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雾文字，怎会有这么多？”柳云墨仍觉难以置信。
柳永道：“不知从多少年前，便已有了苍雾文字，日积月累，日复一日，岂不就越增越多？”他摇手道：“好了，不说了。为师对你的要求，不算苦难，学会两万余字，便可修行《飞霜清灵卷》。”
“两万字？不困难？”柳云墨哭笑不得。
他两年多的时间，就学会了千余字，师父的要求，二十倍于此，怎不困难？
柳云墨暗自咬牙，只要能够成为炼气士，再多的困难，他都要克服，不能懒惰，就像在部落中一样，上午晨练，下午或学会，或实战演练，不还是乐在其中？
“别怕，苍雾文字，只要掌握了方法，就会学得很快。”柳永安慰道。
柳云墨点了点头，面色坚毅。
嗡~
柳永手冒土黄色微光，凌空虚点，一个个文字，大约有百余字，便就出现，排列整齐，悬浮于半空中。
柳云墨一眼看去，其中五分之一，他都认识，指了出来。
“说一说，它们的意思？”柳永问道。
柳云墨稍稍回忆，组织了下措辞，一一解释，柳永不置可否。
“这几个字，你记得没错，但还有别的意思，也较为常用。”柳永道，点了点其中几个文字，哗的一下，跳到了前方，凸现出来。
柳云墨一惊，连忙收敛心绪，专心致志的听讲。
一整天的时间，柳永都呆在翠林院中，教导柳云墨。
眼见日影西斜，天色已晚，柳永道：“今天到此为止，你晚上巩固一下，明天咱们再继续。对了，明天，我会给你带一本古书过来，初学者专用。”
柳永走出翠林院，身化黄光，没入了天际。
柳云墨关好门，揉了揉额头，只觉脑袋好像要涨裂了一般，他又收好《飞霜清灵卷》木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尽快，尽快！早日修行，早日成为炼气士！”
第二天，柳永果真带了一本古书，一大捆木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柳云墨一见之下，脑袋登时更疼了。
他咬了咬牙，鼓起劲，打起精神，跟随师父柳永，认真学习苍雾文字。
……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很快，便已是六个月的时间，到了隆冬时节。
白岱峰中，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炼气士们，左右无事，便闭门苦修，少有外出，人烟，越发的稀薄了。
这日清晨，柳云墨从床上起来，穿好兽皮衣服，推开窗子向外张望，只见白茫茫地，满山都是白雪。
寒风凛冽，铅云低垂，又似要下大雪。
“不知道部落中，是个什么情况？”柳云墨有些忧虑，往年，每次下大雪，总有很多老人、婴孩，熬不过去。
“希望没事吧。”
咻！
遥远天际，昏暗的阴云下，一道土黄色光芒，越过白雪皑皑的山野，遁将过来。
柳云墨连忙下楼，洗漱完毕，取了钥匙，推开门，便向雪地中走去。雪已积了一尺来厚，一步踏下去，整条小腿都淹没了，寒意刺骨。
幸好柳云墨身体强健，穿好了兽皮衣、黄草鞋，裹得严严实实，无惧寒冷，只是拔脚跨步，甚是艰难。
吱呀~
给师父柳永开了门，他进入院中，说道：“云墨，文字方面，你已基本完成了要求；《飞霜清灵卷》，你也差不多吃透了。今天，咱们便开始修行。”
柳云墨早已渴望修行，听得师父终于同意，登时精神大振。
柳永四下里一张，微微一笑，说道：“院中，便是好地方，正可用于修炼。”袍袖一拂，柳云墨自制的那浴桶，从里屋飞了出来，落到院中。
光芒闪了两闪，满地白雪哗啦一下，往那木桶中，疯狂涌入，融化成水。
哗啦啦的，几个呼吸的功夫，木桶就盛满了水，柳永再一拂袖，剩余的积雪，一秒消融，渗入地底。
“云墨，去屋里把冰露药液取出来。”柳永说道。
“嗯。”
柳云墨取出了那个小瓷瓶，半年来，从未用过。
“滴五滴进去。”柳永道。
柳云墨拔开瓶塞，是一个细小的口子，来到木桶旁边，稍稍倾斜小瓶。
嘀嗒！
两秒后，柳永喊道：“好了。”柳云墨连忙竖直小瓶，塞好瓶塞，放回了里屋。
嗤嗤！
木桶中，冒出了白气，丝丝缕缕，萦绕着翠林院。
“云墨，脱掉衣服，跳进去吧。”柳永道。
柳云墨踌躇了一下，柳永笑道：“你一个小孩子，还怕得什么？又没女人。”
柳云墨脸上微微一红，脱掉了兽皮衣、黄草鞋，噗通一下，跳入木桶中。哗啦声响，一部分药水，溅了出来。
“糟糕……”柳云墨刚开口，便见师父柳永拂袖，那溅出来的一部分药水，悬浮于空中，汇聚起来，成为波光粼粼的一团。
柳云墨心下稍宽，蓦然身子一抖，寒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冷啊……”柳云墨眉发凝霜，面色惨白，冷得不行。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一股凉风，吹入了心底，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一处不冷。
“诵念《飞霜清灵卷》！”
柳永眉目微皱，声蕴元历，仿若晨钟暮鼓，回荡在柳云墨心间，敲响了他。
柳云墨咬紧牙关，默诵《飞霜清灵卷》经文口诀，曾经烂熟于心的奥义，一遍遍浮现。
“白霜现，清风卷，高飞天，凝江河……”
柳云墨身子发颤，仍强自诵念，勉力集中精神，专注于炼气法门上。
可……木桶中的寒意，实在太过，他几乎无法承受，处于崩溃边缘。
柳永目不交睫，紧盯着柳云墨，木桶水面，缓慢下降。他看得清楚，一缕缕极细小的元力，争先恐后的，钻入了柳云墨体内。
他一招手，空中的那一团药水，成一条线，涌进木桶。
事关柳云墨安危，能否破入通元秘境，他不敢操之过急。
哗哗~
水面不断下降，冰露药水，一丝一缕的，涌入了柳云墨体内，气息时强时弱，波动剧烈，极不稳定。
柳云墨发梢、脸颊、皮肤上，白霜凝结，像是一个雪人，呼吸逐渐微弱，一股冰凉的微风，缠绕着他，吹乱了黑发。
“失败了吗？”柳永自语道，压抑住出手的心情，“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局面，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恶化了。
