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广终于亮出了他的秘密武器——“千机笼”。
这一个月以来,他把其他武功全部放下,就是一门心思练习“千机笼”,仁云天师给他的“千机笼”图纸十分完整,一向心机颇深的慈广竟然也没有怀疑仁云天师是怎么弄到如此完整的图纸的。
慈广从小就对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感兴趣,“千机笼”摆弄了几天,就已经入门了,他先是学会了使用“千机木鸟”,去帮他打探了不少消息,就在前几天,他终于把“千机笼”的“千机变”要领掌握。
慈广深知,这一次天云观大考,实际上就是大师兄罗广与二师兄运广的一次对抗,两人对彼此下足了功夫和用心,谁也不知道,也没有见识过“千机变”的厉害,等鹬蚌相争到最后,他再出手来一个渔翁得利,算盘打得很好,但可惜前有风骁骑异军突起,来了场搅局,后又碰到这么个矮胖子,以至于他不得不打乱计划,现在对他而言,敌人太过于强大,他优先想着保命逃跑。
只见“千机笼”刷刷飞到天空,兀自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打开了鸟笼,放出一阵密集的箭雨,直扑向薛伯语。薛伯语大吃一惊,他躲过拳头,躲过刀剑,然而却没躲过如此密集的箭雨,他仓皇之下,就地滚了几圈,姿势不雅至极,但颇为实用,躲开了第一阵箭雨,这些箭雨钉入土里,全都没入土中,可见其威力之强。
慕容左丘不禁动容,对花鼓喧说道:“好好看着你徒弟,这次他未必能应付过去,没想到这个天云观弟子能够掌握‘千机变’……”花鼓喧冷笑道:“你不是说薛伯语开了‘天脉’,就不怕了吗?怎么,这么快你就变卦了?”慕容左丘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薛伯语是你的弟子,不是我的,他死了对谁没好处,你自己想想吧。”
镜水月在旁问道:“慕容前辈,当年你进入魔教后,发生了什么事呢?你……经历过遮天岭大战吗?”慕容左丘嘿嘿一笑,道:“你如果想知道,拿两样东西来换——‘天之道’心法,以及仁云的狗命!”镜水月默然,却又似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其实见过那场大战……”
慕容左丘愣神,心想:这个女娃大概是想知道真相想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哎呀,不好,薛伯语危险!
就在这几人说话的功夫,薛伯语已经在地上至少滚了八个方向,十多圈,奇怪的是,“千机笼”一次次放出箭雨,无休无止,真不知那么小的一个笼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暗器。慈广站在“千机笼”正下方,看着薛伯语满地打滚,内心真是爽翻天,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滚来滚去的,像恶狗扑屎,哈哈!快快求饶,喊我几声爷爷,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薛伯语边滚边说道:“你骂我是狗,还让我喊你爷爷,你岂不成了狗爷爷?”镜水月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起来。慈广怒道:“不知好歹,还骂你爷爷,受死吧,‘千机一变’!”只见“千机笼”停住了转动,也不发射箭雨了,停在空中微微摇晃,好像在蓄力似的,包括慕容左丘等人在内,一时都摸不透慈广这招“千机一变”在弄什么玄虚。
薛伯语又打了几个滚,看到那个鸟笼子停了下来,也就不打滚了,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骂道:“你这个鸟笼子放不出东西了?呸,坏人!”慈广冷笑道:“哎,是啊,箭雨射完了,我得走了!”
“你不能走,我要揍你!”薛伯语真的被惹火了。慈广说道:“你有这个本事就来啊,哈哈!”薛伯语扑向慈广,他打算继续用那招反客为主,逼迫慈广出招,然后自己躲避,把慈广力气耗尽,他并未学过主动攻敌的方法,只好用如此笨拙的法子了。只见他就要扑向慈广,慈广突然倒地闪到旁边,他头上的“千机笼”突然咣琅一声脆响,慕容左丘大喊一声“不好”,花鼓喧的双刀已经滑出出袖口,从二楼飞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无数密集的箭雨突然从地里钻出,齐齐射向薛伯语,薛伯语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躲过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打滚肯定躲不及,飞身空中的话,更是会成为箭靶子,他愣在当场,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突然飞来一把长剑,围着薛伯语身边不断飞旋,把这些密集的箭雨全部打落在地,这些细小的箭雨如同碰上了一道剑刃旋转而成的风墙,无法穿过,纷纷被打落在地。
所有箭雨被打落下来之后,那柄长剑又在薛伯语身边转了三圈,才停了下来,倒插在薛伯语脚边,剑刃通体明亮,剑柄上雕刻着几朵彩云形状。
慕容左丘见到此剑,蓦然脸色一变,说了句:“哎,这人终于还是出现了,今天一切难以预料了!”
