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舞大部分时间都在灵堂外的凉亭弹琴舞剑。只要她一抬头,于连城就在那里,她就觉得很安心。有时她弹错一个音,会有一种错觉,于连城就会在她的身边指点她。
纪长空在纪长芳的精心照料下,在床上躺了两人,就能下床走动。他是被琴舞的曲调吸引的,这个曲子他很熟悉,是过去于连城一直喜欢吹的。她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有些大失所望,总有一种错觉让他相信于连城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只到看到琴舞,他才相信,是他的错觉。
“你为何会这首曲子?”纪长空见琴舞已经停下来,就走过去坐在一旁说道。
“曾经听于连城吹过好几遍,就自然而然的会了。”
“看来是天赋过人,难怪能把魅影功和剑法相融。”纪长空看到躺在灵堂的于连城,就一时好奇,“我有听说过停灵七天的说法,但是我听说他是在跟梅易之打斗后就死去了,已经七天了,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
“纪公子看来很关心他。”
“我纪长空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当年跟他一起走镖,他也救过我很多次。后来我嫁祸于他,是我做的不对。”
“如果想要补偿他,就去完成他未完他的心愿。”
两人正说着,顾惜晨与韩山夫妇走过来。纪长芳正在找纪长空回去喝药也一起走到这边。
“刚好有三位见证人,刚刚好。”韩山说。
“我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向你道歉。”顾惜晨说。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喜欢与人切磋,当年那一战,你是想要有人能胜过你,好让你结束四处找人挑战的生活。高高在上的顾公子,也不容易。现在寄居在恒山派,也不好受。此刻我谅解了你,但是对于高手,我很想知道我的剑道到底走到了何处境地。”韩山说完,就掏出了三枚铜币。
“既然如此,那我顾某就倾尽全力一战,还韩兄一个心愿。”顾惜晨很有礼貌的鞠躬。
韩三把三枚铜币分别给了纪长空纪长芳和琴舞。就向早已拔出剑的顾惜晨走去。
琴舞看着手中的一枚铜币,“铜钱帖还可以做样做?”
“双方已经约好了,就没有投掷了。”纪长芳说。
“那现在就让我们看看魅影功和重武剑,谁更厉害。”纪长空说,“怎么觉得怪怪的,两人练的都是华山派的武功,一个是气宗,一个是剑宗。”
顾惜晨从出剑开始并没有使出魅影功,只是平常的华山剑法。但是在韩山的重武剑面前,就显得犹为吃力。重武剑侧重于力量,其气势居高临下。从过第一招时,就把顾惜晨压制住了。尤其是顾惜晨以灵活的身手,一剑扑去时,被韩山正面挡住,还没韩山弹飞到了空中。他的身形才如影子一般,落在地上。
“这葵花剑诀的确是有速成的功效,看来不是虚传。这韩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迎头赶上来了。”纪长芳说。
“顾公子,得亮出真本事才行。”韩山说,这时泰山派的其他师兄弟,都来了,他们也不想放过目睹高手过招的机会。
“魅影功讲究快,快到让对方的自尊心都会伤害,韩兄看来是有所觉悟了。”
“如果我不知道,我会找你再打一场吗?”
众人只看到顾惜晨在空中拉出一个很长的虚影。那一剑正面刺来,被韩山一剑挡住。瞬间的冲击,掀起了风沙,让琴舞不禁举手,挡住震过来的风沙。
“这是一重魅影雷闪。”纪长空说。
顾惜晨弹开,跳落到一旁的木柱上。众人只看到从那一瞬间,飞过来,在韩山面前时,一人分成了两道人影,从左右两路夹击。出手的招数,根本看不清,但是韩山的一举一动,却清楚明白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剑挥动的很慢,总是能把顾惜晨的剑挡回去。他双脚站地,像是一动不动,而顾惜晨的影子像是在围着他转动一般。韩山一招横破千斤,横向扫过来,击中了顾惜晨的剑,把顾惜晨弹开。
“是顾公子故意放水了吗?”诸影长问。
“不是,顾公子的身形很快,但是剑远跟不上身形。大部分人都破不了他的虚招。是师兄已经看透了他的剑法。他的剑法虽快,但是远没有于公子的剑有力。就从武学分枝来看,顾公子只掌握了快。”
顾惜晨再冲过来时,在韩山四周就分成了三道影子。
“这应该就是三重魅影日月星。三个人影互相配合,以虚对实,给人的迷惑迷更高,不过这在天听功面前,就不值得一提,只要我跟上他的速度,谁是真谁是假,一清二楚。”纪长空说。
琴舞知道纪长空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实事求是的评价,面对魅影功,也只有纪家的天听功,能毫不客气的贬低,这就是于连城拿纪长空没辙的原因。
三个影子把韩山晃得一阵旋晕,就是他在迷惑的一瞬间,那一剑已经刺来。韩山闭住眼睛,一剑把顾惜晨的剑压住。众人只听到顾惜晨的剑,嘣的一声断裂了。顾惜晨闪到一边,不禁愣住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韩山也有些出乎意料,本是想化解矛盾,想不到此时又把对方的剑打断了,剑对于剑客来说,有时比生命还重要。
“浮尘剑,以轻巧锋利见长,远胜受不住韩兄手中重剑的力度。看来轻剑与重剑应是互相克制的。”顾惜晨说,“看来我的剑道得要改一改。”
顾惜晨拾起断剑,就神色暗淡的向外走去。韩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惜晨慢慢走远。他有些难堪,顾惜晨本是想道歉的,而他这样是不是太小人之举,想报复,把对方的剑打断。
“魅影功成就了他,也局限了他。他始终没法把魅影功和剑法相融。”纪长芳说。
“剑气相融,谈何容易。不过于连城倒是个人才,他能做到,当年他与曲容冲那一战,那招雷击就是剑气相融,把快准狠完美融合了。”纪长空转过身来向于连城投去一瞥,突然停住了,“他刚才不是躺在那里吗?”
众人都跟着纪长空的眼光看去,果然不见了于连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