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霄回到家中,吃罢晚饭,与布丁在书房对面而坐,掏出作业,写了起来。
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胡霄心想这姑娘脑子里究竟在想写什么。布丁抬起头,看到胡霄在看自己,说道:“霄霄哥,你在想什么?”
胡霄没有回答,低头继续写作业。
布丁微笑道:“霄霄哥,在网吧的时候你吃醋了?”
胡霄道:“我吃什么醋,不就是粉色的安全裤吗?”
布丁的脸色沉了下来,撅撅小嘴,又重新微笑,道:“你都知道了吖?”
胡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妈妈说你是岳阿姨从小养到大的侄女,怎么你的性格和岳恬一点都不一样。”
布丁道:“霄霄哥想知道吗?”
胡霄道:“怎么?也要测测我是不是色盲才能告诉我吗?”
布丁道:“霄霄哥原来也想看布丁的...”
胡霄脸一红,马上正色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布丁见到胡霄并不想和自己开玩笑,道:“我和岳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胡霄听到布丁不叫“岳阿姨”而是直呼其名叫做“岳行”感觉有些奇怪,道:“那你怎么之前一直住在岳阿姨家?”
布丁眼睛红红的,紧咬嘴唇,冷冷地道:“布丁也不愿意住在岳行家中。”
胡霄一看布丁伤心,气氛不对,说道:“哎呀,没关系,如果不愿意住在岳阿姨家中就一直住在我家中。”
布丁的眼中泛起了光,笑道:“真的吗?”
胡霄道:“嗯。只要你行为别那么古怪。”
布丁小脸泛红,道:“嗯。”
胡霄心想:“布丁和岳阿姨的关系虽然很好奇,但是现在这种气氛也不便多问,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头再说吧?”
之后一周无事。
又是一天周末,胡霄清早起来和布丁一起买早点。路过一个老大爷,这个老者独自站在一个兵乓球台子上,用乒乓球拍颠球。胡霄心想:“这位大爷怎么自己和自己打乒乓球呢?”
想罢,走上前去,道:“大爷,您在等人吗?”
老者道:“嗯,等人和我打乒乓球。”
胡霄抄起桌上的另外一个球拍,道:“我先陪您玩会儿吧,等您等的人到了我就撤。”
布丁道:“霄霄哥,你还会打乒乓球?”
胡霄挺了挺身板,骄傲道:“那当然,我给你露一手。”心想:“我之前就会乒乓球在学校就是亚军,之后学了破剑式,如果把破剑式运用在击退乒乓球上应该更是如虎添翼。”
布丁眼中放起了光,兴奋道:“布丁还没看过别人打球球呢!耶!今天终于能看一回了!耶!霄霄哥加油!”
老者道:“接球。”
只见这个老者“乒!”的一声,用球拍把乒乓球打在了胡霄的额头上,乒乓球经过胡霄的额头,又反弹回老者的方向。
还没等胡霄反应过来,老者又挥拍把来球打出,又打到胡霄头上,又反弹回老者的方向。
胡霄迷迷糊糊感觉有东西在头上撞来撞去,弹来弹去。就这样被弹了三四下,胡霄才感觉出是老头儿用乒乓球弹自己。
胡霄心想:“我有时候也自己对着墙壁打乒乓球,但是墙壁是平整的才好,预判这球的反弹方向。我这脑袋是圆的也不是平的,而且上边还有鼻子耳朵这些凸起,这个大爷是怎么能让这乒乓球弹回原来的方向呢?这大爷难道是一个世外高人?”
想罢,胡霄便想开口询问这个大爷。没想到这位老者的乒乓球打上就不停了,一连打了20来球,球球都是打到胡霄头上,在反弹到大爷的球拍上。
这乒乓球打在胡霄的头上、脸上虽然不疼,但是却又麻又痒,打得胡霄睁不开眼睛。
在这期间,胡霄也想用胳膊和球拍格挡,但这乒乓球似乎是旋转着、带着弧度过来的,每次都绕开胡霄的球拍和胳膊,准确无误地打到胡霄头上。
胡霄撒手扔球拍,道:“哎呦!大爷!停!啊呦!听我说!我有话说!停!哎呦!”
