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朝会散去之后去了那天牢之地,似乎还和那大将军说了些什么事情,之后这大将军的监牢就被陛下的心腹给守住了,同时也是责令朝臣,不允探看,有些人想要掏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这次不仅一无所获,还被事后知晓此事的陛下降了罪,一时间这气氛从年尾的热烈之中变得有些冷了,好在这年年节时下的,这些事情也渐渐被人忘却了,只是在酒桌上闲谈叙旧时,说上几句而已。
这年尾的祖祭之后,三月份这陛下迎娶了那王家的女子入了门,这王家说起来在这大周也是有了几百年传承的家族,这听风学府就是那王家之人主事的,只是这王家只是精研学术,却不曾出仕,在这九州之间的名声,终究是比不得那在朝堂上尔虞我诈之人的家业,可也没什么人敢说,这王家的不是,因为这大周朝堂上数的过来的,起码有一半是这听风学府出来的人,甚至这澄州党的主事之人,就是那王家的门生。
大婚当天,还传出了一桩趣事,这王家的嫡女本来是满面愁容的,可见到这陛下以后,喜极而泣,其中缘由,也只有极少的一些人知晓其中的缘由,这刘漠和她,总归是有个圆满的结果了,只是这之后还是要面对许多的风风雨雨,不知这陛下还有她能否承受的住,这诸般的考量,也只是那吴先生最清楚,只是不足为外人所诉。
这一晃又是一年多,这一年里朝局没有像之前那个样子一点点的变好,这些个权臣像是蛀虫一般,将这朝局变得有些污浊了,那重要的职位上这两党的人争论纷纷,什么油水大,什么职位好,什么有银子可赚,一开始这些吏员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下吃相,给陛下一个面子,可后来愈发的肆无忌惮,甚至打压异己,以至于剩下的朝臣之中,少有的两边不靠,大多被迫倒向了一边,陛下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由这两党处理。
有些人甚至愈发的猖狂,鼓动刘漠将手伸向那云州之地,想要从这云州之地分出一些油水,然后刘漠狠狠的呵斥了这提议的吏员,也因此这澄州党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这朝堂之上的一切相较于外放的官吏,还算是好的了,外放的那些官吏,除却一些新进的,和在职位上待了很多年的人,剩下的,几乎是能捞就捞,粮盐酒矿一应税收,大肆的捞取,这澄瀚两州的粮道上,千里之距运百石粮食,要少去那十石,甲胄残破,食不果腹,几乎在这两州之地闹出了兵变。
后来也是这陛下紧急增拨了粮草,这些依附于粮道上的人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这两州的军伍就此少了那怨言,至于那瀚州之地,幸而仰赖了那云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年之内,这澄州运往那瀚州的粮草,原来是要送去百万石的,可真送到那瀚州之地的,加起来也才七八万石,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而这一年间,徐通整治了这瀚州之地,几乎在同时,这澄州传过来了调令,调遣徐通去那澄州天成之地接受封赏,同时也送来了一份密诏,只是这密诏其中的内容未曾与外人说起过,只知道,徐通带了十二万的军士,浩浩荡荡的开赴了那澄州之地,而刘漠得到答复以后,在那棋盘之上,落下了最后一子,落子之后这棋盘之上再无黑子。
其实这收官是有些仓促的了,可刘漠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时间了,那听风书院的学子也已经差不多上手了,这些个班子也差不多都已经混熟了,问天书院之中也有一部分人要出仕那荆州之地,大多是要在那粮道上任职的,诸般的筹谋已然完成,自然是可以动手了,刘漠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也舍弃了太多的东西了。
清晨时分,刘漠睁开了双眼,外间一个知心的太监已经过来传唤了,他臂弯之中的那个女子也已经醒了,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中,刘漠也没有拖沓,和这皇后各自穿了衣,洗漱了一番,这刘漠为自家的皇后画了眉,王依依也为刘漠正了衣冠,一幅夫妻和睦的景象,看着这周遭的一众太监都有些笑意了。
刘漠握着王依依的手,就像是当年在那听风学府求学之时的那般,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众朝臣,一众失了那士子之心的朝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人持身不正,持心不纯,刘漠的母亲,刘漠的兄长,尽皆是死在了这些人那如刀的唇舌之下,这仇刘漠是一定会报的,走到了堂中,踌躇了一阵,终究是上了殿。
朝臣们见到这陛下上了殿,尽皆行礼,而刘漠也看到了一些人,也看到了徐通,看着徐通那一脸笑意的样子,刘漠的心也是定了下来,朝会就此开始了,期间讨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值得争论的,而刘漠也牵了个头,将这话头引向了对徐通的封赏之上,刘漠的意思很简单,瀚州守将,统率瀚州所有的兵马。
此言一出,有些人当庭是坐不住了,起身辩驳,以徐通带着这诸多军士逾越制度的缘由,甚至有人直言徐通狂悖应当下狱,这一切徐通听在耳中也只是一笑,刘漠也是闭口不言,对着堂下那杨家的家主试了个眼色。
杨家家主会了意,出了行列,对着刘漠一拜,沉声开口道:“陛下臣有本上奏,参奏这左右丞相,结党营私、败坏朝纲、纵容属下一干人等违逆礼法......”
“陛下,臣有异议......”这杨家家主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和这他平级的谏议侍郎,给打断了话语,那人看着这杨家家主一脸的愤慨,还有些桀骜之色
刘漠看着那谏议侍郎,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是一脸的怒意,沉声呵斥道:“朕允准你开口了吗?是什么人让你们如此的狂悖?是左丞?还是右丞?你又是那所谓的荆州党?还是澄州党?就这么着急掩盖?”
这些朝臣们争相叫屈,刘漠还是狠狠的呵斥了一番,然后就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殿外很多官员就这么上了殿,还有几个外放的,不知何时也被调了回来,他们上殿的缘由很简单,参奏这两党之人,一个个这般说着,从早上说道了中午,之后又申饬辩驳的到了正午时分,在刘漠的呵斥之下,这早朝就这么散去了。
这早朝之外的事情确是散不去的,这在天成之地的两党中人散了去,下午未时刚过,申时初这外面的军士协同禁军封闭了这城中大大小小近百家官员的府邸,其中包括了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其中的四部,还有其他的一众官员,总之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诸般官员的论罪倒也是好说,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明示了出来,这左右丞相的论罪倒也是好办,大多是牵连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些年有些家眷子嗣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人命,这一番论述下来,最不济的,这左右丞相也就下了台,让这刘漠意外的是那户部尚书,他身在澄州党中,居然未曾沾染什么,有些东西和他有关,却也无从定罪,让刘漠意外的是,这户部尚书竟然坦然的将这职位腾了出来,带着家眷就此离去了。
离去之前,这户部尚书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说他曾经姓杜,后来尊了先祖的意愿,跟了母家的姓,姓李,这户部尚书还出示了一些刘漠还拿不准的罪状,之后就离去了,即便刘漠多般的挽留,也未曾将他留下。
这一番动乱之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这么多衬得住职位的学子,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动乱,这一番人员更迭在几个月之间就做完了,一切都平顺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