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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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川踏着屋檐和花树,状如鸾行。筝音时有时无,飘渺不定。

  远处的金鼓正不断往这边靠近,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四面。这十二弦秦筝果然是此阵的阵眼,所有金鼓都听筝音调遣。

  刘宸笑问道:“三十六面金鼓被我打烂了两面,这对我们来说会不会好很多?”

  “对付我们两个,这根本无关痛痒。去其一半也没什么影响。”

  “这么厉害?”

  “十余面鼓足可将我们两个围住,你要是破不了筝音,永远都出不去。”

  刘宸听得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么说来,此阵不可破。”

  祁妙菱吓了一跳,道:“此话怎讲?”

  “即使破了筝音,还有金鼓,三十四面金鼓,我的个亲娘诶。刚才打烂两面金鼓,就费了我那么大功夫,三十四面金鼓打到何时?累都把我累死了,他爷爷的。”

  “这南腔北调的,都让你学全了。谁让你把所有金鼓都打烂了?”

  “不全打烂,你怎么出去?”

  “说得也是啊,”祁妙菱登时愁眉不展,“我刚才试过了,怎么都跑不出金鼓的包围。唉,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不然你一个人出阵罢,我在这里死不了。”

  “你先别急。我问你,之前有人从阵里出去过吗?”

  “当然有,我爹啊。他曾亲自入阵,试其威力。”

  “除了你爹呢?”

  “好像没了。那会守阵的还是我姐。”

  “白玉川应该比你姐厉害,是罢?”

  “我想是的。不说别的,他的银梭针至今未遇敌手。”

  刘宸心中一动,原来白玉川对付倭奴岛四人的暗器叫做银梭针,果真有其独到之处,有天音相助,似乎更加厉害。再有金鼓阵相助,那还了得?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你爹是怎么破阵的?”

  “破阵?”祁妙菱摇头道,“我爹也就是能够出入此阵,并没有击破整个阵法,算起来只是小破阵门。哎呀,连我爹都……”

  “也就是说,此阵,根本没有人能够将它击破。”

  “好像是的,那可怎么办?”她瞧了一下周围,忽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拉着刘宸就纵了出去。原来,各处金鼓已摆开阵势,随时都会发出音波。

  蓦地丝弦声急,金鼓齐动,刹那间鼓声连天,直震云霄。

  二人不敢有丝毫停留,来回纵跃不停,避让金鼓正面,以免被音波直接击中。

  即便如此,这么多金鼓散发出来的音波,那也是雷霆万钧,横扫一切,很快将周围的大好水寨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下子毁了这么多东西,刘宸瞧着心疼,不过胸口更疼。

  只有身处阵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番怎样的感受,若说有千万只无形的手在抓着你的五脏六腑剧烈抖动,那都不为过。那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撕心裂肺的感觉!

  难怪此阵厉害。即便你知道以音破音,但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应对自如吗?

  他现在非常怀疑,祁妙菱的玉浪清音剑是否还能使出一招半式。

  “啊……死老爹,我恨你啊!”祁妙菱心烦难当,急得大叫起来。

  “说起你爹,我想起来了……”刘宸忽然脚步一慢,差点中招。

  “你想起了什么?都这时候了,你可别再想着玩了,先保命要紧啊。”

  他的思绪迅速飞转起来。那就是了,难怪祁教主指点我三招,他是明知自己女儿出不了此阵,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怎么才能把她带出去呢?祁教主肯定不会蠢得让我去把所有金鼓打烂,那么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白玉川,对,就是白玉川。

  他忽然笑了起来,可把祁妙菱吓了一跳,她道:“你没疯罢?还能笑得出来。”

  “我想到带你出阵的办法了。”

  他的脑中灵光不断。既然祁教主算无遗策,那么他指点的三招一定深含玄机,多半有着克制音波的办法。要不然的话,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谁还有余力去对付那阵眼?

  不说别的,光在阵里待上一炷香的功夫,那都是要死人的。

  祁教主一定有窍门,不受那撕心裂肺之苦。否则的话他也不敢入阵,至少不愿入阵。

  回想起祁教主的本领,他首先想起了那个风雨大漩涡。莫非……

  意念生,真气动,他周身渐渐起了一层雪花。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许多。

  雪花并不算密实,就像天空中正在下着的大雪一样,夹杂在一层无形的气流之中,缓缓飘动。这一层气流,连同祁妙菱也包罗在内。他一阵窃喜,心道终于摸对了窍门。

  他二人就像身处在一个白雪雕琢成的巨大花笼里面,这一个“花笼”随着二人纵跃一起跳动,恰能节奏统一,还可不时的变换形状。这一切,都是刘宸一个意念的事。

  “什么办法?”她有些难以置信。刚才她虽听到刘宸说话,但被阵中的鼓声折磨了那一阵子之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此时感觉舒服了,这才回过神来。

  他贼笑一声:“挟持白玉川。”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把握胜……那个拿住他吗?”

