铁拳风雨舟,这四人皆为武林高手,身手不凡,江湖并称武林四圣。”
“洛姑娘你说我应先去谁家拜学呢?”
“就近的话自然是幽州天城武馆,不过……”
见舒洛儿欲言又止,夏寒问道:“不过甚么?”
舒洛儿解释说:“各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可这天城武馆的规矩便是没规矩,武馆里边各色人等混杂,你若要拜师学艺可得多留心才好。”
夏寒笑笑道:“会有些甚么人,我低调行事就是,无妨。”
舒洛儿摇摇头否认:“没这么简单,这天城武馆虽为江湖武馆,却不行江湖之事,馆主风雨舟平日多与皇权官门子弟来往,在朝中势力不凡,江公子若想登门学艺无官家身份恐怕会备受冷落。”
“这种钱权之流怎会称为武林大派?”陈曼沙不解道。
舒洛儿又换腔换调说:“这便从十年之前讲起,话说十年前,因魔头横空出世导致武林至尊宝位空落,又无门派愿意维持江湖秩序,武林乱成一锅大粥,天城武馆家底雄厚,趁乱收买众多好手一番造势,又赖有官家把持且他先祖铁拳曾有些名气,久而久之便跻身七大门派之列。”
舒洛儿继续讲:“不过,不堪的是,这七大门派之一的天城武馆,因仗有官家庇护,竟私设武斗场,且皆为博杀赌注,一日几十场血腥搏杀,以至许多江湖武夫命丧斗场,又有许多赌徒倾家荡产后家破人亡。”
“这……这无法无天了么?偌大江湖难道没人站出来阻止他们?”陈曼沙义愤填膺道。
“自然是有,那时古佛青灯大师踢馆后便让风雨舟撤掉斗场,可青灯病逝不久,风雨舟又做回老本行,且呼声较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成了清流门派逐出的败坏子弟容身地,传闻这武馆与齐云山也有往来,所以江公子这番蹚浑水可要仔细思量思量。”
夏寒道:“洞灵前辈举荐应有他的道理,听洛姑娘说的凶险,如今魔教肆虐,置身江湖哪里又有宁和之地。”
夏寒醉翁之意不在酒,舒洛儿听进了心里,口中回应:“魔头四处犯事,公子还是小心为好,可先去雁荡山走一遭,魔头暂时还不敢在那里造次。”
“江老弟你可十分天真,当心别上了那老头儿的当,怎不知他与他那魔头弟子还有无来往,谋划甚么呢。”严今初摇摇头道。
一旁灵阳真人悠悠道:“今儿,说甚么?自行掌嘴。”
严今初毫不犹豫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是不敢再开口,一旁陈曼沙强忍偷笑道:“听起来仿佛很有意思,江公子带我一起去可以吗?”
舒洛儿感叹:“佩服陈姑娘胆识过人,铲除那个虎狼之地是每个江湖儿女的义务责任,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陈曼沙道:“朝廷腐败,这风雨舟背后官权真是个大坏蛋,如此包庇之下不知危害多少良民百姓。”
陈曼沙说罢又缠着夏寒口中说道:“江公子,一起去嘛?”
夏寒心想此行必定危险重重,洞灵真人先前与自己说的那番话还铭记在心,而且自己在妙月山巅引发的事情势必会带来一场灾难,如此情形又怎会答应她,只说:“此行凶险,陈姑娘莫要打趣江某。”
“不行,你定要答应我,不答应我就一直跟着你!”陈曼沙张开双手拦着夏寒无理取闹道。
这泼皮嗔娇是舒洛儿才使的手段,如今陈曼沙变化在自己身上,夏寒真是哭笑不得。
“其实无妨,陈姑娘有官家身份,天城武馆反而更容易接受你二人,且武馆多为官家达贵,风雨舟又以和为贵,一般闹不出甚么大动静,江公子还是带上陈姑娘罢。”舒洛儿嫌火烧得不够旺,又添了把柴。
夏寒无话可说,只得点头答应。
严今初满脸羡慕嫉妒恨,想想自己处境,压低声音对夏寒道:“自由万岁啊江老弟,潇洒自在就是齐云山我也去。”
“今儿!掌嘴!”
啪啪!
四人东拉西扯不一会儿便来到山脚,换了大马朝街市奔去。
日出而作,街市茶馆左右热气冒腾,五人栓好马儿停下来歇脚,这一通跑让舒洛儿不得不佩服严今初可以为一口酒如此奔波。
正想严今初吃酒一事,见他缓缓起身举高茶碗敬夏寒,口中说道:“江老弟,出西门后十余里渡口有船家去幽州,武当则是南面,所以此地一别等再次相见就在武林大会上了,到时我可要赢回来。”
夏寒亦举碗回敬:“困难之时多得严兄援手,大恩不忘,武林大会我自然会再下一城。”说罢两人撞碗咕噜喝干后爽朗大笑。
小憩后灵阳真人催促二人赶路,舒洛儿与陈曼沙不舍道了珍重,又朝夏寒挥挥手,严今初看着陈曼沙欲言又止仿佛心有千言,哭丧着脸跨上马背三骑绝尘而去。
“别看啦,已经走远了。”陈曼沙用手在夏寒眼前晃来晃去。
夏寒望着他们背影,招手说道:“一路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