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我搬起被褥另外找了个位置,空真早回到方丈身边去了,他心里其实也很厌恶王强,不过看着人受欺负,他内心也不是很舒服。
躺在床上,想想未来待在少林学不到武功,自己前程渺茫,不由得焦虑起来。此时我也应该有能力行走江湖了,是否考虑出走少林,行走江湖呢?一来寻找狗子和灰衣少女的下落,二来又可找寻黑衣人的线索,等待他传授完整的易真经。不过想起空真我有些不舍,或许从今,相距两地不再相见了吧。也许我功成名就,再游少林跟他诉求江湖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不过少林规矩,要离开少林,要得到师傅的应允,想想王强的态度,我心中似乎知道答案。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死要临头还要追求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我作为他唯一的一个徒弟,给他仅存的尊荣感,他一定不会让我离开少林。
但事情总会发展,进程怎么样谁也难预料,王强时时刻刻都想着找寻靠山去营救他父母,说不定哪天他也会私自下山。我望向王强,他床铺两旁没人,此时他有时坐立,有时平躺左右翻转,心情也十分焦灼。
次日早晨,又是胡乱诵经,我一个破格进入达摩院的俗家弟子,就没人教我读过佛经。以至于每天早上我孤立的坐在中间,四周都是喃喃听不懂的声音,他们离佛越来越近,我却离佛越来越远,从心里我越来越讨厌少林,讨厌少林这一套。
为何佛讲众生平等,但要练武却人人不能平等呢?整个达摩院从上至下,武功一层对一层隐瞒,无非就是害怕徒弟超过自己,一是颜面不存,二是江湖上若有利益,多出个跟自己一样的劲敌,毕竟师徒翻脸的事情不在少数。
我厌恶佛,讲究的一切众生平等,却做不到这一步,那又为何要提呢?殿上的佛像,眼睛微闭,我都怀疑他是否睡着了,对众生的态度都是迷迷糊糊。
结束完早课,来到达摩院,面无表情拜过王强。然后达摩院四处溜达,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就这样望着这些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练武,看到有些招式感觉很奇怪,特意走了过去观望下,但我是没什么想法,练武的师叔却对我存着防备的心。出拳踢脚都不够力度,招式松软无力,还害怕我偷学,然后我就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招式凌乱,心不在焉,不管头转向何处,眼光未曾离开我。我心里乐开了花,有种整蛊的喜悦。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对我拱手道;“师侄,怎么不好好练武,躲着偷闲啊。”达摩院人数众多,其实很多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而我恰恰是因为经过觉能提拔,又揭破悟高对觉恶的隐瞒,加上我又是王强的徒弟,所以在达摩院是众人都知道我。
我答道他;“师伯招式奇特,拳拳有力,所以特来观望下。”
他答道;“哎,我这不入流的武功,怎么跟你的武功秘笈比啊。”当时觉恶将我于王强作为少林叛徒,就是将偷取武功秘笈这罪过栽到我们头上。而王强没得到觉能的帮助,在等到觉能离开卧房时,翻遍觉能卧房未找到灵峰刀法,就跑下山,等觉能回到卧房,发现卧房被翻,又从大门扫地和尚那得知王强下山,就将偷取武功秘笈的罪过说成我与王强一起偷了武功秘笈跑下了山。这样就对空真方丈他们隐瞒了我被他关起来的事。这些都是我被关押起来发生的事了,也都是从空真口中得知。
所以现今达摩院人人得知我有过武功秘笈,个个对我都是仇恨。
我道;“武功秘笈我翻过,不过你这招好像有点不对。”
练武师伯听我一说,眼睛突然放光,俯下身嬉皮笑脸道;“哪天不对了?教教师伯我,大家同门就该相互关照。”
我也俯下身陪着笑脸,拱手道;“师伯,我一个晚辈能有什么关照,还请师伯您多多关照我。”
练武师伯道;“咦,师侄,你看过秘笈的人,又曾得过监寺师祖的提拔,后辈你是最有前途的一个了,师伯能有你这一半遭遇求之不得啊,将来你必定成大器。不过你这成长的路上也教教师伯,师伯资质浅显,不及你到少林没多长时间就进了达摩院。所以以后师伯就多仰仗您了。”他还特意将您字语气加重,无非就是想体现出他的敬仰。
我心想,这捧吹的本事真得是高,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我是幸运的了。既然整蛊,那就得装成傻傻得样子。我道;“秘笈上,监寺师祖教的,确实很多,可惜有些我都不太懂啊。”
练武师伯听完,急忙凑了过来,旁边一武僧耳朵也够尖,也停止练武,伸长了脖子将耳朵靠了过来。
我故作思沉,支支吾吾不说话,练武师伯急了道;“监寺师祖都教你什么了?秘笈上都写着什么啊?”
于是我胡乱打了一套拳法,跟练武师伯道;“秘笈上就是这样,我就是没弄明白这招式哪里厉害了?”
然后练武师伯照着我的打法自己又打了一次,一边打一边还问我;“是不是这样?”旁边那武僧也跟着打了起来。我在一旁装模作样道;“不对,手要高点,腿要迈大点,屁股要翘点。”看着他听着我的指示,手舞足蹈。我心里乐开了花,偷偷的捂住嘴巴笑。
等他一套打完了,他自言自语道;“这招式也平平无奇啊,但既然是秘笈上的武功,一定要奇特之处,待我多练习几次,领会其中的奥妙。”
他过来对我拱手道;“师侄,秘笈上还有其他招式吗?”
我道;“师伯,这招我都没学懂,怎么敢急功近利,去学其他的呢?”
练武师伯堆笑着脸道;“那是,那是,不过师侄要是有什么其他招式指点指点下你师伯。”
我道;“师伯,刚才那招怎么样?你有什么样的悟解?”
练武师伯道;“哎,你师伯我天资愚钝,谈不上理解招式,照着练就是了,其他的都不懂,倒是你天资聪慧,要是有何参透,跟你师伯讲解讲解。”
我道;“嗯,好的,师侄我定将这招式参透。”
练武师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心中嘲笑我是傻子,我却嘲笑他是傻子。哈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