  “有刚才那三招的经验,应该可以。”

  她瞧着周围的雪花,美目流转,一脸惊喜:“这是……你弄出来的吗?好漂亮。”

  “这是我的防护罩,刚从你爹那里偷学的。”

  “你真是个天才!”她脱口而赞,“我们破阵有望了?”

  “是出阵有望。你先告诉我,那筝音究竟有什么玄机?”

  她登时来了兴致,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天音教的筝法有一个名堂的,叫天音十八劫。每一劫都是一个杀局,只有相应的指法和音符,却无固定旋律,由弹奏者意境而定,根据实际战况成音。”

  “丝弦发出的音波细而密实,远比金鼓隐秘多了,怎么躲避?”

  “一看手法,二辨气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就只能靠气机来辨识了,对罢?”

  她点头道:“音波是声音和力道的结合,远能攻心,近能攻体,扰敌视听的同时杀人于无形之中。天音十八劫的最高境界,可以强如利刃,割体断肢,当真十分可怕。”

  刘宸大吃一惊:“白玉川应该没有这个火候罢?”

  她笑道:“当然没有,连我爹都办不到。除了上一代教主,也就是我爹的师父,达到过这个境界的,只有我娘。这种霸道招式,极耗内力,只能偶尔为之。”

  刘宸心中释然,这可能与祁教主的『剥极而复』一样,也需要时间的积累,若能任意为之那还了得?祁教主的精力都放在掌法上了,在天音上不够精纯也是情理中事。

  至此,他对此阵的情况已了然于胸,这便准备着要出击了。

  “一会看我眼色,见机行事。”

  “你要小心他的暗器啊。”

  “他的暗器已在清韵台见过,我会小心的。你尽管出剑破那天音就是。”

  她高兴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哈哈,事情又变得好玩起来了。”

  刘宸亦是心情大好,游目搜寻着白玉川的踪影。

  丝弦声响,其音萧瑟。这次与刚才不同,跳转的韵律之中满是杀机,应该就是天音十八劫中的一个开局了。“花笼”中的刘宸亦觉有些头昏目眩,心神不宁。

  白玉川已抱筝而出,立于一片残瓦之上,一膝提起,置筝其上。他眼见众多金鼓都无法压制刘宸,而那“花笼”又透着怪异,终于沉不住气了,急急现身。

  刘宸冷哼一声,猛提真气,一连几下大跨度纵跃,往对方投去。心道等的就是你!

  白玉川目光凌厉,双手往丝弦上抹去,铮铮数声,激励半空。

  刘宸掌风一起,卷了一片瓦砾、碎木、花坛等障碍之物,往前方推去。由于要分出部分真气支撑那“花笼”,这一掌的威力并不算大,只是为了试探对方底细。

  两三丈外,噼啪作响,对面袭来的天音先与那一片障碍之物相遇,瞬间将所有的东西撕成粉碎,余劲到了刘宸身前,终被“花笼”抵挡在外。

  刘宸信心大增,往前迈进,朝着白玉川的位置左右开弓,出了两掌。

  这两掌大有学问。左边那掌纯用真气,一路带着寒霜,声势吓人。右边那掌悄无声息,却用上了返归之法。

  白玉川拨出两道天音,去拦左边那掌,又弹三指,出三道天音,分取“花笼”。

  刘宸意念忽动,脑中出现一片大雪纷飞的景象。白玉川便即打了个寒颤,不知何时,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已扑面而至,其内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一座雪峰压来。他不及还击,也不敢冒险,抱着那筝腾空而起。回望时,原先落脚处已被刚才的雪花扫平。

  祁妙菱长剑探出,中途挽起一朵巨大的剑花,发出哗啦啦一声长响,恰似一叶扁舟破浪而去,又似一道激流从天而来。三道天音遇剑即散,再无声息。

  “好样的!”刘宸大笑一声,撵着白玉川追了出去。

  祁妙菱与刘宸共同进退了这一阵子,心中早有默契,“花笼”去哪,她就去哪。

  白玉川心中的震惊实在难以言喻,在金鼓连天阵内被人追赶,这是从未有过之事,这一次真是破天荒了。刚才那两招,他输得莫名其妙,至此都想不明白。

  特别是眼见三道天音被祁妙菱一剑破去,心中的阴影已有一棵老槐树那么大。

  又惊又怒之下,白玉川回头发出几道天音,却只能阻一阻对方。

  抬着金鼓的人有些傻眼了,如今的阵内,人影纵来跃去,碎物满空乱飞,已有些辨不清敌我了。刘宸也不急着下重手,他要等待一个一击必中的时机,万一把白玉川吓跑了就不好办了。他见白玉川发出天音,便用掌力带起东西甩过去,把四下搞得乌烟瘴气。

