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信是九幽教的少主,又几时受到过这等言语?何况这人非单只是说他一人,更污辱他心爱的曦儿。言无信不由地怒气勃发,怒视着口出污言之人。
“诸大哥是热心肠人,听不得兄弟言语。可你别忘了,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魔教中人,若他真是魔教中人,别说咱们羞辱他,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是啊,诸大哥,你忘了诸伯伯是遭魔教暗算的吗?魔教中人,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那魁梧汉子说道:“那是魔教教主言蜀辞卑鄙无耻,不能说所有魔教中人都这样。再说了,就算魔教中人无耻,若咱们也和他们一般,不也一样成了无耻之人了吗?”
言无信本恼这几人辱他,又听这几人再辱及父亲,更是怒极。可听到最后,却也迷惘起来。因为一个多月前,父亲去了中原与中原第一侠的诸燃古决战。后来在自己出逃之前,得知父亲受了重伤,心中猜想的是,父亲不是伤在诸燃古手上,就是被常叔叔暗算。而此刻听这人如此说,诸燃古也伤在了父亲手中,且还是父亲暗算。
言无信大惑不解,想起父亲曾与自己谈起诸燃古,言谈之中对这位中原第一侠推崇备至,何况父亲是一教之主,武林大宗师,怎么会施偷袭暗算这等卑鄙伎俩?
那汉子又道:“可这人虽从两界河上游来,也未必就是魔教中人。”
另一个高瘦少年道:“诸大哥之言也不无道理,天包寨、喻家庄、天池派三派在此镇守多年,别说这河中,就是河对岸,也已多年不见魔教中人了,何况魔教服饰皆有标识,一见即知。”
那姑娘道:“就算不是,这人害死了怀中女人,定也不是好人。”
那高瘦汉子又道:“彩儿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姑娘昂着头,甚不服气,道:“我怎么不对了?”
“你看这人,两眼红肿,显然是哭过的,这姑娘若是他所害,他又何必伤心。”
那姑娘自知理亏,嘴上却不肯服气,道:“说不定是他爱这姑娘,这姑娘却不爱他,他因爱生恨,索性杀了这姑娘,但杀了这姑娘之后又忍不住伤心也说不定。”
瘦高少年,和魁梧汉子都暗暗摇头,这世上并非没有这种人,但他们也不能因此给旁人胡乱安个这样的罪名。
那个姓诸的少年道:“咱们让开吧?”
那叫作彩儿的小丫头却道:“我偏不让,谁让他不答我们的问话的。”这话是向姓诸的少年说的,接着又向言无信道:“喂,我说小乞丐,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你可知道我们四个人是谁?”
言无信不理,彩儿道:“我们可是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武林四秀。”
言无信心中虽怒,可也是微有疑惑。他与不端和尚交好,不端和尚本就来自中原,对中原武林了解不少,闲谈时,不端和尚和他说过好多中原武林的奇闻轶事。言无信知道,中原武林名头最响的自然中原四侠,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什么中原七大派,什么南六奇,河北三怪数都数不清。可言无信听过的不少,但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中原四秀。
那彩儿姑娘见言无信面有疑惑之色,得意洋洋地道:“我谅你一个小乞丐,也不知道什么是中原四秀。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四人便是中原四侠的公子小姐。”指着言无信身后的高大汉子说道:“这位大个子,便是中原第一侠,诸燃古的儿子,诸问。”又指了指另一边瘦高个,说道:“这位瘦竹竿,就是中原四侠之一的万古从万大侠的公子,万天青。”最后笑吟吟的看向身旁不远的俊朗少年,说道:“还有这位英俊不凡的秋代望代哥哥,是秋鸣鹤秋大侠的公子,至于我嘛,就不能告诉你了。”
言无信轻哼了一声,心想,好稀罕吗?中原四侠,诸、万、秋、黄,你都说了三个了,那你自是中原四侠中,黄恨生的女儿了,刚才旁人叫你彩儿妹子,那你便是黄彩儿了。
言无信知道了四人的来历,原来只是几个公子哥,大小姐,仰仗着父辈的威名,出来显摆。言无信不愿理他们,抱着曦儿自顾自地向前走,曦儿已经死了,自己虽然伤心,但父亲生死未卜,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也是该找个地方将曦儿安葬,振作起来,作自己该做的事了。
言无信不理黄彩儿,从黄彩儿和秋代望中间走过。黄彩儿说明了自己的来历,没想到这小乞丐仍旧不搭理自己,大为恼怒,要知道,在中原,不论是谁,听到中原四侠的头名,哪个个不是肃然起敬。抬手就是一掌,朝言无信肩头打去。
言无信见这一招来的甚缓,心想,这小丫头虽然刁蛮无礼,但心肠倒不算太恶毒,这一掌并没有下重手。但手法确实是上乘手法,不端和尚曾讲与自己中原各派的武功特点,这确实像是黄家的武功手法。
言无信不欲与人动手,何况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早已精疲力竭,只怕也不是这四人的对手,怀抱着曦儿,右腿一屈,假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因此避过了黄彩儿的一掌。
黄彩儿以为言无信被一掌吓的差点跌倒,哈哈大笑起来,道:“不中用的小乞丐。”
“彩儿妹子,别小看他。”
“怎么?”
“你这一掌虽缓,已是黄家飞鸿落雁掌的高明招式,但这人抱着一个人,还能轻易避开,且避的丝毫不露痕迹,这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诸燃古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看向诸燃古,都是不信。言无信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刚才他是假装差点摔倒,自以为没露出任何破绽,没想到竟给这个大个子一眼看穿。都说诸燃古是中原武林第一人,言无信没见之前,也没将他放在心上,心想,你中原第一侠又怎比的上我父亲?可此刻见这诸家小儿也能一眼识破自己的掩饰,不由地暗暗吃惊,中原诸家,果然有些鬼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