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内心不由冷笑,暗想:“这两人欺负我都成习惯了,这次来恐怕又想在我身上泄愤。”他毫不惊慌,而是慢慢在侧椅上坐了下来。
“让你坐了吗?你还胆肥了啊?”忍广突然伸脚,把风骁骑的侧椅踢开,风骁骑内心默念“北斗星脉”,椅子倒了,他却依然保持坐姿在那里,岿然不动!
“吆,三师兄你看到了没?这个废物竟然长本事了?”忍广正想扑上去给风骁骑一个教训,却被慈广喝止住了:“五师弟,且慢!”慈广一向精明算计,他已经隐约看出有些不对劲,之前听师父和师兄说,风骁骑的“地脉”已毁,形同废人,他才带着忍广来找风骁骑的晦气。
这次天云观一战,慈广是最倒霉的了,私底下也被许多弟子嘲笑,那个妖媚女人把他耍的团团转,几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屈辱,必须要发泄一通。
慈广这次来,就是为了发泄憋屈,可刚才风骁骑椅倒,人依然端坐,他不由内心犯了嘀咕:“难道师父师兄有所隐瞒,风骁骑武功仍在?哼!就算风骁骑武功仍在,又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忍广和我的对手,小子,你就顶牛吧,你越是和我们对抗,你越是吃不了兜着走!”
风骁骑直起身来,体内“北斗星脉”已经运转起来,原来“星脉”和“风脉”不同之处在于,如果说“风脉”是随性而动,无限躲闪,那么“星脉”则是岿然不动,任你折腾,我也不伤分毫。风骁骑不惧这二人,但他苦于慕云祖师的提醒,让他不要暴露武功,难道这次要老实挨打吗?不!绝不!
风骁骑内心生出这样的倔强:从现在开始,他要反抗一切命运,必须要向天争,才能把镜妹的大劫给挽回,如果一切随波逐流,凡事只是忍耐,静待它发生,不争不斗不去拼搏,那么事情将不会有任何转机,自己也必然成为命运的奴隶。
想到这里,风骁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忍广在后面叫到:“你想跑啊?没门!”正要出手阻拦风骁骑,却见风骁骑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把门关上,而且闩上了门。风骁骑转身,笑道:“我不走,当然不走,我只是不想被其他弟子看见……”
忍广狂笑起来,道:“三师兄,你看到没有,哈哈,这人被我们揍的脑袋有毛病了,风骁骑啊,你既然这么体贴,那我就轻点揍你吧,哈哈。”说罢,忍广一脚“昆仑脚”踢了过来,结结实实踢在了风骁骑的肚子上,这一脚用了极大的暗力,不会把风骁骑踹飞,但会给他造成极重的内伤。
可忍广没想到,风骁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他这一脚的力量踢在风骁骑身上,突然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他绝想不到的是,风骁骑的“北斗星脉”已经运转,三星循环,仿佛在风骁骑体内开通了一整个天空,忍广这一脚,就像是一股狂风,看似威力巨大,可对比天上的耀眼星河,这阵风算的了什么呢?
风骁骑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他脚下的地砖却崩裂了,原来星河流转,忍广这一脚的威力被“北斗星脉”移到了地砖之上,这时的风骁骑毕竟功力不足,刚接触“星脉”,要是他有慕云祖师的修为,地上的砖反而不会碎,而是进可攻——这一脚的威力如数还给忍广,退可守——这一脚的威力被巨大的星河搅入虚空,不留一丝痕迹。
忍广并未注意到地砖破碎,又再度踢出十几脚,风骁骑体内的“北斗星脉”转动的越发自如,地砖碎裂的更厉害了,然而在忍广踢出最后一脚时,“北斗星脉”终于开始反击,把忍广这一脚八成功力的“昆仑脚”尽数奉还,忍广猛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上传来,最终传到他的肚腹上,登时剧痛难当,惨叫一声,跌落到了慈广的脚边。
忍广难以相信,他抬起头来,盯着风骁骑道:“你……你不是武功尽废了吗?什么妖法啊这是!”说罢一口鲜血喷出来。
慈广面孔扭曲的厉害,说道:“好啊,好啊,骁骑师弟,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可要去恭喜师父了,恭喜他老人家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什么大师兄,二师兄,在你面前都是狗屁不如啊!”
风骁骑听出慈广想去告状的意思,他早已有了对付的办法。他假装无辜,说道:“三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哦,五师兄你怎么倒在地上吐血了啊?好像还是‘昆仑脚’,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你自己踢了自己?”
“你!你!”忍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他中的的确是“昆仑脚”,而且还是八成功力的“昆仑脚”!而风骁骑身上什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这找谁说理去啊?
