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念跟着那人,那人在车上不得动弹,不得进食,到现在便已经是脚软无力,跌跌撞撞之中,一路来到一家客栈,这客栈地处开封城一个角落,却不知怎么,灯火通明,凡念不敢靠近,但仍能听到隐约听到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一样。
只见那人进了客栈,便有人将他围上,凡念四处看看,看起来,就像是赏金猎人聚集地一样,他感觉不宜上前,若再上前,恐被人发现,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没人出来,便自顾自走开了。
天下通宝?凡念不太明白为何,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放自己一马,应该也无伤大雅才对。
百思不得其解。
凡念凭着记忆,一直朝着天下通宝而来,只是今天有点迷路,晚上又不好辨认方向与位置,直到第凌晨丑时末了,这才来到天下通宝附近。
也好,晚上还是不要进去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找个地方,等明天白天好了。
凡念一眼便看到了上一次的那家酒楼饭庄,可惜这么晚了,已经闭店了,唯独一家临近的客栈,倒还开着门,门前两盏灯笼与里面仅余的左右两盏烛台,仿佛示意进门请安静。
凡念前去投店,说自己名叫幸之,是一名赏金猎人,店家打瞌睡打的也是稀里糊涂,对着凡念说,最近这开封城赏金猎人还真不少,那凡念仅凭一人便要这么多人来捉,可也真是不简单了。
但凡念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几天赏金猎人们都在干嘛,自己也没碰到他们啊?
凡念对着店家点点头,店家照着凡念的吩咐,开了一间二楼的靠窗的房间,凡念给了钱,上楼去了。
凡念也不点灯,把窗户来了一条缝,依稀往钱庄方向看了看,这个位置的话,白天应该是可以看到钱庄的。他摸黑收拾了一下,把兵器都放在床边,睡去了。
早上,街上慢慢的便透过窗户,传来了嘈杂之声,凡念清醒过来,洗了脸,还把发式换成了最常见的发式,他一边拧着头发一边站在窗前,可能是时间太早了,钱庄还不到热闹的时候。
凡念趁着小二在楼道里清理卫生的功夫,吩咐小二给他端上来一份早餐,给了小二两个铜钱,小二知道,他是一名赏金猎人,不过通常赏金猎人都很少给赏钱,因为他们的钱都是搏命搏来的,没想到这位客官这么客气,连连应声,下楼去端,没多一会儿,便端上来了,账记在了楼下柜台。
他叼着早点,站在窗台之前,还没吃完的功夫,钱庄开始上人了。
凡念从陆陆续续的人中,观察到一人应该是钱庄的管事,至少钱庄里的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应该是护卫一类的,凡念忽的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的命是去钱庄换成钱,那钱庄的管事,想来也会知道吧?
再后来,凡念看到,那日领着陆瑾去到钱庄的那人,今日独自一人去了钱庄,钱庄没人招呼他却也没人拦住他。
难道陆瑾回家了?
凡念思来想去,决定先去陆瑾家一趟,去问他那天进钱庄见了谁。
凡念凭着记忆来到陆瑾家,远处望着,发现院中竟是一家三口!
可凡念记得那陆瑾明明说自己是孑然一身的。
凡念大着胆子走过去打听:请问陆瑾在家吗?
对方回应,说陆瑾将这地方卖予他,自己回乡下老家了。
因何缘故?
说是家里老母亲病了。
想来找陆瑾已经不现实了,凡念当即明白,即刻赶回客栈,陆瑾已经不见了,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也跑掉。
但饶是一个白天的功夫,也不见那两人出来,凡念真是时刻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却又没地方去找,就算他们真的走了,凡念若是没跟上,那就只能再等第二天,他就这么硬着心性,一直等下去。
再晚一点,快要看不清人脸的时候,钱庄出来了四个人,四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右后边,两人后面跟着。
凡念知道,那就是他们。
他收拾了一下迅速下楼,这个时间点真好,街上刚要暗下来却还并没有完全天黑,这个时候走在街上,既能很好的隐藏,又能看清自己所追的人。
街上的人形形色色,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或者要见的人,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凡念这里,他们也不在乎那个通缉犯。
四人来到一间府第,一转弯,进去了。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府第,如果要凡念围着转上一圈,大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四人进去以后门便关上了。
这样也好。
又过了许久,凡念也不见有人出来,算算时辰,再过一盏茶的功夫,都到了睡觉的时间,怎么也不见那人出来?
四人住一起吗?可又不太像,至少,也该出来一人才对啊。
凡念登上墙去,四处张望,倒是没什么守卫,偶尔能见到那么两盏灯,也不过是转上一转也就走了。
凡念四处去望,院子虽大,却很规矩,一看那中厅的灯火,便也知道,自己想找的人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凡念摸过去,靠在右边的一扇窗户之下,一楼并无声音,他纵身一跃之下,双手扒住二楼的栏杆,然后靠着臂力慢慢的把自己拉上去,又靠在那里。
偶尔便听到有人在说话:
“时间为何这么紧?”
“上头有吩咐,怎么敢问啊,只能照办。”
“那不管传国玉玺了?”
“是不要传国玉玺了,直接要他死!”
“可官府也在找他,我现在,根本就不敢派人手出去!”
大概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吧,凡念除了这一阵高声质问与反驳,便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凡念起身,沿着走廊走过去,门前两位侍卫拦住他:“什么人?”
“凡念有消息了,特来通报。”
“进来!”里面有人高喊。
凡念忽的动手,他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短剑便左右插死二人,这两人也就是一动的功夫,凡念开门进去,把门关上了。
里面二人一看,从未见过此人,也并没有想到有人会在门口动手,他们看凡念的衣着也不是府里的人,警戒着问他:“你是谁?”
“我是赏金猎人,我叫幸之。”凡念一拱手。
“幸?这个姓氏不多见啊,你是哪里人?”
“沧州人。”
“凡念有消息了?谁叫你来这里通报的?”
“小人是替萧城先生通报一声:有凡念的下落了。”
“萧城?”
一人慢慢的站起身来,凡念看着他的样子,想来也是认识萧城的,二人双眼交接,那人忽的掀翻了桌子,起身向后,向窗户撞去,只是凡念的剑更快,他一剑,便从他的屁股后穿到他的大腿前,然后向下一插,一剑将他钉在地上,长剑足足穿过去一半,那人带着一声咬牙切齿的嚎叫,趴在地上,再回头去,又是一对一的局面,凡念完全不慌,他盯着那人慢慢蹲下来,将他的手按在地上,拔出短剑。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我不满意,就切你一根手指!”他的眼神恐怖极了,还带着一丝邪魅的笑,他蹲在那里,直叫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