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碧说的很平淡,但这话却也让这年轻的师兄将思绪拉回到了那张残页上。
终于,年轻的师兄忍不住了,他再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有外人了,他探进怀里摸出了那张泛黄的纸。
只偷偷的看了一眼,年轻的师兄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行气散’??居然是‘行气散’???”
如今,那年轻的师兄终于放开了那张卷的好好的纸,泛黄的纸被风吹的在地上越滚越远。
没有人去捡,白云碧当然不会去,白不杀也不屑去。
如今,那师兄又在地上痛苦了起来,只是感觉比刚才还痛苦数倍,如今他的手都深深的扣进了泥地里去了。
··············
“唉,我们走吧!”
白不杀愣道:“我们走?就这样走?就这样放过他?”
白云碧直起身子缓缓道:“他已经知道后悔了,他为了一张普通的药方就扼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这痛苦会缠着他一辈子的,从此以后他只会活在生不如死之中!”
白不杀不说话,他觉得这样不痛快,他觉得往后的时间很漫长,能不能正真的惩罚这个人还是个问题。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就此走了,而白云碧也不能。
因为又有人来,而且这次一下子就来十多个。
十多个少年人,有男也有女,他们的穿着都一样,手里的剑当然也一样。
他们好像来的很急,急到他们站在那里都不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呼吸。
“赵师妹???”
有人在惊呼,他们已经看见了地上死去的师妹,看样子他们好像都认识。
很快,十多个人就围了过来,站着最前的一个人瞪着地上的年轻师兄说道:“虞良才,你??你杀了她?”
地上的师兄半睁着眼惨惨一笑道:“不错,是我杀的,王师弟也是我杀的!”
问话的人不再问,他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你拿到了那张纸?”
地上的虞良才点点头笑道:“不错,我拿到了,我若不是拿到那张纸,为何要杀王师弟!”
“你想独吞那纸?”
虞良才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不想?”
于是,问话的人又不开口了,隔了许久之后他才低声道:“那纸呢?你若现在交出来,我可以当没见着你。”
虞良才摇头苦笑:“看来你也并不太想替他们报仇?”
问话的人扬了扬嘴角轻声道:“和那张纸比起来,死几个人并算不得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扶我起来?”
如今,虞良才的脸上也变的迷茫了起来,他好像已经不想再提到那张纸。
“扶你起来就能给我那张纸?”
问话的人有些不太信。
虞良才苦苦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试一试?毕竟我已经被人打断了好几根骨头。”
微微的一虑之后,问话的人点点头道:“也好,咱们也算同门,扶你是应当的!”
说话间,他已伸出了手,只不过他的身伸的特别长,腰也弯的特别深,如今的他看起来就像弓起来的一只虾,只要对方轻轻的动一下,他立刻就能向后跳出去好几丈。
好在虞良才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如今他已经站了起来,他还是很痛苦,还是弯着腰。
“残页呢?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虞良才惨笑:“什么残页?哪来的残页?”
听他如此说,问话的人立刻眯起了眼睛道:“你耍我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现在格杀了你,师父也不会有半点儿怪罪我的。”
虞良才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了。”
虞良才的话有些苦,但说到后来却很生硬,就好像舌头不会拐弯一样。
突然,他拾起了剑,硬冷的剑。
“你敢和我动手?”
问话的人大呼一声,他也立刻擎住了剑。
但虞良才的剑并没有刺过来,剑身一转,亮白的剑尖已经探进了他自己的腹中。
他好像已经很虚弱,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力了,一剑下去竟刺不透自己。
他在笑,但他的眼神却还很决绝,于是他咬牙双手握住了剑。
一下,两下,一尺,两尺???
三尺的青锋被他用了好几下才彻底的刺穿他自己,如今长剑的那头已经从他的背后露了出来,亮白的剑身不再白,亮白的剑身都是血,粘稠的血,缓缓流动的血。
虞良才动手很突然,动手的目的也很突然,如今他虽还没有死但已经跪了下来,这一剑极深,伤极重,他已不能活。
问话的人奔了上来,他按住虞良才的肩头道:“你····纸呢,那张纸呢???”
他很急,但却不是急着同门的死,他只怕这同门在死之前不能将残页的下落说出来。
虞良才歪着头瞪着他缓缓道:“其实???其实你们都和我一个样,残页??残页??哈哈哈哈??”
虞良才在笑,但笑出来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快说??别死???”
“噗哧??”
眼看虞良才即将气绝,问话的人心一横,握着他腹上的剑柄猛的一抽又一刺。
这一下来的也很突然,而且更加绝,于是,双眼迷蒙的虞良才竟被疼痛刺激的又突然睁开了眼,他痛苦至极,张大的嘴巴愣是说不出来些什么。
“快说??快说??”
如今,问话的人好像已经丧心病狂,他竟握着剑柄在搅动,他还不想让虞良才就此死去。
“残页??残页??,你??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
虞良才很痛苦,但他也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只是话未说完他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临死前他的一句话还搭上了白云碧两人。
如今,那问话的人也松开了剑柄,他缓缓站起了身。
他开始擦拭手上的血,他很从容,但脸色却很阴沉,很快他抬起了头,他没有看那一群师兄妹的眼神,他只盯着白云碧和白不杀淡淡道:“两位,你们好!”
没人搭他的话,如今就连白云碧的眼睛都冷冽了起来,他知道虞良才固然该死,但这人却比他更不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