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杜抒怀向着军营启程,而马车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囚心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开口去问,只知道那女子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走了,走之前囚心也见到了,只是他没有去阻止那女子的离开。
之后禀报了杜抒怀,而杜抒怀也是好不惊讶的样子,似乎是两人商量好了一样,再然后杜抒怀上了马车,有那么一瞬间囚心看到了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后杜抒怀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抒怀就这么到了军营之地,算起来也是压着日期上了任,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大也是权势滔天的,可也没有曾经那九州的一州将军,那般名为将军,实则为王侯,一州之地,尽在掌握,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伍之事,如今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实在的,也就是个名头响,瀚州的政事,这大将军不能干涉分毫,不过也就这一点不便,其他还是可以放开手脚的,那些文官也不敢招惹他们。
杜抒怀到了这月牙湖的消息,在马车驶入的那一刻,就传到了军营之中,瀚州军伍之中最有权势的人满打满算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这些都是杜抒怀叔叔伯伯辈的人,骑军统帅刘秀,步军统帅齐衡,军师吕望博,斥候统领徐空鹏,骑军前将军武定海,步军后将军李信......
这些个人,是和他父亲一同打磨过来的,都是一同混过来的老人,论及军功论及年纪都是分量十足的,说实在的杜抒怀也有些头疼的,毕竟都是叔叔伯伯辈的人,真要是到了军中,杜抒怀也不知道怎么管他们,毕竟在杜如晦面前他们还算是信服几分的,在他这个毛头小子面前,他们恐怕会居功自傲,甚至会仗着身份教训杜抒怀这个晚辈,这也是杜抒怀头疼的地方,这种事终归是要妥善处理的,一个搞不好,就是离心离德。
到了大营前,刘秀亲自带人前来迎接,而杜抒怀也下了车,这刘秀看到了杜抒怀下车,倒是没怎么在意杜抒怀,反而是一个劲的往车里瞅,发现车厢里没人,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带着杜抒怀进了这大营之中,他们已经摆上了宴席,还开封了两坛酒,算是庆祝一下这丰收的节气,也是为了杜抒怀接风洗尘,瀚州军营也不是禁酒的,只是这酒也只能在丰年的寒冬时节,才会给军士们配己一些的,旁的时候都是禁酒的,如今他们拿酒来招待自己,算起来已经算是有些违制了,杜抒怀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也不好扫了这些人的兴。
宴过半酣,杜抒怀出了帐,外出透透气,其他的将军们也没有怎么在意杜抒怀,各自喝着酒划着拳,潇洒恣意,只有那刘秀喝了几杯酒之后,看着杜抒怀离开了,想了想放下了酒杯,出了帐子,想要和杜抒怀说些事情,宽慰他一二。
杜抒怀站在外面一脸怅然的样子,这瀚州的烈酒也确实够劲,杜抒怀喝的脸有点红,站在一旁深呼吸,而刘秀不知觉间站在了杜抒怀的身旁,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也看向了远方幽幽道:“其实你小子担心的事情我们都清楚,我们这些老叔叔啊!其实不像是你想的一样,就像是今日,也是你这些个叔叔伯伯们嘴馋,仅次一次,下不为例,毕竟你爹走的时候也没有个人送行,如今你来了,为你接一次风,唉!放心吧,明天你就是我们的将军了,不会让你小子为难。”
杜抒怀看着自己这个叔叔,摇了摇头道:“秀叔,我就是出来放放水透透气,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对你们摆脸色,那我爹还得不打死我啊!”
刘秀看了一眼杜抒怀,笑了笑,杜抒怀如今这个模样的,倒是真的有些像他爹一样,也没有避讳什么的,要开导一下杜抒怀:“你小子,不会还是放不下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其实挺好的,为什么放她离开呢?又何必如此呢?”
杜抒怀无奈的笑了,这些个个叔叔伯伯啊!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叔叔,摇了摇头:“秀叔,其实我并不是为了刘萱才如此的,一路上我被人问了很多遍,可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至于那潇潇女侠,我......”
一时间杜抒怀有些语塞了,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些纠结了,这才分离大半日杜抒怀就有些不适应了,心中有些烦躁,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出来透透气,醒醒酒。
“你小子啊!和你父亲当年是一个模样,都是这样犯了相思病。”刘秀看着杜抒怀这个样子,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笑着感慨道:“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爱上了一个女子,也不表露什么,就是你这副样子,而且是茶饭不思,像个傻子一样,说起来你这点是真的像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
“我父亲曾经也害过相思病?我母亲知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杜抒怀一时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着自己这叔叔,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毕竟杜抒怀从年幼时就没怎么看到父亲和母亲有着不同别家的父母的亲密,所见到的都是父亲严厉的表情,四岁起别的孩子还在玩乐之时,杜抒怀就已经每日站桩习武,每日见到的也只有父亲那严厉的表情,还真的没有见过父亲柔情似水的样子,这倒是勾起了杜抒怀的兴致。
看着杜抒怀这副好奇的模样,刘秀想起了前尘往事,悠悠道:“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和我还有你这一众的叔叔,在军伍之中打磨,彼时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标长,与我一同外出送信之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家人遇到了山贼,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们路过时她险些受辱,好在你父亲救了她,之后又将她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送回了家,她家世代文官清流,瞧不上我们这些子,即便你家是杜家,你爷爷对她家也是瞧不上眼,两边不对付,你父亲也因此害了相思病,那家伙比你严重多了,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杜抒怀听着自己这叔叔说的故事也是有些感慨,然后继续询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女子去了哪里?我父亲又是在哪里遇到了我的母亲?他又是如何摆脱出来的?”
刘秀听完了杜抒怀的问话,笑着回答道:“傻小子,那女子就是你母亲,哪家和你家是死对头,你不知道吗?你母亲这些年回过娘家吗?后来你父亲力排众议娶了你母亲,一度脱离的杜家,后来你爷爷死了,你叔叔把你父亲,还有怀着身孕的你母亲,接回了杜家,你父亲顺理成章的回到了杜家,而你叔叔入了云州之地,不知所踪,据说是成了一个苦行僧,杜家被你父亲整顿了一番,之后也就没什么异议的,这些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杜抒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刘季看着杜抒怀,也懒得再说这些前尘往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啊,想想你的父亲,他当年又是做到了那种事情,你又为何不去试试呢?即便她是商国李家的女儿。”
“季叔,你们怎么知道的?”杜抒怀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叔叔
“别忘了你那徐叔叔是干什么的,若是有意这是她的去向,去吧。”刘季又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大营,然后将一纸书文丢给了杜抒怀,转身离去
杜抒怀拿着这书文,就这么站着,也没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