  水搞浑了,才好摸鱼。不得不说,在大雪山的溪谷里摸鱼,他是一把好手。

  金鼓发出的音波,那是没长眼睛的,它可不管你是刘宸还是白玉川,谁要是撞上,一样大吃苦头。这么一来,刘宸已完全反客为主,这令白玉川有些哭笑不得。

  白玉川一面要防止被自己人打中,一面要应付刘宸的追袭,当真窝火得很。

  空中光亮一现,刘宸忙一掌斩去,却发现震之不落。

  白玉川大袖连动,那些光亮登时来去不定,往复飞射。这时刘宸瞧得真切,那都是些状如网梭,大小如针的银色暗器,上头穿了一根细线,细线的端头都在白玉川手里。

  这便是银梭针,白玉川的成名暗器。

  暗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掌风根本无可奈何,刘宸唯有连出数十道指力,这才将暗器击退。但这只是暂避危机,因为所有暗器都被白玉川收回去了,随时都会再射出来。

  为了应对这一阵暗器,刘宸把“花笼”都弄丢了,登时又受鼓声之苦。

  等他把“花笼”找回,白玉川却缓过神来,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一下,白玉川有了足够的时间施展复杂的招式,他便双手触弦,音分急缓。

  这是天音十八劫中的『八声梨落』,取梨花在风中折转飘落之意,共有八个音符,其中五个快而劲,还有三个慢而绵,正是快慢上的差异,形成了一种空间效果,令人难以招架。

  这一下,用障碍物拦截就有些蹩脚了,刘宸却茫然不知,所以不能将八道快慢不一的天音尽数拦下,被其中两道天音,将“花笼”破开一道裂缝。好在这两道绵绵的天音,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只令他在那一瞬间不敢妄动,因为他需要时间化解体内的天音。

  这时,祁妙菱却在琢磨着一个问题。白玉川也在阵里,为何不怕散发的鼓声?

  阵中的白玉川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时不时地拨弄丝弦,筝音虽然时有时无,但间歇不过一呼吸,难道他的筝音可以化解鼓声?如果是这样的话,玉浪清音也可以才对。

  想到这里,她忽然钻出了“花笼”,长剑舞动起来,将周身包裹,剑花一朵接着一朵,哗啦啦的声响,接连不断。这一下,果真如她所料,鼓声尽消弭于剑光之外。

  刘宸瞧得大为赞叹:“好剑法。”

  祁妙菱也是心中高兴,以往练习这套剑法,总使不出玉浪清音,不料今日这么争气,每次都是信手拈来。这是不是沾了情郎的光?想到这里,她脸颊微红。

  恰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激烈的筝音,势如夏日里一阵突然而至的暴雨。

  看来白玉川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正在拼尽全力施展天音,欲要将刘宸一举击败。

  那筝音却越来越强,越来越急,似有千百条洪流漫岭而下,一时间大地猛震,乾坤都要颠倒过来一般。这时,就连刘宸的“花笼”都有些抖动,好像时刻都会被震碎。

  他慢慢停下脚步,将“花笼”越积越厚,苦苦支撑着,准备与对方耗下去。

  本来还担心停下来之后会被金鼓袭击,瞥眼间却见所有金鼓也停了下来,它们只能时不时的响一下。看来,在如此霸道的音波中,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只能各凭本事渡劫。

  刘宸琢磨着,自己固然艰难,白玉川要施展如此霸道的音波,自然更加费劲,他瞧着自己的“花笼”,心里还算满意,心道看你白玉川能支撑到几时,你总有气衰的时候。

  这是天音十八劫中最厉害的杀劫,叫『拨弄乾坤』,以连续的指法控弦,使密集发出的天音,一层叠着一层,最终突破单个音符的极限,使天地发出共鸣之声。

  祁妙菱正在兴头上,有玉浪清音护身,竟然不受筝音的影响。

  她一瞧周围的情形,觉得有趣极了,推着朵朵剑花,漫步往前而去。

  纵观整个阵内,也就只有她还在走动,偏偏脸上还挂着轻松写意的笑容,这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她是朝着白玉川而去的,而白玉川似乎已无暇他顾。

