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新娘就收声了,她睁着流泪的眼睛瞪着不远处的谷清初恨恨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用什么换就用什么换?你说我要跟你走就跟你走?不,你不过是一个连自己二娘都能下得去手的无耻小人,我凭什么和你走?我凭什么要跟着你受别人的白眼?我又凭什么让我的父母和我的家族来承受这个羞辱?你滚,你快点滚,今日你本就不该出现,你若不想我恨你,你现在就走,永远不要回来。”
在本该欢笑的日子里,新娘子却一直在哭,而且一边哭还一边骂,这样的她固然让谷清初心碎,但也让一旁的朱八太子为之愕然。
“也不一定的,江湖的传言往往也都不能尽信的,以我对清初兄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看一定是误会了。”
如今,朱八太子居然开始替谷清初喊冤了,他好像忘了一开始自己是骂的最凶的人。
朱八太子还在说,他甚至在喋喋不休的夸赞谷清初,但没有人听他说这些,新娘子听不进,而谷清初则早已就消失在了长长的街角上。
看着谷清初落寞的背影,新娘子无声的哭了起来,就好像忘了刚才明明是她自己让他走的一样。
“你这贱人!”
看见谷清初没了身影之后,朱八太子简直要气炸了,于是他手一扬就朝着新娘子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但这一次那只爱打脸的手却没有挥的下去,那只手在半空里就被白云碧抓住了。
“你····你他娘的又是谁?”
无法挣脱的朱八太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感到有一丝丝的惊恐,如今他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被抓着的这只手是不是还存在,但他毕竟做惯了“太子”所以说话依旧高高在上。
被人问候了亲娘的白云碧没有生气,他捏着朱八太子的手腕笑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你不该这样对待新娘子的,更何况我还听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总是打自己的妻子,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什么下场?”
白云碧笑笑道:“比如说,你这只手再随意打人的话就永远也动不了!”
说完这话后白云碧就松开了朱八太子的手,但奇怪的是朱八太子的手还直直的竖在那里,现在朱八太子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因为他不仅动不了自己的手,甚至都感觉不到那只手是不是还属于自己。
“切记,莫要再随意动手,不然病入骨髓,不可救矣。”
看着远去的白云碧两人,朱八太子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但凭感觉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不会是个郎中。
···············
阳光依旧明媚,但今天的谷清初却很阴沉,阴沉的可怕,半柱香之前他离开了那条僻静的街道,但半柱香之后他却已经躺在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小小的巷子又破又烂,太阳晒不到的巷子里依旧潮湿,由于无人打理,巷子的两边墙上都已经爬满了绿绿的青苔。
谷清初倒了下来,他像一条将死的野狗一样瘫坐在泥土里,他将脸埋进了青苔里,他感受着这里的冰凉,他呼吸着生涩的草气。
他明明没有喝醉,但现在却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然而小小的巷子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很快,巷子的那头就慢慢的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全身白色的人,许久不见的折玉公子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好像是冲着谷清初来的。
折玉公子的步伐不紧也不慢,但走在地上的他绝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慢慢的,他的脸色也因为紧张而渐渐红了起来,他的眼睛也早已直勾勾的盯上看那把“海上生明月”。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谷清初没有抬起头,但已经在说话。
听见这话,折玉公子愣了一下之后只能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来道:“你为什么不杀他?”
“杀谁?”
现在的谷清初好像已经不太清醒,他竟不能明白折玉公子问的是谁。
折玉公子摇摇头道:“难不成叫你杀那个猪太子?你为什么不杀白云碧?这几天来你靠他那么近,本该有很多次下手的机会的。”
谷清初答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对白云碧下手,难道是因为他一见到自己就要请自己喝酒?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这些事情不是他这样的人该去想的,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冷酷也很绝情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下不去的手?
于是他只能说道:“我什么时候出手与你何干?你若等不得,为什么不自己去?难道你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折玉公子听了笑道:“我当然想去,甚至在梦里我都想杀了他,可是我也不是个傻子,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击败他的这个名头我只能让给你。”
“对了,刚才你和那个猪太子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很佩服你,对付那样的人你居然都忍的了,不过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
一听这话,谷清初一下子就扭过头来说道:“不行,你若是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叫你死在我的剑下。”
折玉公子耸耸肩道:“既然你不想我去打搅那个新娘子,那我就替你去将那个猪太子杀掉吧,毕竟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你也不能动他,你若是杀了他,我也会立刻杀了你。”
折玉公子大笑:“好,你果然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容忍了那个男人,佩服,佩服,不过我很想不通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难道你的二娘生的比那个新娘子还好看?”
“你若再不住嘴,现在就得死!”
谷清初的话已经很冷,他的眼神也已经收缩,如今,一只白皙的手也紧紧的摸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到如今,折玉公子也只能收起折扇笑嘻嘻道:“好吧,好吧,是我失言了,我现在就走,你可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