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宣化府。
已经和太子朱元升谈妥了平叛胜利后利益分成的瓦剌军师刘中正心情刚刚好起来,就接到手下从关外带来的情报,鞑靼果然带着军队来关外了。
不过这次好像不是来趁机劫掠宣府镇的,他们在关外驻扎了下来,准备派人来和大明太子朱元升谈谈。
在仔细听完了手下详细的报告后,刘中正眉头皱了起来,看来鞑靼学聪明了,达廷汗巴图孟克果然有两下子。
这些年被自己和瓦剌大汗海日古追着打,都快退到朝鲜去了,看来也吃一堑长一智,学会合纵连横了。
就是不知道这鞑靼派过来的使节是哪位呢?三个兄弟老三肯定不行,老二过来恐怕要被大明占个大便宜,大哥是大汗,应该不会亲身前往吧,万一再被大明扣下,鞑靼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刘中正从手下的介绍中知道鞑靼这次也是带着应该是举国之力的十万精兵南下了,估计达廷汗巴图孟克肯定是在关外的大军中,自己这边也要做好部署,让手下的人都提起精神来,毕竟两军都在宣府镇关外面驻扎,最近的地方距离不足三十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打起来。
今日正好要去一趟总兵府,说不定能和鞑靼的使节照个面,刘中正这么想着,脚下也没闲着,已经走到驿馆门口,直奔总兵府而去。
……
郭小睿带着三哥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再次入关进入宣化府,三哥一点都不担心安全问题,有郭小睿在,恐怕不是顶级武林高手来行刺,自己根本没事儿。
郭小睿看着熟悉的街道,想起小时候和云静修曾经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恍惚间就走到了一间铁匠铺门前。李氏铁匠铺,就是这里,师父给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云静修和自己一人打造了一把趁手的兵器。云静修是一柄长枪,而自己是一把铁剑。
郭小睿继续跟着小时候的回忆沿着街道走着,茶馆、驿馆、春夏秋冬酒楼、戏园子,这些都是当年常来玩耍的地方。
唉,郭小睿叹了口气,既然无法拥有,那便不在念旧。
振奋了精神,郭小睿带着一路东张西望的三哥走向总兵府。
……
宣府镇总兵府,郭小睿站在门前,看着高大的府衙大门,走到一旁偏门的门前,递上事先准备好的拜帖。
门房看了一眼拜帖,立刻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这年轻的一男一女,他再次仔细看了看拜帖上的落款:鞑靼大汗特使——郭小睿敬拜。
“劳烦门子同传一下,我等在此等候。”说完郭小睿也不等门房同意,带着三哥径直走到偏门的门房内,驻足等待起来。
“好……好,两位……客人稍等……”门房都结巴了起来,大明已经和鞑靼打了近三十年仗,这还是鞑靼第一次正式派出使节来访。门房连忙转身拿着拜帖,拼命的向后面跑去,他要第一时间报告给总兵耿大人,然后由耿大人通传给太子殿下。
“嘿,这人跑的还挺快。”三哥看着跑的飞快的门房,对郭小睿说道。
“学了一点皮毛的功夫,跑的是比寻常人家快一些。”郭小睿看了一眼之后回答了自己三哥的疑问,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位三哥,说话嬉皮笑脸,言语也不是很尊重别人,还喜欢占便宜,这种人郭小睿要是在武林中遇到,肯定见一次打一次。
半柱香过后,郭小睿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盔甲走路摩擦的声音,果然,太子朱元升带着两位总兵官,宣府镇总兵官耿兴武、大同镇总兵官王喆从正堂走向门房,三人全副武装,披盔戴甲,走了过来。
“我就说郭小睿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你!”太子朱元升看到郭小睿之后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来说道。
“鞑靼公主阿茹娜见过太子殿下,郭小睿是我的汉名。”郭小睿不卑不亢,对太子朱元升施礼问候。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当锦衣卫的舅舅吗?怎么又变成了鞑靼的公主了?”太子朱元升知道鞑靼的特使竟然是自己的熟人之后,原本紧张戒备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不少,开始拉家常。
“我们边走边聊吧,上次一别还是在京城,没想到世事无常呀。”朱元升想起之前在京城英杰武馆的那次拜访,不过那时候是去拜访的瓦剌太子云静修,不对,瓦剌和鞑靼不是世仇吗?怎么一个太子一个公主在同一家武馆竟然能和睦相处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朱元升亲自引着郭小睿进正堂。