风骁骑一步步走进三师兄慈广,一边说道:“听说三师兄的腿瘸了,哎呀,让我看看,或许能够找到治腿的办法……”这已经是在暗含威胁了。慈广脸上的肌肉扭动,他颤声道:“骁骑师弟,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杀掉忍广和我不成?”
风骁骑见时机合适,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尽可以告诉师父去,但恐怕师父不会饶过你,你想,以师父的修为和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有武功?你再想想这里面的道理?”
可以说,风骁骑这个问法堪称绝了,他知道,慈广是那种心机极为深沉的人物,你如果和他说实话,他反而不会相信,你如果说的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让他去猜测,那么,他不但乐于猜测,也会相信自己的猜测。
果然,慈广内心滚过无数个念头,很快,慈广断定:这里面有阴谋!阴谋的实施者是风骁骑,但策划者,正是那个他怎么也猜不透心思的师父——仁云天师。
慈广暗想:“怪不得这次让风骁骑跟着二师兄他们一起去贺州,以二师兄的修为,他怎么可能完成这么重的任务,原来风骁骑假装失去武功,麻痹了自己人的同时,也麻痹了对手,他才是这个北行贺州计划的真正关键的人物!哎呀,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偏偏和忍广来这里找他的晦气,现在就算他把我们两人杀了,也可以尽数推脱到花鼓喧等外敌的身上……”
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性命之忧,从来不肯冒险一搏的慈广马上堆砌了笑脸,说道:“风师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放心,师父他老人家的计谋,深沉如海,不是我和忍广可以揣测的,我们绝对会配合,会配合!”
忍广又急又气道:“师兄,我们去告诉师父,风骁骑他会妖法!”
“住嘴!你懂什么!你是被什么伤的?你的‘昆仑脚’!风师弟会你的招数吗?你去告状,师父会信你?”
“让师父出手,试一试就知道了啊!”
风骁骑笑道:“忍广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一起去师父面前,让师父打我三掌,如果我确实有妖法,师父一试便知了!”
慈广怒骂忍广,说道:“你懂什么!师父什么样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出风师弟有武功!”
忍广又吐了一口鲜血,说道:“那师父怎么不收拾他!”
慈广恨不得一脚踩死忍广,但他的腿此时没有这个力量,他只能愤愤道:“你这脑子啊,用来吃饭屙屎的吗?师父是故意不说出来的啊,压根就是师父传授给风师弟的啊!人家在师父面前的分量比你我重要多了啊,你还去告状?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忍广似乎明白了,但他偏偏咽不下这口气,他努力挣扎着站起来,风骁骑深知,必须再露一手,彻底镇服他们,他故意走到忍广面前,看忍广嘴角的鲜血,说道:“呀,师兄你流了好多血,我给你擦擦吧”,说罢,撸起衣袖,来给忍广擦血,忍广当然不耐烦,伸手一推,想推开风骁骑。
风骁骑运转体内的“北斗星脉”,借忍广这一推之势,层层流转,顿时生出巨大气力,顺着风骁骑的回推,突然啪的一下,忍广这一掌不知怎么的,就拍到了慈广的脸上,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打上去,以慈广的武功修为,愣是没躲开,他刚觉得脸庞火辣辣剧痛的时候,忍广这一掌又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忍广几乎是自己把自己要拍晕,而慈广也觉得喉头发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伴随着几颗牙齿。
忍广也是牙崩腮裂,整个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更让两人内心恐惧的是,他们完全预料不到风骁骑竟然借力打力,而且借力助力,只用了如此简单的一招,就把二人的牙齿打脱了几颗,慈广强忍头晕目胀,说道:“风师弟大任在身,我们叨扰了,放心,我们就当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慈广大骂忍广道:“都是你,非要来送送风师弟,自取其辱!风师弟啊,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啊……”
忍广扶着慈广出了门,慈广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次来找风骁骑晦气,差点没法活着出来!忍广更是一脸乌青,莫名其妙受了内伤,还被打落了半嘴牙,还不能去告诉师父和其他师兄弟,更要命的是,以风骁骑神鬼莫测的武功妖法,这辈子忍广和慈广怕是也没法找他的晦气了,但慈广心里暗暗发下毒誓:“风骁骑,将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风骁骑看着慈广和忍广远去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他这是第一次在实战里运用“星脉”,没想到如此好用,如果说薛伯语是“躲得掉”,那么风骁骑就是“扛得住”!“星脉”之奥妙,果然匪夷所思,最让风骁骑开心的是,他能够保护镜水月了,将来不管是刀山火海,他起码有能力陪着镜水月走一遭。
风骁骑坐着运起功来,细心体会“北斗星脉”的各种变化,这一天万里无云,晚上必定是个好天气,他打算去后山某处好好练练“星脉”和“易水刀”如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