花鼓喧身形已定,落在了薛伯语和长剑之间,他低头看到那柄长剑,也不禁脸色大变,几乎没站稳……
慈广眼见他的“千机一变”竟然被一把莫名飞来的长剑给破解了,震惊不已,“千机一变”实际上是利用了“千机笼”的磁力,把之前放出的箭雨再从地上吸收回来,敌人即使躲过最初的箭雨,也很难预料到这一招,钻入地里的箭雨竟然能够再从地里钻出来,射向敌人,当年魔教千机道仅凭这一招,就杀伤过无数江湖正道人士。
只见三道身影,飞到短剑旁边,却是三个女人,当中间那个,年纪已经比较大了,眼角有了皱纹,但不改其容颜如云,眉间有一颗痣处在恰好的位置,更添了她的端庄;
她左手边的女子,穿一身白色衣服,和她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最绝的是她那双眼睛,饱含风情,不尽的妖娆,是一个大美人,然而她们两人和另一个女子相比,就相形见绌了,站在左手边的女子,正是之前和风骁骑以及镜水月打过交道的——楚萧彤。
薛伯语看见“姐姐”楚萧彤,内心狂喜,他喊着:“姐姐,姐姐,你来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楚萧彤尴尬笑笑,中间那个年纪大的女子皱了皱眉,说道:“彤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开通了‘天脉’的薛伯语吗?”
楚萧彤点点头,她似乎很惧怕中间这个女人。“我瞧他也不怎么嘛!要不是师父您出手,他刚才就被扎成刺猬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说起话来给人一股麻酥的感觉,尤其男人听到,会觉得自己的心被挠了一下。
“妃儿,你不得妄言,一个开通‘天脉’的年轻人,放眼整个江湖,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那他怎么那么窝囊,只知道逃跑,他师父怎么教的?”
“呵呵,是在说老夫教徒无方吗?”慕容左丘在旁边眯眼笑道。
中年女子往慕容左丘那里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原来是你!”她又看到了花鼓喧,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又狼狈为奸在一起了?昨天欺负我徒弟的,是你们吗?”
花鼓喧哂笑道:“庄黎,十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啊,哈哈,尤其还教出了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徒弟!”
“花鼓喧,你嘴巴还是这么欠打,十六年前挨的打,你难道忘了吗?”
慕容左丘脸色突然一变,说道:“额,难道那个人这次也来了?他也要趟这趟浑水?”
中年女子庄黎突然眼眶一红,恨恨说道:“他如果敢来,我先宰了他!哼!”慕容左丘听话,一颗心放了下来,要是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他就算和仁云天师再大的仇,也不得不先溜掉再说。
花鼓喧大笑道:“庄黎,十六年前是那个人帮你,我才败给了你,现在没人帮你,以我和慕容师兄,带走你的两个徒儿说说话去,你也阻止不了的吧?”
庄黎一脸平静,说道:“花鼓喧,你要是和我算账,可以,但我这次来,要算清楚账的,并不是你,你要是识趣,早点滚蛋吧。”
慕容左丘说道:“两位别争了,庄黎,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找谁,我们要找的人一样,目的也一样,为什么不合作呢?”
庄黎摇了摇头:“不需要你们插手,我也能和天云观彻底了解恩怨。”
这时镜水月从“望世楼”二楼走了下来,走到慕容左丘旁边,看着这个姑娘走来,庄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以为她自己的容貌和两个女弟子的容貌在江湖上不说第一,也得是第二,除了那个萧狄儿,自问不会有人超越她们,可楚萧彤前几次执行任务后,并没有向她描述镜水月的容貌,所以她一直继续迷之自信。
可当她看到镜水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的清纯无暇,眼睛里闪动的萤光,真如仙子一般,楚萧彤论美貌,并不输给镜水月,然而这份超凡脱俗的气质,楚萧彤是万万比不了镜水月的。
那个被称为“妃儿”的白衣女子说道:“师父……她可真美啊!”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嫉妒,但她深知自己师父一向喜爱美貌的女孩子,所以她不敢确定师父的态度,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师父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
庄黎仔细打量着镜水月。镜水月虽然微笑着,可也略显尴尬。突然,庄黎发现镜水月手里拿着那把剑,她脱口而出:“啊!随云剑!”她颤声问道:“你手里拿的,可是‘随云剑’?”
镜水月把剑往前一伸,说:“是的!”她只觉眼前一晃,不知不觉之间,她手里的随云剑已经到了庄黎的手里,而庄黎拿着那把“随云剑”,站在原地打量此剑,她的身法如此之快,慕容左丘和花鼓喧竟然也都没有看清……
慕容左丘内心大骇:“庄黎这十六年里怎么把武功练到这种境界了?难道是受了那人的传艺指点?”他更是坚定了要和庄黎合作的决心。
这时慈广已经偷偷的走出了三丈之远,他希望没人能看见他,他好飞奔去擂台那边喊师父师兄弟们来帮忙。可他刚迈出一步,突然觉得右腿剧痛,一柄短剑竟然穿透了他的右大腿,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万分。
这一剑是那个名叫“妃儿”的白衣女子掷出来的,手法极快,出手又狠又准。“妃儿”身形一动,站在了慈广面前,惊讶的说道:“哎呀,你怎么不走路,而是在地上爬呢?”
慈广强忍疼痛,满脸冷汗,说道:“姑娘,有人……人……暗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