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在得手之后,一般都会选择去一个人少且隐蔽的地方,但那个小女孩好像不这样想,她竟然扛着一动不能动的凌寒尘跳进了红胭楼。
红胭楼是什么地方?当然是那种一听名字就有很意思的地方,这里的人很多,女人比男人还多,而且都是些非常有意思的女人。
难道这小女孩是专门做这种勾当的?她专门在街上抓这种生脸的女人来这种地方卖钱?
到了这个地方,如今白云碧反而不急了,他知道凌寒尘现在一定很生气,气的要把整个红胭楼掀个底朝天。
但小女孩并不想去考虑肩上的人是多么的生气,她一闪身就将凌寒尘抗进了一个大大的房子里去并悄悄的关上了门。
·············
“得手了?真的得手了?她真的是凌寒尘?”
房间里有人在问,听那人嘶哑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
现在小女孩的声音也变的不再那么清脆,而是一种成熟且沧桑的味道。
“为什么不能得手?你当我鬼藏婆的名头也是假的?你看这天涯剑,再看这血风铃,她不是凌寒尘还能是谁?”
暗处的白云碧一听里头的人这样说话便也了然于胸了,原来那个小女孩并不什么正真的小女孩,竟然是鬼藏婆扮的,而另外一人想必就是鬼藏公了。
对于这两人白云碧还是很熟悉的,这对夫妻乃是一对天生的侏儒,虽然身体不甚健全,但一身的本事可不小,特别是他们还擅长扮成各种孩童,所以被他们盯上的人往往都是防不胜防。
只是这对夫妻平时都在关外活动,极少进入中原,这次他们竟来到这个小地方对凌寒尘下起了手,这点让白云碧很是想不通,所以现在的他也不必急着闯进去。
果然,验明正身之后,鬼藏公又悄声说道:“你下重手没有?老板过一会才到,可别让她翻起来了。”
“自然是下死手了,不然我还能一路抗回来?”
鬼藏婆的话里有点儿得意,她觉得能让凌寒尘栽在自己手里,这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或许也是她这一生的巅峰。
老板?难道他们也是那个老板手里的人?
鬼藏公的一句话让白云碧又想起了那个大宅子和那个从未谋面的大老板。
“你干什么?别动她!”
突然房里的鬼藏婆又轻叱了起来。
“嘿嘿,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凌寒尘而已。”
“你想脱光了她的衣服看?”
被抢白一阵后,鬼藏公不再说话,他好像有点怕自己的妻子。
“你可老实点,做完这一票咱们就再也不出来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活到死。”
“嗯····嗯!”
鬼藏公答应的很含糊,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天杀的折玉小贼,怎么还不来?”
房间里的鬼藏婆越等越是焦急,因为她看的出来自己的丈夫对凌寒尘也很有兴趣。
“我看那小子八成是在耍咱们,现在已经过了时辰很久了,他怎的还不来?”
鬼藏婆一怒道:“他为什么要耍咱们,我看是你等不及了吧?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鬼藏公一听连忙道:“我哪能看上她?不过我说真的,八成是那个小贼想害咱们,故意骗咱们去惹这个女人,我看不如让我消遣了她再一刀杀了算了,要知道这女人一旦翻起身来你我二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放屁,你就是想动她是不是?不行,你可以动任何一个女人,但就是不能动她。”
“为何?”
鬼藏婆恨恨道:“因为你一旦动了她你就会忘不了她,就算她死了你也会一辈子忘不了她的。”
鬼藏婆的声音越说越大,语气也越来越阴沉,就好像只要鬼藏公不听话,她立刻就要和他拼命一样。
或许是鬼藏公的本事不如自己的妻子,听得她声音有变,倒真的不敢再言语了。
此时外头的白云碧却听了个真切,只是那个‘老板’好像是折玉公子而已。
于是他整了整衣服轻轻的推开了那间一直没有开灯的房门。
“是谁?”
见有人推门,屋里的鬼藏公婆齐声喝问道。
“折玉公子是你们的老板?你们等的老板就是他?”
白云碧不答他们的话,反而劈头盖脸的就问了出来。
“你的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等他?”
鬼藏婆看来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她明明不想告诉这个陌生人自己在等谁,但偏偏却又自己说了出来。
听见这话,白云碧也只能叹了口气道:“他只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会来?”
“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不会来。”
鬼藏婆的眼睛收缩了起来,她盯着慢悠悠跨进来的白云碧喝道:“那么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找死么?”
白云碧摇摇头道:“我还年轻,当然不想找死,只是我和这个女人有点仇,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把她交给我如何?”
“你也想要这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么?”
白云碧笑了笑:“三绝仙子凌寒尘谁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此时,鬼藏公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朝凌寒尘靠了过去,他根本不想让凌寒尘从他手里丢掉。
白云碧没有答话,他慢悠悠道:“如果你们现在就走,说不定还能走的掉的。”
鬼藏婆狞笑道:“我们为什么要走?该走的不应该是你么?”