  随着玉浪清音越来越近,白玉川大惊失色,终于收筝而走,飘身往阵外掠去。

  筝音即停,鼓声又起。

  祁妙菱见白玉川要走,心中焦急,刚一追出,剑法却忽然失灵了,登时被鼓声震得摇摇欲坠。她的剑法毕竟还是不够纯熟,好比刘宸撑船,一旦遇到复杂情况,容易转不过弯。

  刘宸急忙冲过去,将她拾进“花笼”。

  说来也奇怪,有情郎在身边,她登时又来了感觉,一朵剑花说出就出。

  不过经这一下,白玉川逃得远了,眼看就要出了金鼓连天阵。

  刘宸心道不好,急急追了出去,一咬牙,连“花笼”都不要了,使一招『霸龙引玉』,这是他留人的绝活。前面一段真气直接用上了返归之法,脑中幻想出一座冰川。

  白玉川却也诡诈,他在掠走之时留了后手,一摆乐器,手叩两弦,这一下使出了天音十八劫中的『子母双杀』。两道天音叠加,一旦被拦截,其中一道天音会加速前进。

  这一招式比较隐蔽,多用于偷袭。

  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各朝对方发了一招。

  白玉川浑身起冰,只觉一股寒流直钻到骨子里去了。他这一阵子接连使用了大量真气,此刻内力空虚得很,被这一股寒流撞出一丈有余,后又被一股吸力带回了数丈。

  跌落阵内之后,他兀自被冰层包裹,身子僵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血痕。

  用上真气返归之法后,什么招式都变得更加厉害了,自然之力果真值得研究。

  刘宸此刻也身中一道天音,经脉里仿佛一下子被灌注了大量异物,胀得厉害,其凶险程度与练功岔了气时一样,稍有不慎,命将不在。他忙导气归虚,化解异物。

  在经脉顺畅之前,是不能妄动真气的,所以他在原地滞留了那么一瞬间。

  就在这一瞬之间,两面金鼓已将正面转向于他,发出咚咚两声。

  这两声意味着什么,刘宸十分清楚,但他此刻正在应付体内的天音,根本无法施展轻功避开,只好准备硬挨这两下了。他不知道这样会是什么后果,但脑海中却希望“花笼”会在最后关头出现。

  “花笼”没有出现,祁妙菱却在关键时刻出现了,两朵剑花将他护住。

  金鼓不比秦筝,前者音波雄浑而力量散漫,被玉浪清音碰上之后,依然有杀伤力。

  或许是她的火候不够,也或许是金鼓正面所发出的强大音波本就有震荡效果,刘宸凭借气机的感应,知道祁妙菱接不下这两记强大的音波,猛地将她拉回。好在他恰在此时将体内天音化解干净,勉强使出一点真气,挂起一层“花笼”的薄影。

  金鼓的余劲全部撞在“花笼”影上,刘宸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

  祁妙菱十分机灵,提着刘宸便走,恰好躲开其余鼓声。

  刘宸此刻又中音波,不能妄动真气,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快撒手。”

  祁妙菱有些诧异,但还是依言放开了他。

  刘宸二话不说,抓起她手臂用力甩了出去,方向正是朝着白玉川而去的。

  原来自他吃了那怪蛇的肉之后,力气大增,这一甩之力,大得难以想象。

  祁妙菱飞一般地往前去了,腾云驾雾一般,眨眼就到了白玉川身后不远。

  白玉川吓了一跳:“二小姐,莫要乱来,我还想在教主面前给你说情哩。”

  祁妙菱坏笑一声,长剑往白玉川后背几处要穴点去:“多谢白坛主好意,不如你留下来送我一程,也不用去找教主说情那么麻烦了。”

  白玉川赶忙侧身避开,但他之前动用真气过度,刚才为了破开冰层又大费了一番气力,此时气血不调,并不能挪开多少距离,而祁妙菱却精力旺盛,一个箭步就跟了过去。

  光亮闪现,是白玉川的银梭针。不过他断然不敢对祁妙菱下毒手,只缠出几道细线,想要把祁妙菱绊住,但针到半路,却被一片雪花裹住,失了控制。

  白玉川收针便走,已顾不得颜面了:“二小姐请自便,失陪。”

  祁妙菱笑呵呵的追了上去,舞出朵朵剑花。

  白玉川回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二小姐不要送了。”手指却往丝弦摸去。

  铮的一声,一道天音从白玉川袖底飞出。祁妙菱根本不避不让,长剑一伸送了过去。

  祁妙菱什么事都没有,剑上真气一吐,将白玉川穴道封住。

  “都别动了。”她将长剑架在白玉川脖子上。

  白玉川这下信了,原来对方的剑法真的可以克制自己的天音。

  抬着金鼓的人有些傻眼,形势的变化来得太快了些,这会都站在原地发起呆来。

  刘宸来到白玉川身前,从他怀里一把夺过那筝,胡乱拨弄了几下,喝道:“现在轮到我掌控阵眼了,抬葫芦的,你们没听到声音吗?都给我退下。”

  白玉川一言不发,脸上非常难看。

  众人哭笑不得,缓缓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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