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剑试锋芒(二)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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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论剑的时候,高越永远都是那个聆听的人,他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光是“书楼四子”中另外的三位,就连其他弟子都很想知道,学会万剑的高越,实力究竟有多强。

  高越和赵舒新互相拱手行礼。

  “噌!”,一道剑离鞘的声音发出,赵舒新决定先发制人,一剑斩去,这一剑他倾注了很多,他真的想在这三个人里至少赢一把。高越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侧身半蹲着,双手还在剑柄和剑鞘上握着,剑还未出鞘。

  “这一招,不像是剑法。”苏莫离看着高越的姿势,轻声说道。

  “这是拔刀术!”唐锋认出了高越的动作,指着场中的高越惊叹地说道。

  说起拔刀术,很多人都会想到神灭堂的“拔刀式”。

  众人纷纷惊道,“剑,也可以拔的吗?”

  “拔刀术?神灭堂?”

  “他这应该是随便用的吧?。”

  “他怎么还闭着眼睛?”

  ……

  高越此时闭着眼睛,感受着对面剑气的逼近,赵舒新人随剑至,剑势在这一刻更加狂暴,仿佛下一刻便会砸到高越的身上,高越倏尔睁开了眼睛,他的剑刮擦着空气出鞘了,高越右脚牢牢地踩着地面,后脚一蹬向前踏出,他的剑由下向上斜斩,两剑相遇,金属撞击的声音振聋发聩,众弟子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间。

  高越拔出的剑稳稳地挡下了赵舒新斩来的剑,两把剑都碎了,碎片散落一地。没有剑,他们该怎么办?赵舒新双腿发力稳住身体,右手迅速顺势弃掉剑柄,化掌拍落,高越则是顺着右手挥剑的走势挥动左手,剑鞘随着左手向上提,刚好挡住了赵舒新的这一掌,赵舒新反应很快,左手握着剑鞘像反手握剑一样平砍,高越的提鞘动作还未结束,场下的人都认为高越必败无疑了。

  赵舒新又输了,三连败。

  高越原本是向上提的剑鞘忽然改变向为平砍,剑鞘又落在了赵舒新的脖子上,右手同时向前挥,以残剑拦住了赵舒新的剑鞘。

  “能将刀法运用在剑法上,这简直是剑道奇才!”李玄对这四个少年的表现感到非常震惊,但是又有些悔意,“哎,我当初就应该抢下这个孩子。”

  “确实啊,这下承剑大会,可就真有看头了。”齐喻掌门也如是说,但他话锋一转,“可惜,我没法亲眼目睹。”

  即使赵舒新输了,但东方旭对他这一场的表现很满意,“不错不错,他们能把剑与鞘运用灵活至此,日后我们东山定会一鸣惊世人。”

  “哎呀,我居然又输了。”赵舒新有些失望,“我本以为至少可以赢你的,你学了那么多,我想应该没我们精炼,更何况那些剑法都不如东山剑快,而且你平时也都不怎么讲自己的见解。”

  高越摸了摸头,平静地说道:“嗯……我只是对剑法没有什么疑惑,有的话老毕也都讲的很清楚了,所以我就一直在听。”

  “……”赵舒新很无语,场外众人也很无语:这高越莫非是个怪物吧?

  王思尚这时说道:“参透万剑,日后就会对敌人的一招一式有很多种破法,我们年轻,多学点是没有坏处的。”

  谢云华重复了一下当日的话,“我们东山剑法十八式集天下剑法之长,如果你们不想学那么多,那至少也要把我们东山剑参透,众位师弟师妹,你们明白了吗?”

  众弟子拱手齐声道:“是,大师兄。”

  齐喻掌门微笑着点了点头。

  场上,赵舒新对着高越说:“看来,日后我得多找你比试比试了。”

  高越沉默了一会,说:“别太频繁就好。”

  “多谢。”

  谢云华此时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场间,高越还没有离开。

  谢云华拍了拍赵舒新的肩膀对他说:“赵师弟,你先下去调息一会吧,连着四场也该累了。”

  赵舒新看上去确实有些累,他向谢云华行了一礼,“谢大师兄。”

  高越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谢云华递给高越一把剑对他说道:“我来和你试一下吧,光看你们几个看得我手有些痒。”

  掌门齐喻在场下哈哈笑了起来,东方旭说:“我都有些手痒,要不是辈分在那,我还真就上了。”

  唐锋等人斜眼看着东方旭,心想:你也知道辈分这东西?

