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上秦和老公子都是一怔,曦儿若只是一个小丫鬟,倒也没什么。若是未来的教主夫人,那是大不一样,他们总不能劝少主杀了少夫人吧。两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汤上秦缓了缓,道:“少主既然坚持,那我们自当遵命。”
老公子对汤上秦的话也很意外,道:“老汤你有办法?还是这蛊有解?”
汤上秦摇头道:“我听我夫人说过,这蛊是解不了的。就算有解法,她是常笑天的人,现在知道我只是假意投靠常笑天,也不会告诉我的。”
“如此,少主岂能留曦儿姑娘在身边?”
“我只说这蛊不能解,却没说没有办法。”
言无信和老公子齐问:“什么办法?”
汤上秦顿了顿,说道:“这蛊虫,会用的人不多,只有两种可能能让其追不上。一种办法是被下蛊的人死掉,另一个办法就是下蛊的人死掉。”
言无信和老公子一齐看向汤上秦,两人虽没说话,却也知道这汤上秦的意思,就是除掉他的夫人。言无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为保自己的女人,却要忠于父亲的人牺牲掉自己的女人吗?不过言无信也只是觉得微有过意不去而已,倒不觉得如何愧疚。因为言无信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九幽教的少主,属下忠于他也是应该的,况且他又不是要忠于他的人赔上性命,而是要他的夫人赔命。汤上秦这夫人,可是背叛了父亲的。
“老汤,尊夫人背叛教主,原该处死。只是如此一来,你等于是公开与常笑天对抗了。”
“常笑天并没有公开反叛,而是假借教主之名,大权在握,我当然不能公开与之对抗,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要留些忠于教主,忠于少主的力量以待来日。不过老长老和少主放心,我自有办法。”
言无信本以为汤上秦留夫人的命是舍不得杀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另有原因,一旦处死殷玉,常叔叔追问起来确实是大麻烦。而现在为了自己,汤上秦竟然甘冒大险,言无信虽然没什么良心,此刻也不由地十分感动。
“就这么定了,少主,白长老,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此地一直向东北方,不出两日,就能到两界河,这是出九幽教势力最近的途径了,只要过了两界河,九幽教的教众再也不会来追你了。”
两界河,曾是九幽教与中原势力血战之地,后来双方势力僵持不下,便以此河为界,故称两界河。河对岸一直都有中原门派把守,而九幽教和中原人向来不过河,连两界河的河水都不会下。
“有劳汤使者了。”
“少主说的哪里话,我既是镇守一方的八方使之一,自当忠于本教,忠于教主。”
“现在就出发吗?”
“不急,少主这样上路太引人注目了,得换个面目才行。”
“换个面目?怎么换?”
“我手下有几个精通易容术的,只是现在时间紧急,来不及给少主大改容貌了。”
言无信请言无信到另一个房子里,那房里早有两人相候。汤上秦又送来几件破衣。
“少主,这衣服你也换一下,若是遇到没见过少主的教众,应该不会认的出少主来。
言无信将衣服接过,拉开一看,只见这衣服又破又旧,哪里像是正常人穿的?言无信向来爱干净,对吃穿十分挑剔,满心嫌弃。可又想到现在是危急关头,不得不委屈一下。
言无信换了衣服,又让汤上秦派来的人给化了装,一切扮好后,言对信对着镜子一照,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乞丐。
汤上秦将言无信老公子送到后门,后门有辆马车早已候着了。
“汤使者,曦儿呢?”
汤上秦拉开帘子,曦儿躺在马车之内,仍昏睡不醒。
“我已经给曦儿姑娘喂了些使人安睡的药,曦儿姑娘要等到一天后才能醒来。”
言无信和汤上秦上了马车,汤上秦派了一个少年车夫帮着驾马。言无信看了那车夫一眼,只见那车夫是极俊俏的少爷,和自己年纪相仿,连身形样貌也有几分相似。言无信只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就上了马车。
“老叔叔,咱们明天就能出九幽教的地界了,这两天,不会再遇到追兵了吧?”
“老汤既然有安排,想来不会。就算遇到了,少主加上我,又怕谁?”
言本信本觉老公子所言有理,但转念一想,教中五大长老,除了老公子外还有四个。而这四个,只有两个和他们交过手,还有两个没来呢。若他们带人来追,是不是真的能逃的出还难说的很。若真要给追来,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言无作抚着曦儿的脸,将曦儿搂在怀中。想着一路的遭遇,还有之前汤上秦的话,他们被追,全是因为曦儿。那到底是不是曦儿出卖自己呢?言无信摇了摇头,自己真心爱着曦儿,曦儿待自己也必是真心,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汤上秦让自己杀了曦儿以绝后患,言无信是绝对舍不得的。不过那汤上秦不敢勉强自己,为了自己能安然脱身,却肯除掉自己的夫人,这份忠于倒真是难得。
言无信搂着曦儿,轻抚着曦儿娇美的脸,不觉摇头,如此貌美的姑娘,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杀她的。可看着曦儿娇美的面容,突然又想到一事。
走之前,汤上秦命人给自己改装易容,换了一身邋遢的叫花衣,怎么却不能曦儿还有老叔叔改容换貌?若是遇上了熟人,他们不改装,岂不是一样要被识出?
当下言无信将自己想法说了,老公子听了却是默然不语。
言无信心知不妙,汤上秦心思缜密,连自己夫人都给骗了,不该出此纰漏。既是如此,为什么三个人中却只改了他一个人的容貌?只怕是遇到敌人的时候,想让旁人将敌人引开。言无信忽然想起了车前驾车的车夫,那车夫身形与自己相似,衣着又极是华丽,言无信刚才就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这是汤上秦刻意给自己安排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