“我当然想走,但我想带这个女人一起走,毕竟我的小命还在她的手里,你们要是弄死了她,那么也就等于弄死了我。”
“和他说什么废话,先试试他有几斤几两再说。”
一句话说完,鬼藏公和鬼藏婆已经双双扑了过来。
他们居然使的是一手鸳鸯钺,小巧的鸳鸯钺在更加小巧的他们手里灵活至极,或点,或钩,或划,或刺,招招朝白云碧的下盘而去。
白云碧从来没有和这么矮小的人动过手,本来以他的功夫是要远胜这一对夫妻的,可是偏偏这两人是个侏儒,自己要想制住他们反到不易。
“小贼好身法,可惜你的本事好像并不怎么样,就你这样也想从我手里抢人?”
几十招过后,鬼藏公见白云碧始终没有什么杀招,早将他当成一个武功平平的出头鸟。
不过现在的白云碧的确不好受,摸不清对方的路数不说,由于缠斗过久体内的‘情人缠’之毒隐隐有随血脉上涌之状。
念及于此,白云碧只能心一横回手就向暗处的凌寒尘抄了过去。
现在的他不求败敌,只盼将凌寒尘救回也就罢了。
好在凌寒尘尚不能动,他的手一晃也顺势揽住了她的腰。
“你····大胆···”
但就在此时,白云碧突然感觉凌寒尘的腰身上竟有一股大力传来,这力量震的他手臂发麻只能缩了回来。
“你醒了?”
看着已经站起的凌寒尘,白云碧有点儿弄不懂了,因为就在刚才她明明还像个死人一样被放在床上。
凌寒尘没有急着说话,她伸出手打开火折子点亮了房里的灯火。
如今这黑漆漆的房里已经变的灯火通明。
她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忍不住气?要是你没有冒冒失失的冲进来,那小贼说不定已经来了。”
凌寒尘一张口就说了这句话,这句话不中听,就算是白云碧这样潇洒的人听了也嘴里发苦。
“你没有被她得手?”
凌寒尘冷冷笑了笑道:“我若是这么一个不小心的人,还能活的这么久?”
她的话没有错,毕竟这个江湖上她的仇人是很多的,而且就算和她没仇,许多人只要看见她的模样也会打她的主意的,所以这江湖上的所有害人伎俩只怕她已经全都体验过一回了。
“那小贼在哪里?”
此刻,凌寒尘又将头扭向了鬼藏公婆俩。
但灯火下的鬼藏公惊于她绝世的容颜竟无法作答,而一旁的鬼藏婆却阴恻恻的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只要告诉我那小贼在哪里,我就会原谅你们刚才的冒犯,让你们死的干脆些。”
鬼藏婆笑了起来,不过还是笑的很难听:“就算我们告诉你他在哪,你也找不到他的,你既认得他那么也该知道那小子是个很精的人,所以既然你没有栽在我手里,那么我也就没有冒犯你,咱们两不相欠,告辞!”
鬼藏婆竟然要走,她的话说的很好听,脚也动的很快,眼看就要和鬼藏公跃下窗去。
“哼,之所以叫江湖,那是因为只要你犯了一点错就立马会淹死在这里头,就算你想走也走不得!”
“燕啄雨!”
一声清叱,凌寒尘已经出手。
她出手一向干脆,但今天却好像不同,一剑荡出之后竟化作四点寒芒直扑鬼藏公婆的面门上。
“啊····”
鬼藏公婆俩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叫了起来。
他们抽出了兵器准备进攻,可是他们却已经看不见。
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但他们俩人已经瞎了,凌寒尘刚才的那一剑四式已经废了他们的眼珠子。
“燕归巢!”
没等鬼藏公婆两听出方位,凌寒尘又是一剑出手,这一剑同样很快,白虹一般的剑影从她手里暴涨而出又骤然收回。
“啊···”
又是一声惨乎,再看时,鬼藏公婆俩的胸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尚且温热的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的从那血洞里激射出来。
“燕剪水!”
凌寒尘好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虽然鬼藏公婆俩已经是不能活了,但她决心要让他们在最后的一口气里再多受一点痛苦。
极快的一剑已经划出,就像急速飞行的雨燕用尾巴在平静的湖面剪开了一道口子一样一闪而逝。
于是还没来得及倒下的鬼藏公婆俩的胸前又多了一道口子。
巨大的口子从胸膛一直开到了肩胛,血雾喷涌而出几乎要迷住人的眼睛。
凌寒尘的身法无疑也很不错,她洁白的留仙裙愣是没沾到一滴血。
纤长的手一抖,天涯剑又变的洁白无瑕。
如今迅如闪电的三招已经使完,白云碧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三招,但是他也听说过三绝仙子的雨燕三式,如今看来这三招剑法一点儿都配不上它的名字,因为这剑法根本不够华丽,但却比天下许多其它的剑法更直接,直接的要命。
“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收起剑的凌寒尘问道,不过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白云碧的意思。
白云碧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鬼藏公婆绝对是该死的人,因为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已经不算少了,就算凌寒尘今天不杀他们,他们那样的人也很难善终的,但明明可以一剑就要了他们的命的凌寒尘却偏偏使出了三剑,这已经不再是一种复仇,更加不是什么除恶,这只是一种发泄。
看来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性····
“在这个江湖里,做一个人人都惧怕的人远比做一个人人都喜欢的人要好的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凌寒尘便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