  高越抱拳行礼,“烦请大师兄不吝赐教。”

  “嗯。”

  谢云华来的时间比高越早一年,而且专修东山剑法,这场比试,众弟子都认为早已成定数——一招之内,高越必败!

  还是两道熟悉的利剑出鞘的声音,谢云华说:“师弟,你可以用你会的所有剑法。”

  “多谢师兄。”高越动了,他执剑跃起,随后反转身体,让剑随之画弧下劈。谢云华神情依旧淡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高越,跃起的高越此时已经来到了谢云华上方,单手执剑准备下压。

  “这是,太白剑法的‘银河落九天’!”李玄惊叹道:“已经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了吗,不错,很不错!”

  唐锋说:“看剑势,想必他对这一招已是完全掌握。”

  谢云华到底是大师兄,他站在那里一步未动,右手把剑抬过头顶,准备向一侧挥去,高越这招“银河落九天”已经砸下来了,谢云华挥剑看样子是想凭此改变高越下落的方向,他做到了,高越被迫改变方向一剑砸向了地面,地面上出现了些许裂痕,谢云华则被反震得向另一侧退了好几步差点绊倒。

  谢云华稳住身子,赞许道:“不错,我没想到你已经把这一招用得这么好。”说完谢云华立马一剑刺向高越,他决定要更认真的看待这个小师弟了,他这一刺,剑势磅礴,似有风卷山林之势。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剑,高越没有选择用剑,而是用剑鞘去抵挡,同时另一只手反握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当很多人都认为高越是用剑鞘去拦剑的时候,高越却用剑鞘收下了谢云华刺来的剑,剑稳稳当当的埋进了高越的剑鞘,但这一剑太过凶猛,高越向后划了好几步,在向后划的过程中,他右手向左上方猛提,但是向后的力太大,使得他这一招后手有些无力,谢云华轻松地以剑鞘拦下。高越见势不妙,立即向后再退,一共退了十步,他决定要用那一招。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齐喻说道,“高越师侄要用的这一招是‘侠客行’,只是他并不会太白的内功心法,只能是模其形。”

  谢云华看着十步之远的高越,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迎击,他知道这一招定会决出这一场比试的胜负。

  高越依旧是反手握剑,场下众人没有一个吱声的,只有轻轻地呼吸声。像一阵狂风吹过,高越从十步之外来到了谢云华身前一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身心地注视着场间的两个人。高越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面,平静地神情又显得是那样的专注,谢云华眼睁睁地看着高越从身边掠过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高越扭转手腕,以剑脊在谢云华腰间划过,随后,高越在谢云华身后不远处停下收剑入鞘,姿势甚是潇洒,颇有脱尘之意。

  “大师兄,是输了吧?”

  “好像是大师兄输了,都没来得及反应。”

  “高越这一招好快啊。”

  苏莫离点了点头,开心的笑着,林文轩和毕浩喆也笑了,宫诚和赵舒新也一样笑了。然后其他四位观主也笑了。

  “看来,我东山,未来定会是一片光明啊!”齐喻掌门大笑,明明三十不到,却笑得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谢云华长舒了一口气,说:“师弟,你这一招真的很快,是‘侠客行’没错吧?”

  “师兄过奖,是‘侠客行’没错。”高越行礼,平静地说道,仿佛赢下这一场在意料之中,然而实际上,他的表情都是这般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面瘫,只是眼神里总透露着一丝悲伤。

  谢云华叹道:“不愧是剑仙李太白,我输在这一招上,不亏!倒是师弟你,能把这招运用至此,我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躲开的,没想到快出了我的想象。”

  高越再次拱手道:“师兄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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