老者却并不理会,又在胡霄头上弹了10来球。
旁边的布丁拎着早点,欢呼道:“耶!霄霄哥加油!耶!霄霄哥好厉害!耶!”
清晨的马路边,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着;树下的乒乓球桌旁传来“乒!”“哎呦!停!大爷”“乒!”“耶!霄霄哥好厉害!”“乒!”“哎呦”,乱作一团。
十分钟之后,胡霄放弃了挣扎,呆呆站在乒乓球桌前,闭着眼睛,任凭乒乓球在自己头上弹来弹去。
布丁也叫累了,道:“霄霄哥,布丁累了,你到底打完了没有吖?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吖?”
胡霄之前曾想用破剑式的二十四字决击回乒乓球,但是破剑式能对付的只是对方握在手中的、有迹可循的兵刃,既然握在手中必然是要遵循指关节、腕关节、肘关节和腰身的发力规律;而这乒乓球悬在空中,不与人的任何部位相连,无迹可寻,破剑式自然毫无用处。
此时,老者忽的口中念道:“九二求险,九五不盈;初六入凶,上六于丛。”
闭目呆立的胡霄心念电转,这十六字听入耳中,身体触电般猛地一怔,只感觉有一股融会贯通之感又后脑直通脊柱,之后散布四肢百骸。
胡霄心中默念:“九二求险,九五不盈;初六入凶,上六于丛。”猛地从球桌上拿起球拍,听风辩向,“啪!”的一声,将乒乓球击了回去。
老者道:“好球!”心想:“岳行这丫头果然没骗我,这小孩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就算他不愿意拜入我华山门下,我也要点拨他一二。”
布丁也吃了一惊,只见老人一次次挥拍打出,乒乓球去势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轨迹也越发的诡异。甚至有一次,乒乓球绕着胡霄的头顶转了两圈后才直击胡霄的额头;更让布丁惊异的是,胡霄竟然把这一球挡了下来,并且反攻向老人方向。
布丁武学方面资质平平,只有轻功出众一些,耳听到“九二求险,九五不盈;初六入凶,上六于丛。”感觉莫名其妙,不解其意;而这十六字听到胡霄耳中却是字字珠玑。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乒乓球竟被两人打爆。
老者哈哈大笑,半晌停下笑声,注视着胡霄。
胡霄仔细一端详老者的面容,拍手叫道:“您不是那个...岳恬的姥爷吗?当时您在天台上赤手空拳把冷千秋的剑削成四段,救了我们一命,我当时就在岳恬的旁边。”
“哗啦!”一声,布丁手中的豆浆油条落在了地上,忙的蹲下身收拾。
之前听到胡霄说“岳恬的姥爷”五个字时,布丁心中就是一沉;当她听到“冷千秋”三个字时,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老者拍拍布丁肩膀,道:“你就是布丁吧?我听岳行说过。放心,你父亲冷千秋现在很好,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胡霄听得一脸懵逼,心中疑惑:“布丁是冷千秋的女儿?冷千秋之前在天台的时候差点要了我和岳行岳恬的命,那岳行又怎会收养冷千秋的女儿?”
胡霄这样想着,望向布丁,只见她轻轻皱起了眉头,伸手揉了揉眉心,小手滑过自己的脸颊,又露出平时的微笑,道:“风爷爷好,嘿嘿,我也没有很担心,爸爸和你们在一起我很放心的。”
老者对布丁道:“乖孩子。”转头看向地上散落的早点,道:“豆浆都撒了,走,我带你们去个早点摊,那家是间老字号。”
胡霄道:“好啊,布丁,咱们一起去吧。”
布丁微笑道:“忽然想起妈妈让我把衣服晾了,我就不去了。”
老者见布丁是一个小姑娘,强留也不好,便任由她了。胡霄很想从老者那里问出究竟布丁和冷千秋什么关系,也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