熟人就是好呀,三哥有些郁闷,这个太子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眼里都是小妹郭小睿,我难不成这么像侍卫吗?三哥再次自审一番,摇摇头跟着身前的两位总兵一起进去。
路上一直跟在后面两位总兵官询问了一下一身蒙古人打扮的三王爷身份,在得知三王爷竟然不是侍卫而是鞑靼的三王爷之后,两位总兵的态度立刻恭敬了起来。
两位总兵态度的些许变化三王爷看在眼里,心里的不适这才稍微平衡了些许。
……
一路走到正堂,太子朱元升一路听郭小睿解答自己的疑惑,这才明白原来云静修是当年李乘风捡到的孤儿,而郭小睿则是被舅舅郭达隐瞒了身份跟着师父李乘风学武。
更有意思的是,云静修和郭小睿从小就有了婚约,在双方知道身份之后,只能放弃,婚约之事也从此不提。
朱元升听完这个有些悲剧的故事之后对郭小睿和云静修的感情也充满了同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仇这道天堑不是那么容易越过的,不过看郭小睿的神态以及言语想必已经走出这段感情了吧。
聊了一会儿家常,朱元升便问起郭小睿这次代表鞑靼前来拜访的缘由。
“此番,我是代表大哥来议和的。”郭小睿说着从怀里取出临走前舅舅郭达交给自己的一封信,是以鞑靼大汗的身份代笔写的一封议和信,双手递交给太子朱元升。
“哦!”太子朱元升立刻来了兴趣,他知道鞑靼就在关外二十五里驻扎了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原本以为是鞑靼想趁大明内乱之际扣关抢劫一番,没想到鞑靼竟然派人来议和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呀。
取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议和信,并且信上还提出了可以出兵帮助太子正大位,不过事后的利益分配也提出了不少。朱元升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有要求就是好事儿,对郭小睿说道:“没想到啊,郭小睿你这一趟竟然是给我大明带来安宁与幸福的。”
“不知太子殿下怎么回复我们鞑靼议和这事儿呢?”郭小睿有点不太喜欢朱元升看自己的眼神,那种咄咄逼人让人不适,便直接开口询问结果。
“只要是来议和的,一切条件皆可谈,另外,”朱元升看着充满青春气息的郭小睿,内心的想法和欲望正好不谋而合,说道:“为了表达大明议和的诚意,我们愿意和鞑靼结下秦晋之好,保大明与鞑靼百年和平。”正好娶郭小睿可以巩固北方势力,自己又没有娶妻,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什么!”郭小睿听到大明对鞑靼竟然想联姻后吃惊的站起来,因为话是大明太子说的,据说太子目前也未曾娶妻,自己这边只有一位公主,难不成这朱元升想娶自己为妻?
郭小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一直坐在下首没什么事情的鞑靼三王爷也听懂了太子朱元升的言外之意,立刻站起来赞同道:“太子殿下此言当真?那我真是要替小妹开心一下了,小妹,这联姻要是成了,你也算是我鞑靼立国以来最大的功臣之一了。”
“这……”郭小睿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给托付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的心意小睿已经收到,容小睿回去想一想,也和大哥、二哥、舅舅商量一下再做回复可好?”
“没问题,那么就慢走不送了。”太子朱元升心里一沉,不过脸上还是继续带着微笑说道。
……
两位总兵官将郭小睿以及三王爷送走之后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子朱元升,想问又不敢问。
“两位是想问本王为什么要执着于娶鞑靼的公主吧,”朱元升看出手下的疑惑,解释道:“如果只是局限于利益,那么很难将鞑靼长久的招致麾下,但是联姻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个郭小睿并不能完全意义上算是鞑靼人,至少让鞑靼的贵族们认为我在我大明有人可以为他们说话,并且这个人还是皇帝身边的人。”
“这样一来,原本鞑靼像以前那样干一票就走的想法会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尽可能的通过这个人给鞑靼争取最大的利益。”朱元升解释完自己这么做的意图,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有解释,便是他也看上了郭小睿,原本以为郭小睿和云静修会成为一对,君子不夺人所爱,可是两家都变成世仇了,婚姻也就成了儿戏。
自己这一步棋,可以将大明北方两个最强的草原王国暂时粘合到一起,先帮自己灭了篡位的九皇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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