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拎着一些薄礼前往姚家,既然说是薄礼那就真是薄礼了,笔墨纸砚一套加上朱羿特意买的小葱和豆腐。
似乎看出诸葛守将的不解,朱羿笑着解释道:“那些读书人最喜欢乱想,小葱豆腐很明了吧,一清二白最符合那些读书人的清高,最主要还是便宜啊,二两碎银这么多,哈哈”
诸葛守将头有些低,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大明域殿下送小葱豆腐,这真的好吗?
姚府位于无虞城西北角,占地不大,虽说有数百年历史,但是也就是个书香世家,历代最有出息的,就是被逐出家门的紫云镇镇长姚顺了。
今日一向节俭的姚家突然大张旗鼓的召集无虞城姚家人,要知道姚家人大部分都是开私塾的先生,所以此举也让无虞城今日的孩童格外高兴。
所以当朱羿来到姚家时,也被门口整整齐齐,一抹素衣的姚家人给惊了,朱羿稳了稳心神道:“本殿下听闻姚家世代读圣贤书,所以特来沾沾才气,打扰打扰。”
“我乃姚家现任家主姚海峰,今日得知殿下光临我姚家,姚家万分荣幸,特意让姚家三百七十六口人全部前来,瞻仰殿下。”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衣五官较为普通,但是那双眼较为深邃,一看便知是位学识不浅之人。
看着这一堆人尤其里面还有不少小孩时,朱羿看了眼诸葛守将手中的小葱豆腐,居然有些脸红,这.....这让自己怎么开口,还好有套笔墨纸砚在手,不至于太难看。
“那就打扰了家主了,区区薄礼就.........”朱羿还未说完,远处就有几人抬着几担东西过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百套笔墨纸砚,旁边站着一脸笑意的王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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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大院,几十张桌子早就将内外院都挤满了,内院正上方桌子上坐着六人,除了朱羿和诸葛守将,姚家家主还有三位岁数极大的老者,看样子便是姚家的长者了。
“粗茶淡饭,招呼不周,殿下勿怪啊。”家主姚海峰坐于朱羿右手边,指着满满一桌菜笑道。
“无碍,挺好的啊,每道菜色香味俱全。”朱羿笑了笑准备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四周静静吃饭的姚家人,有些尴尬。
食不言寝不语,那些读书世家将这个发挥到了极致,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安静异常,这顿饭吃的朱羿那是异常压抑,原本想打听的事也没有打听,吃完饭朱羿连忙让姚海峰准备一间书房。
书房内。
“殿下不知为何来我姚家。”一到书房姚海峰便主动问道。
确实,姚家在这个无虞城中,只能算三流家族,堂堂大明域殿下会来这里,明显有事。
活动两下筋骨,朱羿四周看了下,书架上书籍整整齐齐,连桌子凳子都摆放的工工整整,这种古板,让朱羿有些受不了了。
没有坐下去,朱羿看着姚海峰道:“其实本殿下就是来打听个事,望家主不吝相告。”
“殿下但说无妨。”姚海峰毫不犹豫的答道。
“本殿下就是好奇,姚顺原本不是你姚家人吗?难道就是因为二十年未结业道院,便被逐出家门。”
朱羿的话让姚海峰的表情一僵,有些答非所问道:“嗯,有这个原因。”
“有这个原因?还是就这个原因,读书人要心直,家主可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朱羿有些失笑,这是和我玩文字谜啊。
朱羿犀利的反问让姚海峰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姚海峰握紧了拳头,坚决而有力道:“殿下,这乃我姚家家事,恕在下不便相告。”
姚海峰的拒绝也让朱羿愣住了,读书人性子都这么木讷吗?有些苦笑道:“姚家主,刚刚可是你说但说无妨的,怎么说了却又不回答了,是不是觉得本世子好欺。”
虽然朱羿是苦笑着说出的,但是还是让一旁的姚海峰,内心一颤。
王之一怒,血地千里。虽说朱羿还不是王,但是又相差几何?
“嘭”姚海峰往地上一跪,抬头看着朱羿道:“我姚海峰可以自杀,以谢欺王之罪,求殿下放过姚家余下之人。”
这突然的下跪,让朱羿有些头疼,随后哭笑不得道:“不想说便算了,本殿下也不强人所难,起来吧。”
姚海峰并未起身,依旧跪着地上道:“家之耻,不足与外人道也。”
这话朱羿明白了,家族之耻辱,不会和我这个外人说。意思很明显,除了他姚海峰以外,其他人也不会和我说的,简单明了,让我死心罢了。
说真的,朱羿心里有气,真想试试是不是整个姚家都是硬骨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读书人的古板性格,朱羿懒得再试,挥了挥衣袖,懒得管姚海峰,直接推门而出。
一推门,朱羿有些懵,一直守在门口的诸葛守将居然不见了,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也没有奇怪,也许人有三急,离开一会也是说的通的。
所以朱羿没有走,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等了起来,书房里姚海峰依旧跪着,好像个石雕一般让朱羿有些失笑,果然文人多迂腐。
“沙沙”
人等来了,却不是诸葛守将而是一位一身素衣的少年,岁数看上去与朱羿差不多大,相貌文文静静,一眼便知是位书生。
就这位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少年,却让朱羿毛骨索然,右手轻轻摩擦着腰间锈剑道:“阁下何人,无声无息来到这里,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少年似乎看出朱羿的紧张,尤其是朱羿右手的锈剑。
没有再靠近,而是离朱羿一丈多距离,席地而坐,然后看着朱羿道:“不用紧张殿下,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于刚刚屋里的那句。
家之耻,不足与外人道也,有些微词,所以想和殿下聊聊。”
这声音让朱羿眉头皱了起来,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说话会有如此感觉,就像秋天的树叶,随时都会落地,那种寂寥感,让人心乱。
“这话不是本殿下说的,你要聊也应该和屋内之人聊吧。”说着朱羿松开了右手,不知为何,朱羿并未从眼前少年身上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哎”一声深深的叹息,少年苦笑道:“只有殿下才有资格和我聊上一聊,也只有殿下才可以和我聊上一聊。”
朱羿对于这种云深雾绕的话,有些搞不明白,随即道:“那不知你想如何聊。”
“聊一聊殿下想知道一切。”
少年的话让朱羿嘴角一笑道:“那本殿下就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