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少林寺方丈室外背着包裹的我们与方丈挥手告别,踏上了去洛阳的路途。
少林寺没有马匹,这一路行走,这无疑会替营救行动增加更多的时间。为何不骑马呢?我问空真,空真答道;“万物皆是生灵,我们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奴役它们。”
行走半日后,王强道;“走这么久,累了。找个地方休息吧,空真。”
空真看了看其他人,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少林弟子连续赶几天路都不会觉得累,身边这些人都是从俗家弟子锻炼上来的,这些路程都是小问题。此刻王强说累是为了什么?
空真道;“空浩师兄,营救师祖要紧,我们还是赶路吧。”
王强道;“累了,师弟啊,你看大家都走累了,该是找个地方吃肉喝酒,先吃饱再走。你没银子,我有啊。”随手从袋中逃出一锭银子,足有十几两。道;“这锭银子够我们几个吃上顿好的了。”
空真道;“阿门陀佛,出家人怎么吃肉喝酒呢?”
在一旁的我看不惯王强这副公子哥的模样,怒斥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燕刀门的大孙子啊。”
王强道;“了石,你敢对师傅不尊。”
“你教过我什么啊?也敢称作我的师傅。”我终于说出自己心里话。
王强看了看我们,在看了看旁边的空灵,他依旧面无表情。又看看了后面的降龙、探手、沉思、挖耳、布袋、芭蕉、长眉。他感觉自己是孤立的,曾经带领十八铜人的他现在被铜人抛弃了,他心想;“这原本是我带领的,如今被空真这小毛孩替代了,还有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徒弟,就算营救成功,功劳也不会算在我头上,那方丈还会兑现他的承若吗?”
王强道;“好,好,你们两都挺厉害,就听你们的,不休息就不休息。喝口水吃点干粮可以吗?”
空真从包裹中拿出馒头,众人就靠在路旁的树边啃了起来,王强咬了几口。觉得没味就丢在地上。空真见后,连忙拾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又放回包裹中。王强见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一路上倒没其他什么事情,只是空真比较忙而已,一直向路边的人问去往洛阳的路。王强也只是偶尔有过几句抱怨,但都被空真好言劝阻下去,内部之间倒没什么冲突。
到了洛阳城已经是夜晚了,远远看到城门将要关闭。如果不进城,我们就得在外留宿了。急急忙忙赶到城门口,还是被挡在外面。
空真就在城墙底下大喊;“官爷,能否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城墙上露出一个头对着我们喊;“不行,城门到了时辰就关闭了。你们还是明天进城吧。”
空真对喊道;“官爷,我们是少林的弟子,洛阳附近又没什么亲人,麻烦你就让我们进城吧,佛祖说,行一善,积一德。”
城上官兵道;“我手上那么多杀戮,积一两次也拯救不了我这堕落的灵魂,你们还是走吧,趁天还没完全黑,不然不好赶路了。”说完,那脑袋就缩了进去。
空真见也说不服,就对大家说;“我们还是在外露宿一宿吧,明早再进城。”
这时王强心中不满道;“哼,办的什么事啊?跟你露宿野外。”
我气愤道;“你有办法那就叫他开门啊。”
王强拿出午时的拿出来的那锭银子对着城墙上面喊道;“兵爷,开下城门啊。”
城墙上那脑袋又冒了出来,不耐烦得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还在这叫。”
王强将那锭银子抬高,白银色在灰暗中更耀眼,王强道;“这个是孝敬您的。”
城墙官兵见了银子开心道;“既然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王强道;“师弟刚涉足江湖,不了解规矩。”
突然吱嘎一声,大门上升,城墙上的跑下一个四五十满脸胡渣,腰上挎着刀跑了下来。
他嬉皮笑脸直奔王强,从他手上抓过那锭银子,放在嘴里用牙咬了一口,然后抓在手中把玩着。他这模样让我想起我曾被觉能关押时那看守和尚,原来这世间大部分人都爱银子,不仅是平民,这些看守城门,守卫洛阳城安危的官兵也对银子爱不释手。
王强道;“敢问官爷尊姓大名啊。”
城墙官兵道;“我就是看守西门的李林,大家都叫我大刀李。你也就叫我大刀李吧。”
王强道;“哎,应该叫你李爷。”
李林道;“想不到你个和尚,这么懂人情世故啊,你这和尚我喜欢。怎么称呼法号啊?”
王强道;“李爷,夸奖了,在下少林空浩。”(王强称自己是少林弟子,没说燕刀门,是怕受到仇人的追杀。)
李林道;“好,空浩小兄弟,以后在洛阳有什么问题,找我就是了。”
王强道;“那就多谢李爷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进了城门,空真来到李林面前道;“施主,你这样子做,就不怕罪过吗?”
李林听他这句,怔了一下道;“我满是罪恶的灵魂不在乎多点罪恶。这和尚怎么这么识趣呢?”
王强带着歉意的口气道;“不好意思,李爷,我这师弟对佛法太过着迷了。”
李林道;“对佛法太过着迷不太好,世间唯有银子才是神,其他都是空摆设。”
空真心中执着道;“这世间佛法就是一切,金银功名只是云烟。”
李林气愤道;“这和尚好跟我扛上了啊,都别进城了。这银子还给你们。”
王强连忙低身下气道;“李爷,你看他年幼无知,就放我们进去吧。我这师弟,以后我会多加管教的。”
一旁的我也一直没说话,因为我觉得确实需要王强这样做,不然今晚真进不了城。对于空真我也很了解他,对佛法的执着。但看着这要闹僵了,我也轻声在空真耳边道;“这世间就是这样的。先营救师祖要紧。”
空真转过头看着我,他似乎也为自己的执着有些惭愧,差点将营救觉尘师祖的大任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